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獣等人之所以抛弃和连独自逃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一来此地乃是汉土,后方高顺不是易于之辈,需要有人牵制才能放心撤退;二来烧毁大营的不知道是哪路人马,如今有和连这鲜卑大单于这个超大电灯泡在,自己等人逃离也少了许多威胁。
拓跋獣等人的算盘打的确实精明,李宣等人潜伏在隐蔽之处,见随拓跋獣撤退者众多,且兵马未乱,不宜与之硬拼,于是将拓跋獣等人放过。
李宣命赵均率箭矢特种大队仔细探查鲜卑各部动静,赵均后来回报各部将和连大单于扔在武泉大寨,其余诸多部落随三大首领火速向长城外撤离,如今和连所部人马不过三万四千人左右。
得知和连的详细情报,李宣大喜,知道和连没有粮草,很难再凭借其本部人马驻留云中攻城,不日必将北撤。这样的天赐良机,如何能够放过,于是立刻联系高顺,命其所部人马除守御城池之外,在和连撤退后火速于己部汇合。
高顺得知李宣的通知的时候,和连刚刚拔寨起行,高顺兵少兼不知道外界讯息不敢追赶,毕竟在鲜卑疯狂的攻击下六千守军只剩下了四千余人。此刻得到李宣的消息大喜,就在高顺郁闷兵员短缺,自己难得走开的时候。恰巧桥瑁带着各郡县县兵,及西部都尉田兴两千人马刚刚赶到武泉城。
于是高顺立刻向桥瑁汇报了战况,并明言李宣欲趁和连兵退追击扩大战果,本来邀自己前去,但是由于前期守城伤亡较多难以走开,现今太守大人带了四五千人,如今防守绰绰有余,这样自己就要同李宣汇合共击鲜卑,请太守大人允许。
桥瑁得知鲜卑人被击退,心中狂喜,不过心里的想法却是对于鲜卑退军何必追击,徒然增加自己伤亡,不凑巧的话将到手的战功也会丢失。可李宣是他的女婿,且此次防守鲜卑功不可没,对鲜卑又几乎战无不胜,所以这时也只得由他了。
高顺走后,自然而然的就由田兴守城,这也让田兴欣喜若狂。田兴去年的时候,就想调到清闲的职位,不愿再在这边境担惊受怕,但是关系不过硬,哪里是说想走就能走的呢。结果今年和连又来了,而且是十多万大军,不幸的是桥瑁一纸调令也接着来了,只得跟赴刑场似的来到了前线,不过让田兴喜出望外的是他刚来和连就退走了,如今追敌这样的危险任务又被高顺自告奋勇抢走了,他在梦里都能偷笑醒来。
不提田都尉心中暗乐,高顺辞别太守桥瑁后,便按照李宣提供的集合地点,只带陷阵营一千人骑马而行,因为和连所部得知其余诸部皆退,知道自己必定成为了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撤退的速度可以用火速来形容。高顺一路上只见鲜卑人散乱的旗帜重型辎重无数,当到五里外当日的鲜卑粮草大营的时候,只见此地已经成了焦土,间或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可见李宣等人的成功,当天晚上就到达了张家坳同李宣等人汇合。
当李宣看到略显疲惫的高顺和伍天锡时,充满感激的说道:“高大哥和伍二哥辛苦了,若没有你们在武泉城下重创鲜卑铁骑,哪能将鲜卑人赶出汉土呢。”
伍天锡挠着脑袋哈哈大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毫不客气的接受了李宣的赞扬,但是高顺却严肃的说道:“小公子过誉了,应该说你们将鲜卑的粮草大营付之一炬,才有此战果才对。”
看着李宣和高顺互相推功,雄阔海大咧咧笑道:“我说小公子、高兄弟,你们何必互相推诿,功劳大家都有,何必推辞呢,眼下还是将和连这老小子再剜一块肉下来才是道理。”
听闻雄阔海所言,伍云召也同时相劝,李宣和高顺于是执手而坐,不再谈谁的功劳大的问题,而是商量起如何重创和连。
李宣首先说道:“和连等人刚过去一个时辰,我们兵少不敢于之硬接,于是暂时放他们过去,不过和连等人随身携带的粮草物资,最多撑到明天晚上,我们只要徐徐跟上,就不怕没有机会咬他一块肉下来。”
高顺接着道:“小公子言之有理,毕竟和连还有三万多四千多人,此时还未到疲敝之时,不是良机。”
伍云召也点了点头,沉思着言到:“最好的时机,莫过于鲜卑人人困马乏,这样的话第三天将是我们攻击的最佳机会,否则鲜卑人即将进入草原,到时候就会得到补给。”
李宣和高顺同时点头道:“不错。”二人说完,相视而笑一副知己感油然而生。
雄阔海和伍天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见他们商议已定,也懒得费脑子,于是众人悄悄的跟随鲜卑人而行。因为鲜卑人缺乏粮草,撤退路上第三天的时候,不但人饥饿,马没有饲料也饿的不行,行军的速度降低了一倍不止。
军师魏聪见情况如此危险,便对和连道:“大单于,为今之计不如抛下大队人马,只率少数精锐返回,否则只怕危矣。”
和连听了魏聪的话颇为心动,可一旁的亲卫蔚先峰道:“大单于,不可呀,这些士兵都是大单于的基石,如果不能带这三万多的精锐返回弹汗山,到时候大单于的位置哪里还能安稳呢?”
