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进来的几人,宁凡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急忙对宁子城使了个眼色说道:“待会三叔配合我说话。”
宁子城一头雾水,宁凡却已经下床,捂着胸口,咳嗽连连,故作难受的朝着几名长辈行礼道:“父亲,几位叔叔伯父好。”
“宁儿,你刚醒,不要下床,躺着说话即可。”宁子夫赶忙上前扶起宁凡,将其扶到床边。
宁凡又是咳嗽几声,脸色似乎又白了许多,观察着几位叔叔伯伯那脸上关切的神色,看到一旁的宁洛萍一脸疑惑,心中暗道:还好。
“子城,凡儿的伤势如何?”说话的是另外一名长辈,宁凡的堂伯父。
方才他们几个议事,却让冒冒失失的宁洛萍打断,说宁凡醒了,于是几人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不等宁子城回答,宁凡赶忙说道:“回伯父,三叔刚才给凡儿把脉,查探了一番说,孩儿伤势未愈,经脉虽有复原之势,但内腑重创怕也是要三四个月的光景才能康复。”
宁子城呆了呆,但想到刚才宁凡的那句话,连忙咧嘴一笑说道:“是啊,凡儿的伤势过重,没那么快好。”
“是极,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要多加休息,不过既然你醒了,我们几个倒是有些话想要问你。”说话的赫然是自己的亲伯父,宁子乌!
“大伯请问,孩儿知无不言。”又是接连几声咳嗽,上气不接下气的,整个脸都红了起来,狠狠的锤了几下胸口,满脸艰辛的说道:“凡儿胸口发闷,咳咳,望几位叔叔伯父莫怪。”
几人都是修武之人,看着宁凡这副神态也是心道惋惜,受了这么重的伤,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其次,眼前这少年还是卧病之人,几人虽然心中疑问重重,却也只能长话短说,毕竟宁凡眼下的状态搞不好随时都可能再晕过去。
“你可还记得,几天前刺杀你人那些人的模样?另外那火焰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暗中帮了你?”
宁凡心里大定,果然是来问这个的。将原本就准备好的托词说出。
“孩儿只记得三名黑衣人一同袭击,在受了他们几掌之后便晕厥了过去,至于其他的,孩儿实在不知。”
几名长辈纷纷失望,看来是找不到元凶了。
纵然宁凡经脉和内腑受创,是有人以劲气入体造成,但身体上并未留下痕迹,所以并不能以功法来判断是何人下的毒手。
“真不记得了?”
宁凡神色专注而又痛苦的摇头说道:“孩儿是真没看到那几人长相,等我我醒来时,已经在这里了。”
“也罢,你就好好休息。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宁子乌也是一脸失望的神色,带着几名长辈离去,唯有宁子夫和宁洛萍留下。
“小弟,你!”
宁凡赶忙朝外使了一个眼色,竖起实指嘘声道:“嘘!”
宁子夫看着眼前三人,知道宁凡有事瞒着刚刚离去的族人,等到宁子乌几人远去,方才开口说道:“宁儿,怎么回事?”
宁凡深吸一口气,脸色恢复红润,而后下床将房门关上,回身坐到桌边直接拧起一整壶茶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啊的一声一脸满足的说道:“爹,孩儿已经康复。”
“康复?”
一旁的宁子城耸了耸肩,连连点头。宁洛萍也在一帮蹙眉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
宁凡急忙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宁子夫方才醒悟,若不是宁凡的心智,说不定此时又将再次陷入险境!
一个受到如此重伤就可在五天之内复原的人,其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哪怕没有秘密,但人心叵测,谁知道别人会冲着这个莫须有的秘密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在场的还有宁子乌本人!
“哦!原来凡儿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你康复的这件事我一句都不会说。”
“是极,凡儿在此多谢三叔。”
宁子城不耐烦的摆手说道:“我都和你说多少次了,这里没有外人,不要跟我来这些文绉绉的礼节。”
宁凡呵呵一笑,吐了一下舌头。话锋一转朝宁子夫说:“父亲,我决定明天就起身去榕树镇。并希望大姐能随我一同前去。”
“嗯?”不单单是宁子城,连正在喝水的宁子夫都被这一句话呛到,想不到自己这义子不但心性过人,比之更甚的是语出惊人。
“不可!”
“爹,您先听孩儿说下。此去榕树镇虽路途遥远,但有三叔在一旁,我相信一路上定然万无一失。”
“我倒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外头都认为你重伤未愈,刚一醒来就动身远行,怕外面的人怀疑,另外,你姐我定然不会让她一同前去的。”
“正因为孩儿伤病未愈才更要与三叔一同前往榕树镇,至于大姐也必定要与孩儿同去才不会让外人显得怀疑。”
听了宁凡的话,三人同时眉毛一挑,还有这种说法?
