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老憨王一阵诡笑,“只要他敢来我的黑瞎子沟,那就是苍蝇飞进牛眼里,自讨倒霉了!当年他爹石大巴掌就是不信邪,带人来了黑瞎子沟,结果还不是被我扔进了黑瞎子洞喂了黑瞎子。他要是敢来,我就让他去找他爹。”
“你有什么办法?”肖龙低声问道。
陈抗日诡异地一笑,说:“咱给他来个一石三鸟,金鸡独立,滚打包收,提子开花三十目!”
老憨王知道,陈抗日所说的都是围棋术语,但他不明白这和收拾石老秧子有什么关系。
陈抗日见大家不明白,顺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扫到一边,抓起一把棋子摆了起来,并且一边摆一边讲解。三个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都觉得陈抗日的这着够狠!
陈抗日说完了,棋盘上已摆了半盘棋子!
“他奶奶地!你这脑袋瓜子怎么长地,竟然能把打丈想成下棋,这回我是真服了你了,哈哈哈哈!”老憨王拍着陈抗日的肩膀大笑不已。
“石老秧子狡猾之至,他会轻易来黑瞎子沟吗?”一枝花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不瞒大家说,我最初的想法就是想把石老秧子调出老爷岭,让他失去地利的优势。而调他下下山的诱饵我也考虑了,要么巨额财富,要么深仇大恨!所以就找到老憨王这里来了。”
肖龙眉头紧皱,担心地问道:“石老秧子要去参加抗日联合大会,他会来黑瞎子沟吗?”
“他一定会来,只要肖大哥先抓住他的痛处然后扬言七天之内铲平老爷岭,他就一定会下山。”
“为啥?”老憨王一脸的怀疑。
“石老秧子下山的原因很简单,首先咱先抓了他的人,他又和老憨王有世仇,所以一定咽不下这口气;第二他现在兵强马壮,根本不会把老憨王放在眼里,所以一定会报这个仇;三是因为他怕他走了之后老憨王乘机端了他的窝,所以他在离开之前必须解除这个后患,而且我估计,为了保险起见,他会倾剿而出。”陈天元看着棋盘上的两颗子诡异地一笑,“肖大哥一定要走好这步棋啊!”
肖龙注视着棋盘上的那颗棋子点了点头。
陈抗日继续说道:“石老秧子来了黑瞎子沟之后,保证留守老爷岭的人无一漏网则是彻底铲除石老秧子的关键,这也是制敌的手筋所在。”陈天元说着又将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老爷岭自古华山一条道,只要守住华容道任何人也别想逃出老爷岭,即使真有人逃出老爷岭报信,到那时咱也端了石老秧子的窝!”老憨王信心十足地说。
肖龙将陈抗日的构想又仔细地分析了一番,最后重重地说:“就按抗日说的办,明天就行动!”
艳阳高照,去往老爷岭的山路上,一辆带棚的马车正平稳地行驶着。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这声音越来越近,眨眼间已到了耳边。赶车的老板子惊慌失措地撩开车帘,叫道:“不好了,咱们遇上胡子了!”
车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焦黄的面皮,几根稀疏的眉毛,一双三角眼似乎没法睁开,他手里握着一根文明杖,听到老板子话,低声道:“别管它,继续走。”
老人的话音刚落,一大队人马已经到了近前,车老板子下意识地将车靠到了路边。但这伙人对这辆马车根本不感兴趣,连看都没看,顺着大道直向老爷岭方向奔去。老人在马队中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虽然他们都蒙着面,但老人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力。“他们要干什么?”老人百思不得其解。
……
孙家大车店里人声鼎沸,名振东三省的崩崩戏名角孔二狗正在
声情并茂地演唱着荤段子《杨姑娘》:
我为我的情郎哥哥摆上酒席呀
在当中有一根,没有刺儿的鱼
你看看这条鱼,长的多么好
里头是肉哇,外头是皮呀
玩意不大把人迷呀
谁要是尝到了滋味谁也就舍不得啊
……
大车店里的客人都听得入了神,不禁都浑身燥热,心里痒痒的。突然院外一阵喧闹!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支马队已经冲进了院中,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如爆豆般的枪声。此时孙家大车店的前门已被堵得水泄不通。
大洋马已经意识到,这伙人是来砸店的,但对方都蒙着脸,无法判断是哪支绺子的人。就在此时听马队里有人高声喝道:“奉老憨王手谕,七天之内铲平老爷岭,违令者杀!”话音刚落,众马匪已经下马,如潮水般冲进了房里,住店的旅客都吓得目瞪口呆。
大洋马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如何能不知道黑瞎子沟与老爷岭的深仇大恨,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老憨王的胆子会大到这种程度,看来自己和石老秧子都太轻敌了。老爷岭的人见事不好,踹开后窗钻进了屋后的密林中。大洋马还没来得急上炕,便被逮了个正着。马匪并不急着追杀逃跑的人,而是将屋里所有的人赶到了院中。十分钟之后,当马匪押着大洋马离开时,孙家大车店已成了一片火海。
大洋马被搭在马背上,向黑瞎子沟方向跑去。大洋马暗自叫苦,自己经营多年的心血就这么付之一炬了,不过她此时更担心的还是她的死活。十几分钟之后,马队突然改变了方向,顺着一条小道向老爷岭的侧面迂回而去。大洋马不知道这伙人到底要干什么,因为除了正面的华容道,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进老爷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