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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窗外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未央殿”.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紫陌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此时的她正在殿内看着一本有趣的书本,夜已深了,紫陌看了看窗外,只是瞧见了婢女并未看见其他的任何人,眼神闪过什么,接着一笑,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如痴如醉。

最靠近紫陌身边的穿着橙红色宫女服的婢女,眉目清秀,微低下颌,走上一步,福着身子,目光看向地面,恭敬道:“小姐,些许是因着皇帝爷奏折之故罢,今儿个皇帝爷怕是不会再来了。小姐还是早点侍寝罢?奴婢给您铺理床榻。”说完起身,头压的比之前更加低了。

紫陌芊芊十指一点,婢女会意,走进内室去了。紫陌轻轻唤了一声:“卿云?”声音如山间溅泉一般,清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殿内唯一一名黄色宫女服的婢女,低颌,踩着小碎步,快速过来,同样福着身子答到:“回娘娘的话,子时了。”紫陌一摆袖子,卿云这才微微直了直身子,更加低下下颌,踩着碎步,缓慢的往后退。

这时穿着橙红色宫女服的婢女从内室缓步走出来,福着身子:“小姐,奴婢整理妥当,请就寝罢。”说完,伸出一只手,半蹲着。紫陌这才从起身,移着莲步,双手搭在那只手上,朝着梳妆处走去,带婢女卸下饰品,散下头发,又站起身让婢女宽衣解带。

罢了,又由那名橙红色宫女服的女子脱下鞋子,打开被子,紫陌缓慢的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婢女又帮紫陌盖好被子,放下纱帐,低头含颌弯腰站在床侧。

第二天早上,紫陌醒了,紫陌轻声唤道:“烟云?”原来那橙红色宫女服的婢女名唤烟云。烟云走在床中间蹲着身子,尽量与床面向平:“奴婢能为小姐做甚?”“梳洗罢。”紫陌又轻声说了一句。

烟云一听,半蹲且弯腰将纱帐束起,又转过身去去往衣架台出拿来薄锦被,跪在床榻上,轻轻将被子掀开一点,薄锦被就盖一点,直至被子全部掀开。烟云又扶起紫陌,给紫陌将锦鞋穿上,又拍了拍手,一群婢女立马拿着毛巾,面盆,镜子,新的云锦衣衫,珠宝首饰,痰盂,茶杯,开水,凉水。还有几个显然是帮助紫陌梳洗的。

烟云半蹲下身子低头看着床榻上的玲珑玉足,轻声询问:“问小姐的话,您穿那套衣裳?”烟云一个眼神,一名穿着紫色宫女服的宫女将装有衣衫的托盘高高举起,尽量让紫陌不低头就可看见。紫陌看了一眼,淡漠道:“就那件淡紫色的吧。”

半个时辰后,紫陌又重新坐在昨夜做的那个位置,继续看着未看完的那本书,一天又那么过去了。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时间一点又一点的流逝了。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转眼一年过去了。

这皇宫的主人却一次也没有来过这只有皇后才可以居住的未央殿。未央殿不缺少什么,唯一缺少的就是人气。

终于迎来未央殿的“客人”,皇宫主人的贴身太监,兮公公。兮公公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睥睨众生一般的看着满院子的人,就是紫陌也是如此,这是大不敬阿!理应乱棍打死丢入乱葬岗的。可如今朝非昔比,世态炎凉。

兮公公用着鸭子般尖利刺耳的声音大声朗读着废后,将未央殿变成冷宫的圣旨。一时间寂静万分,只有紫陌冷冷一笑,看着兮公公。给了烟云一个眼色,烟云接过圣旨,恭迎兮公公出了未央殿。

兮公公走出去,身后跟着一群新进宫的小太监。大声破骂:“呸!活该被万岁爷废掉!什么东西啊?杂家到哪不是混的水生火起的?真是晦气!”小太监各个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却没不敢说什么。兮公公觉得背后几十只眼睛盯着他看,觉得很不舒服,随即大喊:“都看什么看?仔细你们的眼睛了!”小太监们立马低头含颌。

