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倾府,乐灵站在雪雨里,望着眼前已经被雪覆盖着的路,却不知何去何从!
湖泊村毁了,娘亲没了,乐灵原以为倾落言就是自己的避风港,可以完全依靠他,信赖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真心付出,换来的却是谎言与欺骗。
如今天大地大,却没有一处可以容得下她,难道世界真的就那么无情吗?乐灵难过的叹息一声,抬起头望着天空,雪花纷飞如雨落下,飘在面上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忽然右肩一痛,她顿时定在原地,动也不能动,置身于雪海之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待乐灵反应过来,墨景辰已经站在面前,于此同时寒风迎面吹来,从面上凛凛划过。
“墨景辰,怎么又是你?”乐灵非常的恼怒,为什么总是在自己狼狈不堪的时候出现,难不成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
墨景辰俊脸一扬,眉头一挑,冷声笑道:“怎么,见到我你很惊讶么?”沿着乐灵绕了一圈,双手环胸看着她,“被抛弃的滋味如何?现在心里是不是很痛很难受啊?”
他肆意大笑一声,好戏才刚开始,这点痛对于他墨景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乐灵怒视着他,“墨景辰,你简直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疯子,自己活在痛之中也就罢了,为何硬是要拖着所有人陪着你一起痛苦?如果你要报仇,大可以杀了我便是!”
“只是我尚不明白,明明是你爹负我娘在先,自他们皇城一别,便再也没有见过面,而我娘和你娘又从未相识过,她又岂会害你娘?”
而且倾落言也和她说过,娘亲从皇城来到黎城,几乎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未寻到墨宋人,既然没有寻到人,那他的娘自然也不是娘亲害的,可是墨景辰为什么硬要说是娘害的呢?
“原来你都知道了?”墨景辰面上突然一变,眼神凌厉的看着她,如同一把厉剑架在脖子上,“我娘虽然不是她直接害死,但也是因她而死的!”
他说话的声音扬高了些,“莫不是她,我爹又岂会背叛我娘!二十年前,我娘为了阻止我爹纳她为妾,在我爹面前自刎以死相逼,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阻止,自那时起我便暗自发誓,不杀了那个女人,我誓不为人!”
墨景辰像突然疯了一样大笑一声,手指忽然掐上乐灵的脖子,冷沉沉的说道:“我苦寻了几年,万万没有想到她就藏在黎城里,若不是因为你,我怕是这辈子都报不了仇哈哈哈!”
乐灵被他掐得难以呼吸,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出也出不来,进也进不去,话也说不出,且又无法动弹,像极了菜板上任人随便宰杀的鱼儿。
随着墨景辰掐着的时间越久,她越窒息得难受,感觉缺氧得厉害,就在乐灵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墨景辰终于放开了她。
“咳……咳……咳……”乐灵难受得努力咳了几声,她第一次觉得,能呼吸到空气真好。
“墨景辰,你也太不讲道理了,你娘既然是自刎而死,凭什么要把所有过错加在我娘身上,难道你爹就没有错么?仇恨如此之深,难怪你会与蛇为伍!”
“赵乐灵,你给我闭嘴!”墨景辰突然大吼道:“我如何,你没有资格来评价,不过一个贱种而已,不要以为身上流着墨家的血就是墨家人,在我眼里你根本就不配!”
冬天的夜晚很冷,窗外寒风呼啸,雪花纷飞,然而房间里紫挽大气不敢出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抬眼看了倾落言一眼,低头道:“奴婢几乎把府里都找遍了,仍是没有找着少夫人……”
倾落言闻言眉头微蹙,既不在府上,也不在湖泊村,那她到底去了哪里?他凝神思索,脑海里突然浮出一句话,随后疑惑道:“紫挽,你伺候少夫人也有些日子了,她如何知道我与诺依往事的,只怕是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紫挽面上一惊,但瞬间又恢复平静,心里微颤了颤,坦言道:“少主可记得少夫人向您要书看的那日,那日您有事外出了,便叫少夫人自己去书房拿!”
倾落言仔细回想了下,确实有那么一回事,紫挽见他点了头,继续道:“少夫人在书房壁上看到了您以前的画像,同未打开的那一副诺依的画像,奴婢一时多嘴说了些关于诺依的事,却并没有提及到她与少主的往事。”
越往下说,紫挽就越是紧张,她的双手紧紧交织在一起,话声停顿了片刻,咬唇说道:“奴婢也非有意说漏嘴,还请少主恕罪!”
倾落言面上一滞怅然若失,原来乐灵早就知道了,自己一直瞒着她,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她实情,可是他终究还是太过于自信了。
“罢了,你先下去吧。”倾落言黯然失色,轻轻叹息,随后又附上一句话:“照顾好诺依!”
紫挽见倾落言不再追究,心里自然很欣慰,轻轻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身来,毕恭毕敬道:“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