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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临 (二)

无线电再也没有反应。大家的心马上悬起来——真的有辐射变异?难道切诺贝尔事件的悲剧将要在这里重演?无知的村民们仍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休息着,没人知道村子里已经开始了一场大变化。妇女们抱着的娃娃,不停哭喊,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辆接一辆的装甲车开进村子里,特种部队也被编配在派遣队伍里。鸣笛声响遍大地。

“大姐,大姐,”一位女生悄悄地爬进帐篷,细声叫唤着里面正在哄小孩入睡的村民,“您知道刚刚为什么这么多装甲车进村呢?”

“你谁啊?怎么能随便进来?”好不容易把哭闹不停的小宝宝收拾服帖,转眼又哭起来。

“我是电视台的记者,您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女生把工作证拿出来证明身份,而工作证上面写着的名字是:“路海琴”。

“你问我?我哪知道呢?昨晚上刚哄我儿子睡觉,村委就派人过来,说是有块大陨石要掉在咱们村里,怕是打死人了,先是提前收拾好家当出了村子里躲一躲再说。谁知道一大早,那些警车啊,消防车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来这里扎堆,把咱们村子都封了起来,不给我们进去。我就奇了怪了,好好的石头,掉下来,把东西打烂了,那就算了呗,干嘛还不让咱们回去啊?”

也许是这大姐不知道陨石带来的辐射危害,路海琴也没有笑话她。她爬到帐篷外面,把录音机藏好,大摇大摆地在警察面前走过去。

由于处于紧急状态,所有的记者都被要求离开危险区域,大部分记者也不得不离去。唯独路海琴。这位小巧玲珑的姑娘,自恃自己能力过人,在主流记者渐渐离开的时候,换上一套便服,躲在那些避难村民之中,等到晚上才偷偷跑出来采访。手机一旦靠近村子,立即没有信号。这应该是军方的信号拦截设备在发挥着作用。到最后,要把采访到的东西送回去,还得路海琴亲力亲为。路海琴继续靠近军事戒备区,跨过铁马和围栏,来到了村子的大门口。

“夏福村”。大大的村口牌坊上刻着这三个字。也就是从这里,任何平民百姓禁止进入。守卫班把守两旁,把整个夏福村看管得严严实实。现在是晚上十点了,荒郊野岭,树木茂盛,但四周漆黑一片。唯有不远处的指挥司令专用的帐篷灯火通明。路海琴又饿又冷,明显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她不可能到司令帐篷那边去,除了监守严密这个原因以外,擅闯军事据点这个罪名,也够她枪毙十次。看样子,她只能沿路回去村民避难的地方,拿到独家采访的梦想还是破灭了。

“嘭!”一声巨响,所有人的神经都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夏福村。夏福村的天空下,猛火烧遍整个大地。村子周围的树木都无一幸免,燃起熊熊大火。王队长的手开始颤抖,十多年的指挥经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现在情况不明,敌人的样子、数量、战斗力都不清楚,甚至连派遣进去的5辆装甲车和几十名武警、特种部队都了无音讯,这种局面是他参军以来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的。

“小斌,”王司令放下手中的无线电,把身边的一名武警使唤过来,“我不想派直升飞机去,这样很容易让敌人发现,到时候就更很难对付他们了。你去武警大队那里,挑四个信得过的兄弟,装备好防弹衣、突击步枪、军用背包,组成一个侦察连,去陨石那里调查情况。记住,要确定在进行采集任务的科技人员的是否还活着、各种仪器损害的情况以及我方的损伤状况。等下你去领一个军用频道的无线电,每半个小时汇报情况。”

“报告长官,我现在是武警……”

“少废话!我叫你上你就上!钢铁的精神还留在你的血液里,不是吗?”

夏福村里的火势开始蔓延,不单是临近的树木,甚至是东北方向,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也相继开始点燃,演变成里一场山火。村外的消防车已经开过来,但是由于先前进去的人员都没有消息,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状况,消防大队长依然坚持不肯进去救火。

“周继、郭德毅、刘子扬,你们跟我过来这里,穿上防弹衣,跟我进去执行任务!”小斌一声吆喝,在后备武警中挑出几个出来。

“队长,这回是什么任务?我们居然可以用军方的物资。”

“山火这么大,是里面设备出了问题吧?我们现在要穿防护衣吗?听说村里的辐射挺可怕的。”

“不知道,”洪小斌把防弹衣扣好,带上武器,心情极其沉重。

半年前,洪小斌递交了退伍申请,正式离开他最爱的特种部队。半年后,再一次装上特种部队专有的装备,心里忐忑不安。

(晚上12:00)