兮公公走后,未央殿一时间炸了锅。废后?天哪,传言不是说皇上和皇后十分的相爱吗?皇上在没有登基前甚至因为皇后的一句话就或喜或忧一整天,怎么.....也是啊,登基之后美女如云,哪里还会想起旧人啊?新人含笑,旧人泪弃。

“这可怎么办?这未央殿变成了冷宫,那岂不是以后都不可以出宫了吗?”

“竟然有这种事情?我可不想老死宫中!”

“也没有办法啊!”

“哎,要不要去给事务府塞些银子?假死逃出宫去?”

“你去哪弄尸体去?”

“我知道,我知道!”

“你快说,上哪去?”

“我表哥在皇上身边当暗卫,可以弄几具的!........”

殿内,紫陌继续淡定的看着手里的书,卿云实在忍不下去了,没礼貌的埋怨道:“娘娘,准许奴婢去撕烂他们的嘴!”紫陌一挑眉继续风轻云淡道:“随他们去吧!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卿云气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

随后的日子,还在未央殿的也就只有紫陌,卿云,烟云了。其他的人总是以各种的死因而离开。这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皇宫的主人,星国国君——欧阳子阔。

紫陌听到兮公公尖利刺耳的声音高声:“皇上驾到!”时,脸色煞白,像是别突然抽去血液一般,感觉就像是快要仙逝了一般。

欧洋子阔大步走进未央殿,看见如此,心里一阵刺痛,但是只是瞬间罢了。紫陌连忙起身,福着身子低头含颌,身后的烟云,卿云亦是如此,高度却比紫陌还要低。“臣妾(奴婢)參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欧阳子阔并未说什么,也并未做什么,只是转身走向那凤椅上坐下。紫陌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如冰一样。

紫陌与其婢女不敢起身,于是就福着身子,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欧阳子阔淡淡道:“赐废后一杯毒酒,白绫三丈!”并将一纸休书打在她的脸上,下至任何人不得踏进未央殿,未央殿内的所有宫女皆不可踏出未央殿!她不顾家族的反对,爱上并抛弃一切和不属于自己却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到最后是这个结果?

紫陌与其婢女一听,身子软了下去。紫陌突然间大笑起来,全然不顾有无失态。笑够后,从皇上仪仗中一穿着绿色宫女服宫女端着毒酒还有三丈白绫,低头含颌,身子有些颤抖的缓步走向殿内。

紫陌冷冷看着欧阳子阔,拿起乘有毒酒的金杯,仰头便喝了下去,欧阳子阔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诧异,随即起身就走,头也不回,一点也不留情。欧阳子阔一走,烟云,卿云立马扑过来扶着紫陌,可是紫陌已经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隔天,未央殿传来废后已死,并以皇后的规格厚葬。最为伤心的是宫外丞相一家,紫陌出自丞相紫府。当初紫陌要跟随欧阳子阔时,一家人极力阻止,可是紫陌以死相逼,无奈这才同意,没想到竟是如此结局。

在定棺的前几个时辰,紫陌突然间醒了,最后践行的烟云,卿云一阵狂喜。

风光厚葬后,宫里凭空出现了一个鬼魂,是已死的皇后娘娘的,每个夜晚都会穿梭在华丽的皇宫之中。是真,是假,只有卿云,烟云二人知道,当然还有“鬼魂”本人。

一年有一年,紫陌只有一生一世一人独守着清冷刺骨冷宫。紫陌却不后悔,因为她总是觉得其实欧阳子阔时爱自己的,之是因为什么迫不得已罢了。

直到紫陌死在未央殿内时,都在告诉自己,欧阳子阔最爱紫陌。她要重生!她要再重活一辈子!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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