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来客
凌林一开始就喜欢上这地方,这宽畅平坦的林荫大道,这人车稀少的幽静环境,这高墙背后走不到尽头的密林,这隐没在绿树丛中的小屋。
深夜,这里格外寂静!屋内没有一丝声响。院子里,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在静谧中又增添几分神密。眼望着窗外,月光透过形态各异的树冠,虚虚实实地形成千万种影像。他坐在窗前翻阅专业书,他的思想却随着外面的幻影,古今中外,海阔天高,天南地北……
在远处突然出现一条细长的身影,忽隐忽现,渐渐向这边靠近。那黑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手上似乎还带着武器。这决非幻觉!他的心猛地一缩,一下只从天上一下只跌落在地上。他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不由自主地拿起散弹枪。这是女酋长送给他的礼物。据说,当地的法律十分严厉,对那种不速之客,可以毫无顾忌地“正当防卫”。虽然并不相信这枪会在这样场合下派上用场,他还是习惯每天晚上装好子弹,放在身边。在防盗网背后,这把枪无疑是一颗强力的定心丸,他渐渐地镇静下来。
离窗台数米距离,黑影又化为绝色美女,月光下泛出诱人的光芒。他刚有些平静的心脏又激烈地狂跳起来……
他正在慌乱之际,黑影发出充满磁性的女高音,娇滴滴地带着令人恐惧的诱惑力:“凌医生!”
终于看清楚,原来是柏西!
此时此地,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柏西又突然出现,使凌林感觉既兴奋,又有些说不清楚的恐惧。看到,她那纤巧的小手还握着警用电棍,身上还别把小手枪。看到在精致的真皮手抢套上方露出镶有象牙的枪柄,他更加疑惑不解。无论如何,这样的来访形式令人有些难以接受。他有些不高兴地说:柏西,我想,你如果能先叫一声,我会很高兴出去迎接。
柏西调皮地一笑;你知道,我更喜欢给你吃惊!
凌林故意把枪托在地上轻轻一顿,说:可是,你知道,在这样情景下,很容易发生误会。
柏西吐了吐舌头,手指神庙方向说:实在对不起,凌!我担心,大叫大喊会惊动他们。
想想,她住在这里本来就是秘密,有这样行为就不足为奇。可是为什么深夜来访?凌林疑惑不解地问:柏西, 我能为你做什么?
柏西用一种让人不忍心拒绝的娇柔声音恳求:凌,我求你帮忙!
看看警棍和手枪,凌林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敢轻易答应,只是小心奕奕地追问:柏西,能让我知道,要干什么事吗?
柏西回答:我请你去看一位病人。当然是非常特殊的病人!吉告诉我,你是神的医生。我想只有你能帮这忙。
凌林疑惑不解地问:神的医生?
她微微一笑:吉说,布娜维是这里人的神。布娜维的病,除了你谁也治不了。岂不就是神的医生!
凌林忍不住地笑了:哈,吉这小子,没想到他居然会背地开我这样玩笑。我凡夫俗子居然成神的医生。
柏西一本正经地说:吉还说你这个人很热心助人为乐。虽然初次相见,我也感觉出你是很富有爱心的人。
戴上这高帽,凌林不由地有些飘飘然。想想,探望病人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就算瞒着部落里的人,也应该算不了什么大错,凌林点点头说:OK!
她又有些迟疑地补充说:凌,你知道,这可能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甚至还有些危险!你如果拒绝,我不会怪你!
凌林的心猛地又一紧缩。可是,他相信自己不是胆小鬼,更不愿出尔反尔!而且,他实在也想不出,探望病人会有什么危险。他口气坚决地说:你知道,我们中国人讲究‘一诺千斤’。相信我会尽力帮你。
柏西并没有听明白这中国式的英语,有些心情着急地说:好!时间紧迫,请你马上去把车开出来,越快越好!为了预防万一,这把散弹枪也带上。
按柏西的指示,凌林把女酋长分配给自己的小“丰田”开出小镇。已经加速到每小时一百公里,可她还嫌慢。顺着她手指,小车拐进僻静的丛林。没有路灯,汽车的远光灯照出一条毕直的小道。朦胧中,可以看出两侧的树影越来越密集。他的头脑突然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什么地方?正要发问,却被她用手势制止。
柏西指着前方小声说:凌,你看!
此时他才注意到远处停着一部车,上面警灯闪烁着: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