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白叶云仍旧日日前来,依旧厚着脸皮明目张胆地注视着任柔然的一举一动,缠着她说话,百般讨好。任柔然听从了任婉莹的建议,对他灼热的视线视而不见,对他讨好的话语听而不闻。
这日,白叶云又来纠缠,形影不离地紧盯着她,她写字,他站在一旁看,时不时点评几句。她看书,他坐在旁边守着,偶尔问几句。她睡觉,他在床头坐着,动不动就要摸她的脸。她走路,他就跟在后面,说些他身边发生的无聊的事。最后,任柔然实在忍无可忍了,她猛地回过头来,美目瞪着白叶云。
白叶云立即刹住脚步,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心情更好,满意地微笑。
最终彻底地败给了白叶云的厚脸皮,任柔然无力地叹了口气,在圆桌边选一张椅子坐下,她终于开口了:“白叶云,你这样每天缠着我到底是为什么?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纠缠的东西。”
见任柔然总算开口同自己说话了,白叶云乐得笑开了。他在任柔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对她说道:“谁说没有?你就是最值得的。”
任柔然倒茶的手一抖。
白叶云笑了,打开折扇轻轻地摇着:“说起来可能你不信,但是,我对你的确是一见钟情了。自从那天无意中见了你之后,我就时常会想起你,不论是在做什么,眼前脑海总是浮现出你的身影。而且,我发现,你的喜怒哀乐都能牵扯到我的情绪。这实在是奇妙的东西。”
“真是可笑。”对于白叶云的真诚告白,任柔然的态度却是非常冷淡,而且还有些讥讽,她看向白叶云,说道:“虽然我是初来乍到,也很少出去,但是多少也听说了,你白叶云是零城出了名的风流公子,虽然说才华无二,官居要职,还是左丞相公子,但是却日日散漫花丛,最喜欢游戏烟花之地,与无数个女子有染。而且,还是当今右丞相刘崇的四女儿刘真的默认夫婿。这样的你,跑来告诉我你对我一见倾心,甚至时时想到我,你认为,我会相信你那些鬼话吗?”
平日里看到的任柔然都是弱柳扶风,不问外事,只是一声不吭地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白叶云从来不知道,那样安静沉默的任柔然居然会说话如此字字珠玑,而且,字字带刺,很有攻击性。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任柔然喝了口茶,继续对白叶云说道:“白公子,我到这里来不是玩感情游戏的,更不是来让人调戏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我需要休息,更禁动怒,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到我这里来打扰我了。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且性情不合,实在没有深交的必要,我也不愿与你深交。”
“你不该如此仓促地拒绝我。”第一次在女人这里栽了跟头,白叶云还没缓过神来。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某样自信在这个柔弱女子面前被摧毁得荡然无存了。可正因为如此,他更坚定了要得到她的信念:“我之前游戏花丛,是因为我还未遇到自己真心想要的女子,而所谓的刘真的默认夫婿,那也只是外人杜撰,并非事实。如今我遇到了你,便会全部心思放你身上,你就不能相信我?”
“我不爱和陌生人打交道。更谈不上相信。”任柔然直视他,口气生硬而直白,与她往日柔弱安静的形象全然不符。
白叶云的嘴唇抿成了直线,只看着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