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头万绪无与诉,只得声咽空泪垂?”看着那懒散而柔美的字,白叶云呢喃着纸上仅有的十四个字,目光又飘向了不远处的二层小阁楼,一提气,飞身落在了窗外,透过半掩着的窗,看到了屋内一个绿色的身影——
黑色的发中一支玉制发簪斜斜地插着,细长的发分两拨垂落胸前,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右手握着笔,正俯身写文。发丝随之垂落到桌面上,如一泓浓黑的瀑布。屋内的女子,安静而美好。
这迎眼撞来的一景让向来游戏花丛的白叶云有着莫名的失神。女子的动作细腻而柔婉,眉目风流,微蹙的眉间有着淡淡的忧愁,漫漫散开。
呆滞地看着,白叶云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谁?!”仿佛白叶云的目光太过灼热,专注写字的任柔然忽然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任柔然警惕地问着。回头,正好看到了左边窗口外男子那双痴恋的眼神。
任柔然的身子因为惊怕而不由得一颤,右手支着桌面,左手下意识地捂着胸口,手上的绿宝石手链发出了流水般的声响。迅速地回身,柔然有些不知所措。对于那种眼神有种莫名的恐慌,心里也有一股恼火和排斥。
“支呀!”正在任柔然错愕,自责于被人窥探而不自知时,那扇半开的窗忽然被人完全打开,白叶云英俊的面容出现在了窗外,那双眼睛也在完全见到了女子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地盯着任柔然瘦弱的背影。
被身后的视线射得无处可躲,任柔然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猎人紧盯的猎物般,全身四周都不自在,不禁蹙眉。
对来人忍无可忍,任柔然缓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匣子,取出了除了安静躺着的木梳外唯一的物品——一块轻薄的面纱,迅速地蒙住自己的下半边脸。用面纱上的小发夹将面纱系在发髻便转身去开门。
任柔然的踏出门外,向左转身,目不转睛地看向了有些错愕地反应过来的白叶云。风儿徐徐吹来,吹动了任柔然的衣裙,纤弱的身子似乎微晃。
“公子,如此窥探一名女子的闺房,似乎是太失风度了。”微微颔首,任柔然抬眸直视白叶云,轻启朱唇,微蹙的眉头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不悦。
“呵呵,在下只是怕打扰小姐,再言,小姐发现在下后,在下可是打开了窗子正大光明地看,又何来窥探和没有风度之说?”不羁地笑答。又定眼打量了站在门口处的任柔婉女子,刚才任柔然出来的时候,白叶云感觉像是看到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丽女子。在那一刹那,一向风流浪荡的白叶云似乎明白了当初白老爷第一次看见白夫人时的心情,似乎也明白了白老爷奋不顾身地去追求白夫人的荒谬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