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谨,小谨,你别生气。”郡主紧随其后,眼睛都离不开殊谨受伤的地方。“你受伤了,我们去找大夫……”
“够了!”殊谨终于生气了。“别跟着我,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许久没看到殊谨认真地样子,郡主大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任由对方走了几步,才追了上去。
郡主将一封书信塞到殊谨的身上。“这是娘让我交给爹的!你拿给他!”郡主大人心生不悦,话说得有些冲。
“阿大!我知道你在!”郡主大人朝后张开了手臂。“带我去见娘!”
这时一道影子飞了过来。“郡主,得罪了。”那人说着便弯下腰,直接把郡主大人扛了起来。
“阿大!过分!要抱啦!”扛着很不舒服唉!
殊谨冷眼看着两人离开。阿大是王妃的影卫,至死都不离王妃,如今竟然会在这里……
殊谨看着手里的信,莫名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
“王妃的书信。”殊谨将手里的信呈给三王爷。三王一愣,端着茶杯莫名奇妙的咳了一声。
接过王妃的信,给了殊谨一个退下的手势。
“阿大把郡主带走了。”连殊谨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多这么一句嘴。不知道是为了提醒阿大来了,还是提醒对方带走了郡主。
直到殊谨退下后,三王看着手里的信眼神有些冷,踌躇了一下,终究没有打开。
大彦是他的一块心病,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能为此耽搁。
三王来到皇帝的寝宫,看着中毒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皇帝冷笑。
“皇上,臣回来了。”
理应沉睡着的皇帝现在却睁开了眼睛。
“皇上,大彦的天,很快就要按照臣的想法变了。”
“展家人是生来的固执。展楠邑,至今,你仍然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吗?”皇帝躺在床上,一别以往中毒的模样,整个人好像突然有了精神,说话都带满了威严。“朕没有血洗天下,却依旧保了天下太平。你仍然觉得你做的是对的吗?”
“皇上,这天下,该拔的刺依旧要拔,大变革后就是王朝新的生命。您未免也太拘泥于形式。不过,这局棋,是我赢了。”三王靠站在床沿,却已没有了当初年少时指点天下的风流意气,更多的是岁月累积下来的稳持。
皇上看着,猛然想起了当年。他们结识了皇后,年少风流,三人畅谈天下。那时展楠邑就曾说过,这天下,理应大战横冲,方可破而后立。那时他和皇后说了什么?
皇后念天下苍生,不愿生灵涂炭而反对,他则顾惜尹家天下,甚感不可。后来呢?那么多的岁岁月月里,皇后依然是那个皇后,展楠邑依旧是那个展楠邑。只有他,变了。
当年三人意气风发,心怀天下,如今他们都做了坚持和努力,留下他一个人背负太多……
他一边想要剔除尹家世代留下的后患,一边又舍不得动尹家根基,如今展楠邑再度回归,这天下,难道真的要变吗……
“安嫣公主必死,皇家和叛军必有一战,天下大变,朝中文武格局重写,大彦长达数十年的武官重权得以消解。音暄公主继位,大彦格局不稳,唯有稳定人心。而我带着的那小子,作为一方势力掌权人,自当归入大彦王宫,你一直培养的那个野小子,作为叛军头目……必死无疑。”
展楠邑还是当初的展楠邑,操纵起天下,就如同把玩于手的黑白棋局。棋子落在哪里,归于下棋人,想把他放在哪里。
这就是一场博弈,皇帝和三王,两人各执一方,见解不同,目的不同。皇帝只愿平局,天下安稳。再隔个几十年,兵权削弱,再改人心。而展楠邑,却愿厮杀一方,永夺胜利,手握棋局百年纵之。
而求平的,总没有厮杀的一方杀气重,如今也已是只落零星,棋子涣散。当年这天下之局被皇后之死中断,如今下棋的两人再度回归,这棋下到何种地步,就看谁先按耐不住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