蓝旭并不在山庄下榻,而是带芷水去了玫园。车门打开,“玫园”两个大字,火红而妖娆的映入眼帘,芷水的大脑“轰”的一下,险些站立不稳。
蓝旭的视线微微倾斜了一个很小的弧度,随即正视前方阔步向园内走去。芷水强自镇定下来,亦步亦趋的跟在蓝旭后面。除了门口那两个大字,没有一处和前世的那栋别墅相同。可芷水就是心“砰砰”的乱跳,感觉诡异。
这里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花海,全部是殷红的玫瑰,是的,芷水又想到了殷红。花海间矗立着一栋木质的阁楼,不是很大,却很精巧。通体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墙壁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好像是某种图腾。芷水看着分外眼熟,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原来这花纹和“无殇”剑鞘上的竟一模一样。
阁楼分三层,一层是用饭的餐厅;二层是卧室,只有两个房间;三层是书房,没有间隔,四周墙壁上摆满了书籍。
蓝旭直接走到三层,在书案后坐下。芷水一直跟在他后面,透过打开的窗扇看到下面绵延无尽的花海,心里却不停的翻滚,五味杂陈。花间穿梭着几个妙龄少女,手持剪刀,在修剪花枝。那几个女孩都穿着火红的衣裙,淹没在花海里,不仔细看几乎无法辨识。
“磨墨。”蓝旭冰冷的声音把芷水的思绪从窗外拉了回来。
“啊?啊!”芷水目前还没有做人家奴婢的自觉,慌忙走到蓝旭案前,可是看着那墨锭和砚台却不知从何下手。
蓝旭眉头轻蹙“不会?”
芷水点点头。
蓝旭虽有不耐之色,却也没说什么,拿起旁边的青花瓷壶往砚台上倒了些水,手指捻起墨锭慢慢的磨了几下,动作沉着稳健。
“顺一个方向磨,墨锭与砚台要保持垂直,不能斜倒,慢慢来,下手不要太重。”蓝旭看了芷水一眼,示意她试试。
芷水左手轻撩起广袖,右手捻起墨锭,按照蓝旭的方法慢慢磨起来,神情专注。阳光刚好打在她的侧脸上,好似整个人都发着光。蓝旭有一瞬间的愰神,随即低下头去处理公文。
芷水还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第一次仔细看他的容颜。他的肌肤竟然白皙细腻透着瓷器般的光泽,这一点很出乎芷水的意料。侧面的轮廓棱角分明,好像经过精心的雕琢,睫毛长而微翘,在眼睑处留下好看的阴影,掩盖了眸中的所有情绪。嘴角的线条冷硬,也许上翘一下会破坏了美感,所以总是不笑吧?他只是坐在那里,威压就扑面而来,让人不自觉的臣服。
好像公文并不是太多,蓝旭很快就处理好了。随手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芷水”。字迹遒劲有力,方圆兼备,提按分明,牵丝劲挺。
芷水不明其意的看着他。
“这是你的名字,芷水,每日多加练***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啊?”芷水总是跟不上他的思路“难道他认为自己不识字吗?不过毛笔字还真的不会写。”
芷水还没回过神,书房里忽然闪进一个黑衣人来,无声无息,突然就出现了“禀庄主,招远镖局戚镇山死了。”说着,双手捧上一封密信。
蓝旭面色微沉,接过信来,那人就消失了。芷水整个人僵立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隐卫?
这个戚镇山是招远镖局的龙头镖师,善用一柄偃月弯刀,为人粗狂豪放,各方豪杰都给他些许薄面,人缘极好,所以他护的镖竟无一次失手。可这一次,他不但失了镖,还丢了性命。
本来江湖上失一次镖,死个把个镖师本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这戚镇山死得太过蹊跷,身上看不到一点伤痕,却经脉断裂,甚至每一块骨头都被敲得粉碎。是谁这般残忍?与戚镇山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一石激起千层浪,从此武林再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