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受春、芬芳迷香。芙蓉深渊的植物们迎风招展、喜气洋洋,似自幸生长在一个碧水蓝天、风和日丽的环境中,享受大自然的清新,散发出它们迷人的色彩。
星月老人、黑衣人、慕容芸瀼、灵晓叼,一入屋便是三天三夜,屋内红光闪烁、银针穿梭,星月老人的身影在窗口若隐若现,双手可未曾停留一时半刻,慕容芸瀼、灵晓叼的面目、手臂、双腿被扎的满是银针,还透出丝丝黑血。
三日后,慕容芸瀼缓缓睁开双眼,大战后的伤势早被星月老人治愈,只是脑袋昏昏沉沉,料想自己必是毒性发作、命不久矣。然而他只是睡得太久,所以晕乎,这是任何人都会出现的正常状况。
他审视房屋,这房间约三十多平方米,屋内充满了草药的气味,银针、火罐、麻沸散应有尽有,随处望去,都是琳琅满目的中药草,种类成千上万,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慕容芸瀼坐直了身子,侧眼望去,发现灵晓叼正祥和的睡在一旁,所谓关心则乱,他担心灵晓叼先她一步而去,急忙伸手探她气息,手刚到鼻边,只听她呼声连连、磨牙声起,说不出的可爱,使慕容芸瀼哑然一笑。
他摇醒灵晓叼,灵晓叼懒洋洋的睁开双眼,只觉全身无力、无精打采,疑问道:“芸瀼大哥,这是哪里?怎么感觉又饿又沉。”
慕容芸瀼之所以将她摇醒,便是因为身处陌生之地的关系,他又怎么会知道这是哪呢。回道:“我们应该还在芙蓉深渊内,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又饿又沉,感觉肚子空空如也,脑袋昏昏沉沉。”
这时,一个苍老柔和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哈,老夫对你们下了猛药,你们又三天未进食,怎会不又饿又沉呢。”
慕容芸瀼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弯腰驼背的老人正背坐在一个药桌前,双目紧盯满桌草药,深思熟虑的想着药方,而这人正是星月老人。由于慕容芸瀼躺在床上,星月老人又如一塑雕像纹丝不动,让他没有注意到。
慕容芸瀼见星月老人端坐于此、细思药理,料想他必是圭凰口中的那位芙蓉深渊的主人,救死扶伤、妙手回春的老者。连忙起身,双手恭敬有礼的向星月老人行礼道:“多谢老前辈为我们疗伤,晚辈也并非有意来此闹事,只是由于我与同伴身中血毒蛊,无奈之下,才来此求救,造成了些许误会,望老前辈恕罪。”
他一心求医,前因后果、孰是孰非不能深究,担怕误会加剧,连忙疾言解释,只盼涣尔冰开、误会溶解。
星月老人双眼不离药桌,忽而笑了笑,将几昧草药糅合,三下五除二的调制成了两颗“药丸”,笑道:“你们的来意我很清楚,你们已经昏迷了三天,先吃下这颗药丸,好恢复你们的体力。”
慕容芸瀼听到自己昏迷了三天,今天便是血毒蛊毒发之日,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都成了脑后之语,双腿跪地,恳求道:“老前辈,晚辈不过贱命一条,中毒也是个人之事,但连累了同伴晓叼,让我心生愧疚,若她与我共赴黄泉,晚辈死不瞑目,求前辈设法将她治愈,晚辈此生做牛做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来此的最大心愿便是让灵晓叼安然无恙,此时此刻,命在瞬间,他愿用所有一切去换取灵晓叼的康复。
灵晓叼听后,相对的说道:“老前辈,不要听他胡说,如今三日时间已过,生死各安天命,若老前辈能解救芸瀼大哥,晚辈来世生死相送,以报前辈大恩大德。”
记忆沉淀、季节搁浅,他们的情意也会泊成永恒的港湾。
衣不再暖、花不再香,他们的关心也会筑成暖人的琼楼。
已不害人、人必害己,这只是极端的思想,他二人的行为已证实了天地有情、人心有意。
星月老人拿起药丸递给慕容芸瀼,又道:“你们不必争先恐后,先将丹药服下在说话。”
慕容芸瀼灵晓叼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服下了丹药,这丹药为纯草药揉捏而成,味道涩苦、丹大顶心,不过药效极快,二人顿感气血顺畅、精神百倍,真是灵丹妙药、一解千秽。
星月老人继续道:“你们适才服下的丹药有助于体脉恢复,你们刚解了毒,需要好好调理内息,免仙气动乱、全身虚桡(xū ráo)。”
慕容芸瀼乞求再三,只盼灵晓叼毒解人安,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但现今确被告知两人毒素都已清解,这叫他如何不惊讶,忙问道:“什么?我们的毒解了?这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会知道我们中了毒。”
他暗自运了运气,感觉血脉齐走、经络各行,那种血脉逆流之感已成过去,加上适才吃的药丸,只觉脸色红润、嘴唇甘甜,整个人焕然一新。
星月老人道:“有一位老朋友,让我为你们解毒,不敢不从命啊!”
