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叹息,是为了我吗?
冷若零在心里问道。
她突然觉得自己原来这么脆弱,居然渴望得到这个男生的同情或是慰藉,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这样一下可笑的她。
林凯文的嘴角突然拉开了一点距离,很显然,他在笑,很显然,他的叹息跟她无关。他就像一个冷漠的看客,看着别人在他的面前痛苦,无助,或许,他还能从中得到一点乐趣,打发无聊的人生。
既然如此,她冷若零,绝对不会成全他,她要用自己铸造的铜墙铁壁来伪装坚强,她要成为一个没有弱点,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即使走在奔溃,比死亡更痛苦的路上,她也只能笑,不能哭!
冷若零愤恨地转过头,也闭上了眼睛。
———————————————————————————————————————
这是一个废弃的码头,岸上停着两艘废旧得掉了铁皮的大轮船,露出一片一片的锈迹。其余什么都没有,除了码头的入口处,有一处曾经的收费站,此刻,连玻璃都被破坏了。冷若零不敢相信,这就是能去漠家的唯一码头,这就是漠家的码头。
一阵冰冷的海风吹来,带着一股咸咸的味道,透过肌肤吹到心里,冷若零的手上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因为这冰冷的风,还是因为那个传说中的漠绍祁。
茫茫的海面上散着浓浓的雾,一层一层,几乎就在眼前,完全看不到方向,只能看到脚底下的一滩海水,透着悠悠的蓝。
林凯文双手插进口袋里,优雅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冷若零,那个渺小,瘦弱的身影。此刻,他眼底那股幽蓝的眼脂散发出的目光,远比这海风更冷上千百倍。
“想去哪里?”一个充满深沉的声音,从一艘废弃的船上传了出来,像山间敲响的古钟,一股浓厚的悠远感。
男人钻了出来,他的个头很高,应该有一米九,体格健壮,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双手相互摩擦着,手上沾满了黑色的油渍,深绿色的工作服上也是。
他正向这边走来,一直走到冷若零的面前,脸上还带着笑容。
“我要见漠绍祁!”
男人的笑容立刻僵住,转变成了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冷若零。
冷若零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全身一颤,忙后退了两步,‘他是在为漠绍祁把关吗?看看来的女孩子是不是符合他的胃口?’
“等一下!”男人拿出电话拨了出去,不一会儿,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跟我来吧!”
冷若零紧紧跟着男人走进了船舱,她知道,有双眼睛正注视着她,她好想回头,祈求他,带他离开。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是冷若零,她是冷寒冰的女儿,她的人生里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软弱,不能有无助,即使面对任何可怕的事,她都不能!
“把它戴上!”
男人拿出一条黑色的绸带,递给冷若零。
如果不是瞥见了男人腰间藏匿的手枪,她大概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憨厚的大叔,会是漠邵祁的杀手。
冷若零飞快地接过绸带照做了,因为此刻,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也许只有顺从能让一切快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