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呀,你再选一个吧,我算你免费的好不好?”小贩哭丧着脸不停央求,言辞之间恳切无比。在他说话间,嘴上的胡须跟着上下翘动,显得很是滑稽。
路遥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温温润润地眼睛直视着小贩,拒绝的意味得明显。
她,明明外表看起来是个柔弱非常的人儿,可那眼里装满的坚定和倔强,却是那么的不可动摇。小贩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罢了,竟然一切是缘,那便一切随缘吧。
“好吧!竟然你已经选了这个镯子,那便好好她保存它吧。因为在未来的日子里,它将带领着你去寻找真爱!”小贩说完,便扛起竹架大步离去。看那架势,倒像是急着与路遥撇清关系似的。
路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还没有付他钱,他怎么就走了?
虽然情况有些混乱,但因为路遥平日甚少开口和人交流,在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出声留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小贩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的拐弯处。
等他离去了良久后,路遥才摇了摇头,把镯子放进口袋里,骑上单车走了。
此时,夕阳已完全沉没于天际,空气中的温度开始变得清凉起来。
路遥踩着单车,慢悠悠地穿梭在各大街小巷中。半响后,她停在了一栋偏僻破旧的楼房下。楼房四周的过道上堆满了人们胡乱倾倒的垃圾堆,在这个炎热地夏季里,更加显得臭气熏天。
路遥皱着鼻子从单车上下来,稍微调试好松垮的书包背带后,才抬起单车,吃力地把它搬到二楼。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本早该习惯了这项搬车运动,可虚弱的身体就是深感吃不消,只得走一会儿再歇一会儿了。等好不容易爬完整个路程,路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手脚无力。
站在楼梯间歇了一会儿后,她才稍微感到体内流失的力气被补充了回来。
抬眼望去,二楼,斑驳的墙壁,褪色的铁门,这就是她的家,一个人的家。
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气息是一如既往地空寂。永远家徒四壁的贫穷,是这个屋子的特色。
关门,开灯,窄小的房间内蒙上了一层抑郁的色彩。
洗净了手,来到厨房,揭开紧掩着的锅盖。昨晚就已煮好的清水萝卜汤,在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后,汤水居然变得浓稠起来。开火,加热,盯着它渐渐冒出热气。
路遥面无表情,思绪却飞到了千里之外。
她的命运不幸,却一直在尝试着改变。她的身体虚弱,却一直在向往着丰富多彩地生活。也不知道这平淡如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突然想起了那个奇怪却又亲切的小贩,想起了那只被放在口袋里的手镯,路遥连忙将它拿了出来。就着雾气蒙蒙的汤锅仔细观赏,只觉得越看越是喜欢,难怪当时自己会愿意掏钱去买它,虽然那小贩最终并没有收自己的钱。
仿水晶的材质里除了那一汪汪柔和的淡青色,便清亮得再也没有其它任何杂质,看上去如透明的纯冰般,非常悦目舒心。路遥扯扯嘴角,向来平静如水的心,竟开始感到一丝细微地欢喜感觉。
缓缓地把手镯套上手腕,路遥再次对着昏暗地灯光细细打量着它。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镯子里的那些淡青色物质在缓缓流淌,像是一棵棵在水中浮动的水草!
路遥惊讶地睁大了眼,正待看个清楚,忽觉手镯上传来一阵强大的吸力。那吸力从内而外拉扯着她,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瞬间晕厥过去。
灶上的铁锅,依然在欢快地冒着腾腾热气,然而,这个屋里的主人却静静地躺在地上。瘦弱地身体,宽松的衣服,紧闭的眼帘,或许,她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