慕容芸瀼道:“恳请老前辈说出那位朋友姓名,晚辈自当知恩图报。”
星月老人摇了摇手道:“不必了,那人千叮万嘱要我为他保密,何况你本也是来求医的,就当白捡回了条命吧!”
慕容芸瀼并不罢休,追问道:“老前辈的雨露之恩,晚辈尚且无法报答,若连那位三番四次暗中帮助我的恩人,也不能知晓他的姓名,晚辈实在愧对良心。”
星月老人奇道:“他求我救你性命确有其事,但为何你会说他一直暗中帮你,你已猜出他是谁?”
星月老人的惊讶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那黑衣人的真实身份,身为老朋友的他固然知晓,然而此次前来,那黑衣人蒙面而行,显是有意隐藏身份,而慕容芸瀼却说被那他三番四次相救。一,可能是慕容芸瀼的诈言,二嘛,便是他隐约猜到了那人身份。
慕容芸瀼回道:“芙蓉深渊即是众界,自然神秘难寻,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开启入口,而我的毒前辈也不会无端知晓,就凭这两点已经让我很起疑,既然知道了有这么一位神秘人,我总要见上一面。”
星月老人长笑道:“小小年纪便情深义重,难怪他会以命相帮。好吧,不管怎样,你们见一面也好,或许你就是他弟弟的转世也说不定。他为了救你们现躺在另一间房中恢复元气,你们去吧。”
慕容芸瀼疑问道:“他在恢复元气?怎么回事?”
星月老人道:“你可真爱问问题,告诉你吧,你身中的“血毒蛊”乃是冥界至毒之物,基本无生还可能,不过好在老夫以前替人解过这种“血毒蛊”,发现以冥界独有的至毒之药“赤毒华脉丹”配合冥界妖鬼一族的鲜血,加之老夫推波助澜,方能以毒攻毒、化险为夷。不过也不知道是你们两运气好还是体能棒,一般来说,中了血毒蛊,若非冥界之人,一日内必死无疑,而此次为你们解毒,由于你们并非冥界之人,缺少妖鬼一族的鲜血,老夫只好使用“他”的鲜血代替,用了足足两日两夜才将你们体内毒素全部清除,解毒期间你们身中的血毒蛊竟然没有发作。”
慕容芸瀼回想起灵晓叼为让自己多活三日,而陪生陪死,好不自责,解释道:“老前辈,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中毒当日,承蒙晓叼她不舍不弃,冒险为我施展了“吸星赤血法阵”,方保住我三日不死,同时也连累了她一起中毒。”
灵晓叼一听到“吸星赤血法阵”,那相拥对嘴的情形便涌上心间,耳根发红、把脸转到一边。
这些细节,慕容芸瀼自不会注意,但星月老人可是历经沧桑的智者,而且,“吸星赤血法阵”他也熟门熟路,怎会不知其中端倪,笑看了异样的灵晓叼一眼道:“吸星赤血法阵,原来如此,真是少女情怀、情窦初开。”
慕容芸瀼继续问道:“老前辈,你说解血毒蛊需要冥界妖鬼一族的血,那是什么?难道帮我的人是冥界之人?”
星月老人重重垂头道:“我知道你是天山天仙派的弟子,与冥界不共戴天,但你可知道,此次虽然是我救的你,用的可是妖鬼一族的鲜血,而这一用便是“他”体内三分之一的血量,足以要了他的命,真不知他为了什么对你舍命相救。不多说了,要看就赶快,否则他醒过来,便会离去。”
慕容芸瀼虽然深知冥界欺辱百姓、残暴不仁,人与妖不可能和平共处,只有杀戮胜败,但这位救了他的冥界之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去见上一面,就算今后大家因立场而对立,那也愿死在他的手下,报此间大恩。
他随后走出房门,带着灵晓叼迫不及待的来到旁边的草屋,那黑衣人养伤的地方。
慕容芸瀼轻轻推开房门,深怕惊扰了他。只见黑衣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大量失血导致他心脉不稳,好在星月老人医术高超,方才保住他性命。
雷圣早已康复,受命在床旁看护着,见慕容芸瀼来此,前日种种、历历在目,即露凶态。
慕容芸瀼可不是来打架的,他的心沉重而又怅然,赔礼道:“雷圣大人,我前来只是为了看望输血救我之人,并无恶意,上次伤你也是迫不得已。”
此时星月老人在门外出现,对雷圣点了点头,雷圣才走出门外,将门关上。
随后雷圣恭敬的向星月老人行了一礼,眼里尽是恭敬,这恭敬之意并非来自畏惧,而是来于深心,不知他与星月老人又有何恩情。
名词名句解释
涣尔冰开:形容疑虑、误会、隔阂等完全消除。
虚桡(xū ráo):柔弱而易屈曲。
麻沸散:汉代华佗发明的一种中药全身麻醉方剂,世界上最早的麻醉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