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晓来到涵青苑西侧的小灶房,下厨做了松鼠桂鱼,端到书房。
风无极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尝了一口,眉头微皱,“鱼肉太老,重做。”
她乌溜溜的杏眸睁得大大的,怎么可能?师父师娘不知多喜欢她做的松鼠桂鱼。
可她有争辩的余地吗?
第二碟松鼠桂鱼端上来,他说“不够甜”。
第三碟端上来,他说“腥味太重”。
第四碟端上来,他说“甜得发腻”。
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碟端上来,他的说辞皆是“重做”。
云清晓咬牙切齿,堂堂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这么可恶!
可是,他为什么故意折磨自己?
父亲说,风无极才智不凡、机变无双、谋略惊人,是文武百官里心思城府最深的人。八年前,他状元及第,进入仕途,短短五年连跃五级,高居相位。这些年,他为燕国皇帝办了几件大案,清除乱党,巩固皇位,稳定西部、北部边陲,是洛阳城风光无两的宠臣。
与这种聪明绝顶的男人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是,她有拒绝的余地吗?
父亲以娘亲、弟弟的性命相要挟,她唯有“乖乖”地进左相府当妾。
而今,风无极要她做松鼠桂鱼这道菜,究竟有什么用意?
风无极尝第九碟松鼠桂鱼的时候,没有置评。
夜已深,他见她素净苍白的小脸蹭到了炭灰,脏兮兮的,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
“大人尝了这么多鱼,想必嘴里腻得很,我备了一杯甘露茶,大人尝尝。”
云清晓声音轻柔,像足了任人欺负的小媳妇,眼底却有一抹阴险的冷光急速划过。
只要他喝了这杯加了泻药的甘露茶,今夜他就会在茅房度过。
一整日,她被他折磨得腰酸背痛,全身散了架似的,她怎能不稍稍回敬一下?
他端起茶盏,低头闻着清香四溢的茶水,却没漏过她精致如画的眉目浮现的奸诈冷笑。
她见他搁下茶盏,不禁有点紧张,“大人为什么不喝?”
风无极走过去,将茶盏端到她面前,“忙了一整日,你也乏了,这碗甘露茶赏给你。”
“我不累,这是专为大人备的茶,大人不要辜负我一番心意。”云清晓暗自沉思,难道被他识破了?
“你自己喝,还是要我以口喂你?”他的眼眸浮动着冰冷的邪笑,令人毛骨悚然。
她的心陡然揪紧,步步后退,“若大人没其他吩咐,我先……”
风无极步步紧逼,眼里流淌着邪肆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