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成定局,坂本真帆仿佛才从他的世界中彻醒,抱着孩子的手颤抖着,被心里的不甘充斥地满满的,他还想再作最后的挣扎:“不,你说的还是你的猜测,我要证据,证据!”
柯南和秦楠可各自把变身器戴回原位,从博士身后默默走出。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面明镜,看着面前之人小丑般的表演,众人一阵相对无言。
顷时,柯南一步步走上前,清澈的同音激荡着每个人的耳膜,压垮了坂本真帆拽着的最后一根稻草:“叔叔,你看,那是什么?”
随声望去,坂本真帆怀里那个孩子的裹被在他不注意间散开了些许,被面中,一滴鲜红刺亮了众人的眼睛……
原来,他在杀害永井时,不经意间有那么一滴血液溅到了他放在不远处包裹孩子的被子上。而在他偷偷交换孩子时又因为怕惹人怀疑,把两个孩子最外层的被面也给换了过来……这么一来,这张沾了血渍的被面正好成为了指证他犯下大罪的最有力证明!
目暮警官走上前,公事以问:“坂本先生,请您把手里的被褥给警方检查一下!”
坂本真帆不可置信地把视线缓缓移向被褥上的那滴血渍,再也无法说下半个字……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你藏得再深,都会被那些孩子们看地透彻……”
沢田院长撑着拐棍走来,话语中似劝诫又似感叹,那双经过无数岁月沉淀的双眼似乎看着坂本真帆的怀中,然而却没人发现,她的眼角瞥向的是站在他身前的另外两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当伪装的表象一层层被剥落,真实终于浮出水面。
直到目暮警官抱走他怀中孩子的那一刻,坂本真帆终于忍不住跪地痛哭:“我也不想的……这个女人一开始找上我帮忙验DNA,我也以为她真的在找她朋友的孩子,还曾经一度想要告诉她我已经抱养了那个孩子……可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她不对劲……”
说到这,那失真的声音里恨意开始蔓延:“我仔细查探之下,发现那起所谓的意外,竟是她一手造成!而她夺去我爱的人还不够,居然还想要夺走我手里的孩子,而一切都是因为要给她儿子做骨髓移植!”
“呵……可笑吗?我也觉得可笑,所以我在知道她拿小高慧扮作她的时候,就想了这么一个计策把她给……”
悲戚的声音或多或少都得到了在场众人的同情,直到另一个童音幽幽响起:“可是当你知道了一切真相的时候,却如此残忍地把两个孩子交换……明明知道没有父母的孩子会被送入孤儿院,你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养了几个月的孩子丢弃掉……”
“这样的你,跟她又有什么不同……”
一声叹息,用的是孩童的本色之音,却没有一个人有那种心情考量这里的不协调。心中的雾霾被这一席话拨开了光晕,是啊,永井的做法自私凉薄,坂本的做法又何尝不是呢?
没有谁的生命会比谁廉价,也没有谁的生命会比谁珍贵,坂本竟企图去决定两个孩子的命运,甚至还那么随意地剥夺了别人的性命,永井已经为她的作为付出了代价,现在坂本也应该为他所做的事情而负责!
沉重的心情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许久,房间内只剩下坂本悔恨交加的眼泪……
-----------------世---外---之---客--------------
“……对,我今天晚上在博士家睡就好……嗯……嗯……那么再见,小兰姐姐!”拿着话筒的柯南用那种洋溢的童音对电话那头说话,挂了电话的同时松出一口气。
解决了一场复杂的案件,时间早过了半夜,未免再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件,秦楠可最终还是决定当晚就跟着沢田院长回到归叶园。
对于秦楠可的这个决定,柯南的反应自然是一个字——跟!于是便出现了以上那一幕。
“跟青梅竹马请假过了?”归叶园的走廊上秦楠可斜瞅了眼打完电话后的柯南,懒懒问道。
“嗯……”柯南应声,瞥了回去,这家伙怎么每次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柯南几步跟上秦楠可,与她并排跟在博士和泽田院长的身后。四周幽静,长廊上一路踏出不规则的脚步声……
拐了个弯后,泽田院长带着他们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前停下:“就是这里了,你们自己进去看吧,我这老太太还是先回去休息了……”说着她拿着钥匙插进锁孔,拧了门却没推,转身对阿笠博士一个示意,再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孩子而后如来时一般摩挲着脚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间属于董芳房间的房门已然向他们开启,但是阿笠博士和柯南都知道她是秦楠可要找的人,因而他们都站在门口,只待秦楠可推门先进去。
“咚咚、咚咚……”寂静的夜里,心跳的声音尤为明显,停在房门外的秦楠可看着眼前虚掩的普通木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在刚才蓦地涌起了一股胆怯……
深深一个呼吸驱赶掉所有的怯懦,秦楠可伸出手,把面前的门轻轻推开来……
阵雨早已停歇,月亮从云朵里露出了全脸,从眼前那一大扇窗户透进来,洒了一地莹白。
如此美丽的夜景秦楠可却根本无暇顾及,在推开那扇房门那一瞬,她只觉一道惊雷“轰”地一声把她击倒,眼前似乎模糊了那么一瞬,复又清晰,无比地清晰!
秦楠可默默地踏出一步,从门口进入,小巧的手指随着她缓慢的脚步拂过沿途经过的东西——叠地整齐的被褥、床沿还有那些简单的桌、椅、柜……
最终她寻着自己的记忆绕过这些,走道一面墙前,停下。
站在这里的她觉得自己脑海中的一切回忆都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变作一场缩影……
没错,这里居然是她上辈子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
她不会认错,她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地方——包括桌上她儿时刻下的刀印!
两个空间这样的对接让她一时间地怔忡,抬手伸向面前,这里该是《柯南》小间的入口处,在这里却变成了一堵墙壁,墙是实的,完全感觉不到中空或者后期填补。
她就是在墙壁的那一边静静地从那个世界离开,而现在却站在了墙壁的这一边……
转身,回头,一本厚厚的书静静躺在书桌正中间,秦楠可垫着脚抽它下来。大大的书名《别让期待成等待》映入眼眸,在心中激起千层浪……
迫不及待地打开它,一页一页翻过去,然而合上书的那一刹那,她忽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本书完整地记载了一个少女一生的故事,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个思想都那么活灵活现。
那本书上记录着这样的话:人不是一点一点变老的,而是一瞬间变老的。
故事的最后,17岁的少女就仿若垂垂老矣的长者,双眸涣散了光彩,在生命的最终划下一抹叹息。
看完它的时候秦楠可笑了,低低地,笑地滚烫的泪“啪嗒”一声沁入手中的书页……
这一切只因——这个故事的主角名字叫:秦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