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小云说朱兵是个外交家
米小云出身国内贫困山区，自幼没人父母，野生野长，连姓名也没有，别人都“傻妹”“傻妹”这样叫着。其实，她一点也不傻，而且可以说十分机灵，未满十六岁，就独自到城市里闯荡。她曾在一家地下赌场打杂，被辜太太看中，带在身边。辜太太把她当自己亲妹妹一样，还给她越个好听的名字：米小云。她从辜太太那里学到很多。几年下来，不但学识大有长进，而且连气质也变了许多。辜老板和辜太太私奔，为了能探听到成鑫帮派的动态，她自愿留在成家大院。成鑫大哥就把对辜梁的气都撒在她身上，她的处境越来越险恶，平时只能深藏不露，一味地装傻。
现在总算脱离虎口，她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
在辜家大院，小云边整理房子边叨唠：小倪，瞧你，这么好的大院被你搞得象猪圈似的。
看看倪信风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故作气恼地说：你这呆子，怎么一声不啃。你难道忘了，你还欠我一句话。
倪信问：什……什么话？
小云反问：“谢谢”两个字你会不会说？没有我，你能这么平安地坐在这里？你或许还不很清楚，大哥那些人有多狠，居然自动上门去送死！
倪信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不希望你来救我，如……如果把……把你也搭进去，那才糟糕透了。现……现在那……那些窃……窃听设备全完啦！你……你知道，我花……花了多少钱？
当时，辜老板带辜太太离开以后，还一直注意着帮派的动态，消息的来源主要来自小云。倪信风负责联络。那时候，小云跟倪信风接触很多。没想到，这傻乎乎，连话都讲不清楚的呆小子，后来居然继承了辜夫妇的所有一切，小云心中难免有些酸酸的。她挖苦说：你现在可金贵啦！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那些设备算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凌林插话说：小云话说得不好听，道理是对的！无论如何，保存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们那些人要是真的把你偷偷除掉，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以后可不要再冒险！你不知道，当你身陷险地，小云有多么着急！
小云冷冷地说：我才不是替他着急。我是替辜老板辜太太感到伤心。他们居然把后事托嘱给一个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小云说的是实话。自从辜太太死后，她一直很伤心，只好藏在内心深处。现在，她荻得自由，话也多了。倪信风本来就笨嘴掘舌，那经得住小云这连珠炮，只能哑口无言。凌林笑着说：你也不要小看小倪。独闯成家大院，可以说鲁莽之极。而在危急关头，居然想出送玉佛这借口，还真出于我意料之外。要是没有请出这玉佛，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凌林的话又勾起倪信风的心事。他结结巴巴说：不……不！不……不是借口……
小云插嘴说：这件事我知道。以前，辜太太虽然不齿于成大哥的所作所为，可心中对大哥还是很有感情。她把他当作自己亲生的大哥似的！有一次，去南非“南华寺”，她暗中买了这玉佛，还请长老开了光。原准备等成大哥生日时，送给大哥。谁知，后来再没有机会了！
倪信风接着说：可……可是，大……大哥还狠……狠心雇……雇凶杀……杀了太……太太……
小云恍然大悟说：你们怀疑辜家灭门是由大哥所为，才放这窃听器？其实，大哥这人十分谨慎，从来不在密室以外地方谈论大事。而这室，我也不知道在那里，当然也无法放这窃听器，这机器自然无用武之地。你们要知道什么，还不如问我。
凌林问：小云，你认为成大哥跟辜老板夫妇之死有没有关系？
小云沉思着说：如果说大哥会杀辜太太，这绝对不可能！如果说大哥要杀辜梁，我相信！几乎所有组织内的人都知道，大哥早就想杀辜梁，就是为了辜太太，他才没有动手。
凌林问：为什么？
小云说：成大哥担心，杀了辜梁，会招来辜太太仇恨！
倪信风问：所……所以，他才雇……雇凶？
小云犹豫不决说：听说……
凌林追问：听……听说什么？
小云欲言又止：那都是些帮派中下人的传闻，不足为凭……
看看小云还犹豫着不肯说，凌林鼓励说：小云，你大胆说吧！这些议论可以当作参考。
小云说：听说，辜老板眼看要输掉官司，就要失去ＣＨＩＮＡ ＮＯ １店，很不甘心，就去威胁大哥。他说，他掌握一重要秘密，如果失去这间店，就要公开。当然除了辜老板和大哥本人，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秘密。传说，这秘密是大哥的痛处，如果公布于众，可能会声败名裂。大哥只好让步了。不过……
倪信风插话说：原……原来如此！
小云接着说：不过，我并不相信这传闻。你们知道，大哥这人最恨别人威胁。而且，他向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我想不出会有什么秘密能使他让步！如果真得如此，辜梁恐怕当时就回不来了。
凌林说：我们不妨先作这样的假设，是大哥雇凶。据我们所知，这些凶手很可能来自南非当地的黑社会杀手！小云，大哥以前有没有跟这些南非黑帮有过来住？
小云说：大哥本人跟南非几乎所有的华侨帮派都有交情，也只是生意上往来。至于跟南非当地黑社会，我真的想不起有过什么关系？只有……
倪信风问：只……只有什……什么？
小云想了好长一会儿，说：只有老二余冠手下朱兵！他身手一般，人却很机灵，而且精通英语，是帮派的外交家。他跟南非许多当地黑帮有联系。记得，辜家惨案发生前几天……
倪信着急着问：什……什么事？
小云沉思着说下去：记得，那一天，有人告诉我，朱兵从刚从南非回来，大哥要为他接风洗尘，让我送几碗菜到大哥房间去。在大哥房门口，我先听到老二的声音。老二抱怨说：他妈的，南非的黑鬼比我们这里要狠得多，居然狮子大开口。
大哥干脆说：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给。只要他们把事情干得干脆利落！
朱兵说：这一点他们可以保证！
大哥又吩咐：千万不要伤了……
在大哥的房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卫。我害怕引起守卫怀疑，不敢在门口多停留，只好走进去。听到脚步声，大哥急忙停止说话……
我当时并不在意，现在回想起来，这很可能跟跟惨案有关！
倪信风接着说：肯……肯定是！凌……派……派警察去把朱兵带来审问便知。
凌林说：小倪，不要性急！单凭这几句话说明不了什么。你想想，朱兵怎么可能老实承认！而且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倪信风问：该怎……怎么办？
凌林问：小云，你对朱兵有多少了解？
小云说：朱兵是余冠带出来，绝对忠诚于余冠。他性格却十分因执。要从他身上了解什么也不容易！不过……
凌林问：不过什么？
小云继续说：不过，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喜欢赌钱，而且手气很差，向来输多赢少。他也算是帮派中高级人员，工资相当高，却大都扔到赌场里，至今负债累累。由于他秉性耿直，说到做到，人们都还乐意借钱给他。
凌林笑了：看来，我也要到赌场玩玩！
小云兴奋地说：好！我们也跟你一起去！
凌林严厉地说：不，你和倪信风现在是警方保护的证人，无论如何不能离开这里。况且，他们太熟悉你们。你们出现只能坏了我们的大事！
倪信风反驳说：可……可是，他……他也认得你！
凌林笑了：我可以让他们认不得我！
小云笑了：凌，那你就看我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