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鼓动着自己的心，让人明知道不可以也忍不住地想要往前。她喜欢自己什么？谁知道呢？她自己也许都不知道？
或许，她只是在习性使然。但是若不是真心喜欢自己，为什么又要对自己那么好？印象里，好似只有这么一个人如此用心在自己身上。
莫离殇垂下眼帘，轻轻将身子靠在了床柱上，整个人看上去有那么点凄凉，有那么彷徨。
“喜欢我……什么？暄儿。”
低声地问话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没有人回答，也不需要别人来回答。
“我在……边疆、有点……”
“想、想你。”
莫离殇还是当初那个不擅表达的莫离殇。习惯了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后来就真的说不出来了。
只是一句话，某块冰已经冻得红透了耳朵。
“只是你……”
这一次，莫离殇说得很顺，但是却没有再说出口。心中的异样划过，怎么也不愿意现出来。
第一次见她。
她一身粉嫩的孩装，精致得令人不敢触碰。眼眸中流光点点，逼得人无法直视。
那一只可爱嫩白的小手，不嫌弃脏兮兮的他，直接的伸到自己面前来。
那时，他明明是那么的狼狈。
在药铺外守了很久，饿了很久，整个人就坐在药铺的大门外的石头上渡夜。夜里寒风直吹，嘴干涩得都裂开了。
被药铺掌柜的赶了出来，期间还被另一个不知轻重的伙计扭痛了手。一个小乞丐，那么多人都不愿意靠近，同龄的孩子见上了也要笑闹一番，他是多么羡慕他们有爹有娘，有饭吃，有衣服穿。。
这个人不嫌弃他，给了他所有想要的。不仅为他医好了云姨，还为他找了三个师傅。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那么冷脸待她。
一开始是防备，后来是不适应。那么，再后来呢？
都怪她待他太好。
什么都给他，什么都帮他，什么都围着他转。
他的感恩之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理所应当起来，变得贪心起来。
怕她只是一时兴起，总想着会有被抛弃的一天。如果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的苦日子，如果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只有自己的世界。
可是哪怕是这样的心情，后来也被她的纠缠给磨掉几分。然后他学会了要求、学会了嫉妒。
她是因为想要他留下，所以才待他这么好的。那是有条件的、不是无私的。就像云姨一样，印象里对自己很好，却又总有很多的要求。
从什么时候开始嫉妒的？
对了，是她使着小小的美人计诱那官员公子的时候。
不，也许应该更往前一些。
是她偶尔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的时候、是她有时念叨别人比说着自己还多的时候、是她半夜不爬窗自，留下跟俪艺睡的时候。
那是多早以前啊？仔细分好像都分不出来一样。
明明知道她的可怕，可无形中已经放不下。
那些他所认为理所应当的，在她放手的时候轰然崩塌。哪怕自己嘴上不承认，可心里却是清楚的。
她该是真的被自己恼了，不要自己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