一行四人,作为一个极小的侦察连,先是坐了小段汽车代步。要是想再深入,到了夏福村的中心范围,最新的命令已经要求车辆禁止进入那里了。四个人都下了车,沿着迂回曲折的农家小路前进。现在是凌晨时分,天上繁星点缀,靠近夏福村的电路设备早就断开,直接供应到军用电子设施上。洪小斌打开手电筒,拿出地图,放在地上,和大家一起探究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我们在村子东边,就是过了牌坊的这个地方。而陨石坠落的地方,是在村子的最北边。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是要搜索陨石附近的生还者和了解发生了什么状况。所以,按常理来讲,我们可以不用进去夏福村,直接穿过东北方的这片树林,到达陨石的位置。可是现在,那里的树林已经起火,火势太大,根本不能通过。因此进入夏福村,往北走,才能到达陨石的位置。明白吗?”

“队长,要是这夏福村里头,有敌人怎么办?我们是一个小型侦察连,我们的战斗力,未必能跟他们对抗。要是我们出了状况,谁去收集情报?”周继在武警大队里,以心细出名。

“还不止。我们当中,只有队长和周继是参过军,虽然说有执行军队任务的经验。但是,队长都退伍了半年,半年里没再训练过;况且我们还只是武警,要是真打起来,怎么跟职业军人对抗?王司令也是的,有自己的特种兵不用,非要找我们武警……”

“不必要的话就别说了,”洪小斌向郭德毅瞪了一眼,继续说下去:“司令跟我们分析过了,我们的敌人有两个可能性:他国间谍和生物变异体……”

当所有人一听到“生物变异体”这五个字,登时笑了出来。

“我没有开玩笑,王司令收到南二区的通信的时候,说是有六只手的怪兽,我也要把这个可能性考虑在内的!”洪小斌有点紧张了。

“算了,算了,大家都正经点,不管敌人是谁,可以在半个小时内,让我方5台装甲车失去联系,战斗力是绝对不能小瞧的,”刘子扬接过手电筒,拿起一根树枝指着靠近东边的几条小路,“我刚才在车上看过这张地图,发现这几条小路应该能给人走。要是我们走这里,避开村子的中心隐藏的敌人,从而去到陨石的位置。”

“这个想法不错,要是大家都同意,就按子扬所说的执行吧。德毅,由你保管无线电。”洪小斌把对话机交给郭德毅后,带领队伍出发了。

树林与这条小路之间,仅剩几十米的距离,不过,就算靠近东边的树林,看到赤红一片的火海,浓烟四处弥漫,只要带上专用的氧气面罩,穿上防护衣,一切都不是问题。一整片一整片的树林着火,把周围都照的光亮。这条小路很窄,依稀只够一人大小的身位通行。一路上,他们一个跟在一个后面,紧紧跟随着,提高警惕,不停地观察附近的风吹草动。右边是火光强烈的树林,左边就是一栋栋民房砌成的红砖墙面,脚下踩过湿润的青苔,看来离夏福村中心很近,将要路过夏福村中心了。民居参差不齐的红墙内,空荡荡的。透过窗户望里面,漆黑一片吓人得很。除了燃烧树木所发出的爆裂声,只剩下他们四个人脚步声了。诺大的村子尽数迁移出去,霎时间变成一个空城,这种氛围,逼着心头直顶上喉咙。

“德毅,发个无线电回去给总部,报告我们的位置。”洪小斌不回头,轻声地对后面的人说。

“队长,队长……”后面的声音有点惊恐。

“怎么……?”洪小斌一回头,顿时吃了一惊——郭德毅不见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老郭呢?”

不安、彷徨、无助等等一系列一直被压抑的感觉,像洪水爆发一样,瞬间迸发出来。洪小斌的手开始发抖,大脑的意识不停对自己说:“冷静!要冷静!”

洪小斌咽了一口唾沫,镇定地说:“向四周巡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德毅的……”

“不,不行,”周继摇摇头,“要是我们现在浪费时间去找德毅,不单会消耗我们的大量的体能,而且旁边就是夏福村的中心地带,我们很容易被人发现的!我们必须继续走下去!”

“但是无线电是我们唯一的通讯设备,我们必须找回来!”洪小斌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自己把知道的、看到的东西带回去也是一样的!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到达陨石的位置!”周继依然坚持自己的提案,却看不见他的头正冒着冷汗。

“难道你就不管老郭的死活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紧张老郭!但问题是,我们要是在这里逗留得太久,很容易被发现的!要是老郭真的不走运死了,你又完成不了任务,还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郭!”

砰!一间巨大的物体从天而降,直接砸到洪小斌的身上。他还没反应过来,郭德毅彷徨的面孔忽然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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