宁凡正了正神色说道:“年关将至,父亲想必也忙,何况之后还有年关大比,想必父亲也没什么时间,第一,三叔有要事在身,不可能长久留在府中,若因孩儿的伤病而常驻府里,怕是很多人会在背后说父亲的闲话,所以三叔必须尽快动身前去榕树镇”
“第二,孩儿伤势虽然严重,但族里上下怕只有三叔可以全心医治,也只有三叔有着能力医治,所以为了孩儿的伤病,孩儿必须与三叔同往榕树镇。”
“第三,族长之威不容他人触怒,即便是孩儿也不行,先是旧伤未愈就服用灵真丹造成境界不稳,而后更是意气用事,私自前往流儿街,虽得父亲同意,但却因太过招摇遭贼人暗算。父亲盛怒之下,原本想要禁闭孩儿,奈何榕树镇新设的炼器坊人手紧缺,索性让孩儿去往新设的炼器坊出力,让孩儿将功折罪,以显父亲威严。”
“第四,青平郡毕竟人多口杂,即便在府中,孩儿也难说不遭贼人惦记,既然难有自保之力,还不如与三叔同去榕树镇,还更显清净,也更能有时间精进武学。以备三月后的族中大比。”
“第五,孩儿重病在身,需要人照料,虽仆役可供差遣,但毕竟家贼难防,故而必须要姐姐一同前去照料。”
觉得自己说的似忽还不到位,又总结道:“是此,家族新设商铺关乎发展大局,父亲责令三叔即刻起身,以家族大局为重。孩儿伤病事小,且本身顽劣触犯家规,自当当将功折罪。”
“其一,父亲自当赏罚分明。也是给族中后辈做一个反面教材。此法可行。”
“孩儿此时乃族中翘楚,家族中流,但恐族中奸细暗害,且父亲恐不能亲身照料,却又不愿意劳烦其他族人亲信,故而委派大姐同去。此法亦显父亲慈爱。”
经这么一说,宁洛萍登时眼睛一亮,眉开眼笑,背着宁子夫私底下给宁凡竖起了大拇指。
宁子夫却是眉头紧蹙,五指连连敲打在茶桌上。
“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若有过错之处,还望父亲责罚。”
责罚?自己能责罚么?这妙语连珠的,通盘说得滴水不漏,连宁子夫心中该想该做的都说了进去,更难得的是这一番计划毫无破绽,只要宁子夫愿意,不管是谁都找不出任何疑点。
等着眼睛看着宁凡许久。
这些天,宁凡给自己的惊喜实在太多,一而再再而三的,宁子夫都怀疑眼前这个不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而是一名被人附身继而转性,一个披着宁凡皮囊,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若不是宁凡的语气,平日的举止与之前相差无二,宁子夫都有种拉着宁凡去请高人探测一番冲动。
一旁的宁子城早就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唯有对宁凡最为了解的宁洛萍一副淡定模样,心里连连赞叹:小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这时还不忘帮我,不枉姐姐平日里那么疼你!
沉默良久,宁子夫叹声说道:“也罢,明日你们三人就一同启程前往榕树镇吧。”
“多谢父亲。”
“不过,凡儿,你真不记得当时是谁暗害你,连那些人的一点特征都记不起来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应该是凡境巅峰,另外两名就如同方才所说应该是窥境修为,只有那虎爪也是寻常功法,并未看到三人身上有任何劲气或者属性功法的痕迹。”忽然回想起那时的一些画面,宁凡赶忙说道:“在我晕厥的那一刻,似忽瞧见逃走的那人好像是金发碧眼!”
“金发碧眼?”
“嗯,那三人冲来将孩儿几掌打晕,但孩儿意识还在,迷蒙中好像看到有一人急速逃串,身上衣物早就被火烧毁,金发碧眼,决计错不了。”
宁凡自然不会说是自己烧毁了那一片树林,因为这个太过骇人,自是此时回忆起那天的事情也是头脑发闷,终究还是不敢肯定那火焰到底从何而来,况且事情太过蹊跷,宁凡也不敢乱说。
随着宁凡的回忆,当时的情形慢慢浮现,虽然失去了理智,但宁凡当时的意识还在,那突然裹住自己的火球,还有漫天飞舞的小火球,饶是眼中血红一片,但也确信那些不是幻象。
只是事情蹊跷得很,宁凡可不认为自己是某个大能转世或者天生异禀,王霸之气一发就可以瞬间越级,这些毕竟只有异志小说里有。
至于是否有第五个人暗中救了他,宁凡也很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