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萌萌，想起刚刚组织部的电话，韩睿问：“萌萌，刚刚组织部电话通知竞选演讲的事儿，你没接到吧？这周六晚七点半，教学馆201。”
萌萌一脸笑意上下看着韩睿，看得韩睿脊背发凉，颤颤巍巍地问：“怎么了？”
“行啊！这么快就跟顾也白混这么熟了？”萌萌笑眯眯地看着韩睿，大有让韩睿快快招了的意思。
“什么跟什么呀！”韩睿听得云山雾罩的。
“不是顾也白，你怎么知道我初选过了？”萌萌一脸福尔摩斯的小表情。
“不是顾也白。”韩睿有些听懂了，“是王硕。另外一个人。”
“天呐！睿，你太迅速了！都有另外一个人了！”二丫难得反应迅速。
萌萌笑而不语。
韩睿有口难辩。
学生会演讲，韩睿还是认真准备了的。尽管之前有很多次的演讲经验，但在韩睿看来，这次还是很不一样的。
这是第一次，她知道顾也白会坐在台下听，而不是之前无数次的想象。
这是第一次，她在台上能清楚地看到顾也白，看到他是不是在听和他听时的表情。
只因为这样简单的不同，韩睿竟手足无措到比第一次登台还紧张。
周六演讲，周二下午收到通知。当天晚上，韩睿就拦下了要出门的萌萌和二丫，陪她在一堆公主裙和运动衫里挑一套合适的衣服。
萌萌拎着一条淡蓝色的及膝长裙：“这个好。庄重大方，适合登台演讲。”
二丫挑来挑去，拿起一件红白横条衬衫：“你有没有黑色或者藏蓝色百褶裙？”
“没有。”韩睿摇头。
萌萌仍拎着长裙，看韩睿难抉择的表情，问：“你喜欢哪个？”
“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哪套合适，还是不知道怎么打扮合适？”萌萌问。
“有区别吗？”
“当然。”萌萌笑了，“如果只是竞选，我这套端庄淑女和二丫的学院派都没有问题。如果，是想让谁眼前一亮，那就还得再考虑。”她故意把“谁”的尾音拖得老长。
韩睿心里一阵尴尬，脸上依旧笑得没脸没皮：“怎么能亮啊？”
“撞衫！”二丫嗷了一嗓子，“你想啊，如果突然有人穿了一件跟你一样的衣服站在你面前，你会不会眼前一亮。”
“那得看他穿得好看不好看。”韩睿思考着，“如果好看，我会不舒服。以后肯定不再穿。如果不好看，嘻嘻，那我就天天穿给他看！”
二丫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韩睿：“你确定你要恋爱么？你这哪像恋爱的心态……”
“睿，一男一女撞衫了呢，我们通常管那叫情侣衫。”萌萌忍着笑解释。
“情侣衫？”韩睿想了想，“买一套也行。可是，顾也白会穿吗？”
萌萌笑：“以后一定会！至于现在，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到底什么意思啊？”韩睿被她们说得越来越糊涂。
“简单讲。你想想顾也白最常穿的衣服，买一套跟那个衣服能搭成情侣的。”萌萌俏皮地笑笑。
“最常穿的……”韩睿努力回想了一番，仍是摇头，“上了大学，我就没见过他几次。不过，他有一件穿得很好看的！”
“照那件搭一套！”萌萌拍板。
“可是，万一那天他没穿呢？”
“穿没穿他都能记住那件衣服。不要低估一个帅哥对自己外形的记忆。”
韩睿记得，顾也白穿过一件红黑格子的衬衫，绝美。
顾也白算得上白皙，五官也精致，看起来该是美的。可是，很奇怪，完美的线条、精致的五官，搭配在他脸上就有了些冷硬，总是让人莫名生出高不可攀的畏惧。韩睿想，大约是心气所致。古人不就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说法么？
顾也白在穿红黑格子的时候，那张略显冷峻的脸就会因为这样学生气的颜色变得柔和好多，有难得的邻家哥哥气息，很像初见，那个不善言辞却能画出她心事的哥哥。
周三傍晚，当翘掉一天课买衣服的韩睿穿着一套日系小校服出现在寝室的时候，把萌萌和二丫都镇住了。
“没见过日系小清新，还没见过小清新的底色啊！”韩睿看着目瞪口呆的二人，笑得一脸得意。
萌萌和二丫一脸黑线。
良久，萌萌才开口：“睿，你这个小清新不大适合开口讲话。彪悍的底色一览无余。”
二丫好奇地凑过来看韩睿的套装，黑色蝴蝶结半跟小皮鞋，黑色色及膝长腿袜，藏蓝色百褶小短裙，怎么不是白色衬衫红色蝴蝶结？怎么是红黑格子小衬衫？二丫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睿，你怎么不买白色小衬衫？再搭一个藏蓝色小西装外套。”
“又不是为了制服而制服的。我不是搭顾也白的衣服么！”韩睿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好像顾也白就在她眼前一般，“他穿红黑格子衬衫很好看。就是这样的红黑格子。我穿也好看吗？”眼睛里写满期待。
萌萌愣了愣，重重地点头：“好看！很好看！”
韩睿笑得满眼满脸的幸福，藏都藏不住。
“睿，你很在乎你穿这样的衣服好不好看吗？”萌萌问。
“当然啊！这样，我跟他的联系又多了一重啊！”韩睿依旧笑着。
恋爱中的人，尤其是初恋，往往这样。会因为两个人之间一点微不足道的共同点而幸福好半天，而后，将这种细微的巧合归结为缘分，甚至宿命。
这样牵强附会地见微知著，这样过度联想与两人有关的所有细节，只因为她千方百计要推导出幸福结局是注定的，尽管，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样的想象算不算奢求。
收起情侣裙，韩睿又开始为演讲稿头疼不已。
先简明扼要地吹嘘组织的伟大和自己的仰慕。再回忆过去，加油添醋地显摆自己的辉煌经历。最后畅想未来，大言不惭地许诺自己得逞后怎么怎么服务同学。基本流程就是小崔唠昨天，今天，明天的流程。
可是，一想到，她在台上就能看到台下第一排的顾也白，韩睿的心肝脾胃都有些哆嗦。
怎么办？
韩睿下意识地拨了电话，尽管是午休时间。
接电话的人声音略显暗哑，像是午睡被吵醒。可是，欢快的音调听不出任何被吵醒后该有的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