和连一听也对呀,自己没了士兵谁还会理会自己这个大单于呢,光杆的司令万万不能当的。于是和连郁闷的对着魏聪摇了摇头道:“军师此言休提,这些士卒皆是我和连的部族子民,孤安忍弃之。”
魏聪鹅毛羽扇急的直扇,大冷天的楞是给急的浑身是汗,对蔚先峰斥责道:“蔚将军此言谬也,鲜卑之大何愁以大单于的名望无法重聚士卒,汝此乃陷大单于于死地也。”
蔚先峰怒道:“汝这穷酸,劝大王离弃本部精锐士卒,不说汉人追兵,单单面对鲜卑其余众部族的虎视眈眈,大单于岂不更是危如累卵。”
魏聪一时被诘难的手足无措,和连也觉得离开大部队更没有安全感,何况再有一天时间就能进入草原,到时候就能得到补给,于是就同意了蔚先峰的意见。
和连等人好不容易熬到长城边上时,已经是撤退路上的第四天夜晚,于是咬了咬牙拖着疲累的身体翻过了长城,到了自己的家园,鲜卑人再也迈不动双腿,于是在长城背面安营扎寨,而此地正是去年李宣虚张声势伏击和连大军之处。
历史是惊人的相似,不过李宣已经不是去年的李宣,去年的时候李宣东拼西凑不过凑齐一千人,且其中能战的骑兵不过二百人,将领不过自己和雄阔海。而今年能战精兵就有三千精骑、五百特种战士、一千精锐的陷阵营士兵,战将更是顶级配置,有隋唐好汉排名第四的紫面天王雄阔海、排名第五的南阳侯伍云召、排名第六的沱罗寨寨主伍天锡,及三国名将高顺。
寅时时分,正是人一天里最困倦的时候,最喜欢夜战偷袭的李宣准时来到了鲜卑大营。李宣安排赵均的箭矢特种大队清除外围哨兵和障碍,高顺、伍天锡率一千陷阵营由东攻入;雄阔海的一千猛虎重骑由南面攻入;伍云召率一千旋风铁骑由西攻入;自己将率另外一千旋风铁骑从北面攻入。
李宣吩咐完毕,静待特种大队发出讯号,时间过去须臾,鲜卑大营从外而内突然火光大起,李宣见之而喜,对身后一千旋风铁骑军司马金仓道:“传令,出发。”
瘦瘦高高似乎瘦头陀一样的金仓,立刻上马扬枪怒喝一声:“出发,杀!”
随着金仓命令下发,李宣已经当头一骑先行,金仓唯恐李宣有失,也急忙催马来追,临到鲜卑大营外围,简易的防御措施已经被特种大队率先破坏,李宣毫不费力的策马而入。
进了鲜卑大营,李宣左手御龙刀右手黑龙吞月戟,刀砍戟扫身前无一合之敌,瞬时突进鲜卑大帐之中,李宣一边杀敌,一边吩咐士卒:“点燃引火之物,给我烧。”
一时间鲜卑大营被四路人马突进,大营乱成一团,魏聪睡的较浅,所以听到动静就知不好,暗恨和连不听自己所言,知道汉人抓住他这汉奸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于是赶紧简单收拾一番,翻身上马而逃。不过魏聪颇不走运,他自忖东边似乎攻势较慢、动静较小,于是从东边逃走。不防正遇着带领陷阵营袭营的伍天锡和高顺,因为陷阵营是步兵,所以看似东方攻势不利,其实不然,陷阵营攻速虽慢,可所过之处比李宣等三处骑兵杀过还要犀利,在高顺等人身后已经没有能站立的鲜卑人了,所以魏聪见此处动静较小,策马而来,正撞着伍天锡。
伍天锡看到魏聪一身儒服从敌营背着包裹而来,知道这汉人就是李宣口中最恨的汉奸了,于是大怒一声吼道:“兀那汉奸哪里走?给我站住。”
伍天锡声如巨雷,居然将魏聪的骏马吓得一顿人立而起。魏聪不防被甩落马下,伍天锡当即大喜,策马而上举起凤翅镏金镗“啪”的一声,结果了这汉奸罪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