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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焦糖布丁

“在前面停就可以了,对,就是那棵大榕树。”橙指了指一棵古老的榕树,“谢谢你的晚餐,很好吃,我很久没吃过这么正宗的粤菜了。”

“不用客气,我是老板,当然得照顾一下我的员工啦。”烁得意的笑了笑。

“明天我要几点去到侦探社啊?”橙想起自己要开始上班了。

烁楞了一下,“不用太早,10点左右吧。”

“你们这里上班都这么晚吗?”橙把眼睛无限放大。

烁在倒后镜上拿出一条钥匙,“喏,这给你,明天直接上来就行了。我们本来就没有固定上班时间,今天太晚了,好好休息吧。”每一次烁对橙说出贴心的话,总带着温柔的目光。

橙有点害羞了,接过钥匙就往家里走。烁透过车窗目送橙的离开,突然想起今天没吃成的焦糖布丁,于是调头往甘老爷的咖啡店开去。

“奶奶,我回来了。”橙一打开门就大叫了一声,却发现没人应。橙走进厨房,看到奶奶在笨拙的做着甜品,“奶奶,您在干嘛呢?”

“我在做焦糖布丁,做一晚上了,一直做不出当年的味道。”奶奶一边打发鸡蛋,一边回答。

橙看着奶奶生疏的手法,不禁好奇“奶奶也会做焦糖布丁吗?之前怎么没听您说过啊?你要想吃,我带你出去吃吧,我今天去了一家咖啡店,里面的焦糖布丁可好吃了,”橙说着,低下了头,想起今天硬被烁拉走的情景,“就是没吃完,有点可惜了。”

奶奶看穿了橙的心事,“说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橙抓着奶奶的手臂,兴奋地说“奶奶,我找到工作了,是一个侦探社,社长可好了,今晚还是他请我吃的饭。”

“侦探社?你不是读计算机的吗?怎么想到去侦探社呢?”奶奶对橙的话有些疑惑。

“我也不是故意找的,就是刚好今天碰到了,感觉还不错。”橙看着奶奶的蛋一直打不起来,“奶奶,奶奶,别弄了,我下次带您去咖啡店吃,真的很好吃的。这些我待会儿帮你收拾吧,我们去外面休息一下。”说着,橙就领着奶奶坐到客厅的椅子上。

另一边,烁把车停在咖啡店门前,那里不能停车,但烁每次都照停,就像一个私人停车位。

烁走进店里,看到人不多,只有一对情侣,和一个独自玩手机的女人。

烁走到甘老爷跟前,“甘老头,我想吃焦糖布丁。”

“不是说没有了吗。”甘老爷正在洗杯子,抬头看了看烁,又低下头继续洗。

“我知道没有了,可以做啊。”烁还是不死心。

“你看我都准备关门了,还做什么啊,明天吧。”甘老爷有些不耐烦,显然今天心情不太好。

烁也意识到了,走进吧台,站在甘老爷身旁,认真地看了看甘老爷的表情,“你这是?”烁又退后一大步,“谁惹你不开心了,说,我替你做主去。”说着,烁拿起咖啡机旁边的半杯咖啡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哇,丂!新品种啊?失败之作啊。”

甘老爷没有回头,只是让烁放下杯子。

烁见状不对,又走出吧台,在冰柜里拿了一瓶水,三两下就喝光了,看着甘老爷“老头子,我走啦!”

虽然吃不到布丁有些不高兴,但烁更担心的是甘老爷的情绪。

甘老爷在法国工作过三间甜品店,每次换地方都是为了寻找新灵感,想有更大的突破。在甘老爷27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生,是到尼斯旅游的。他们一见如故,女生最喜欢吃甘老爷做的焦糖布丁,也会对他的其他甜品打分,记录它们的优缺点,女生在半年内去了三次尼斯,最后一次,女生不告而别,甘老爷也再没见过她。直到甘老爷去了第三间甜品店工作,已经是12年后的事了,甜品店就在巴黎铁塔附近,甘老爷外出买食材,遇到了女生,当时女生已经是一个10岁孩子的妈妈了。他们不仅打了招呼,女生说要是他们当初没遇见,她自己可能就不在这世上了,女生还说要是他们还能相遇,她就把余生当作回礼,感谢甘老爷……

“奶奶,你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爷爷知道吗?”橙拽着奶奶的手臂,兴奋地听着她说起往事。

“你爷爷当然不知道了,当时我只说遇到一个旧朋友,你爷爷没问,我也就没说。”

“后来呢?你们还有遇见吗?”橙关切地问。

奶奶:“没有,后来我再也没去法国,那次以后,我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橙:“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啊?难道?是要和爷爷结婚了?”

奶奶点了点头,“猜对了,其实当年我去尼斯是去散心的,后来认识了那个甜品师,我才再去了两次。当时和你爷爷的感情不太稳定,我们经常吵架,迫于家庭压力,我真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轻生。那天我经过甜品店,看到一款焦糖布丁,样子很普通,但上面的焦糖却很吸引,我就像被人推着似的走了进去。甜品师在当时还是学徒,那是他第一款自己制作的甜品,我看得出来他很努力,也很有天分,于是我不停地鼓励他,陪伴他。鼓励他的时候,我也想通了很多,第三次去尼斯的时候,你爷爷也追来了,在尼斯跟我求婚,我当时不敢告诉甜品师,只好悄悄离开了。”

橙陶醉在奶奶的故事里:“你还有想他吗?要是现在该多好,随便一个社交软件就能解决了。”

奶奶叹了口气,“想?还是会想吧,毕竟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了,说不想,也是骗人。就算当年有社交软件,我们也未必会联络,可能就是电话簿里那个永远不会打通的电话。”

烁上了车,没有离开,看着店里的甘老爷,他想起当年甘老爷和橙的奶奶的故事。当时烁跟甘老爷已经认识了,他知道他们的一切,包括橙的奶奶为什么要离开甘老爷。但他没有告诉甘老爷,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不想插足别人的故事,也不希望别人干扰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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