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冥的狭小空间,黑色火焰剧烈的翻腾着,随着那簇簇邺火的腾烧,整个空间,明显是出现了些许显眼的扭曲痕迹,没想到,这源种引动的邺火,竟然恐怖如斯。
随着灵魂的不断恢复,白肄只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雄浑的灵魂力量饱满的快要蔓延而出,葱茏的生机澎湃涌动,仿佛给白肄裹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铠甲,就差把这骤然间变得炽热的温度,给隔绝开来了。
角落里,如烛火般的源种,一如既往温顺地燃烧着,不曾变化,看似萎靡地依附在角落中,闪动着跳动的光束,慑慑发抖。
在其周围,依稀留存着些许邺火,火焰呼呼翻腾之间,发出吱吱的声响,周围的空气,也被那依稀停留的邺火,烧成一片虚无。
目光注视着角落中的暗淡源种,白肄偏了偏脑袋,深深地吸了口炽热的空气,顶着聚集在自己身边,炙热燃烧的黑色邺火,神色凝重的打量着看似虚弱的源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感觉到身上的凝霜开始慢慢的变得坚硬,不敢耽搁,但却没有好的办法,究竟该如何抽离源种,白肄一头雾水,没有一点思绪。
无奈下,白肄重新打量起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空间,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跟心魔创造的环境几乎一模一样,在白肄的身后的确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有两层楼那么高,宽有数尺,在高大的石碑下,有一个巨大的底座,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荒兽。
形似龟,如狮子般硕大的脑袋,繁密的鬃毛,凌厉的目光望着立于其身前的白肄,巨口张开,如刀般锋利的牙齿,发出阵阵寒光,嘴角两边各有一根飘逸的长须,庞大的背甲上繁硕的花纹,盛是威武、霸气。
但威武之余,那厚厚的灰尘覆盖在整个石碑上面,有一指多厚,陈年的灰渍仿佛一触间便会陨落。
只见白肄,回头看了一眼角落中的源种,信步走到石碑下。白肄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把那渺茫的希望寄托在这块巨大的石碑上,况且,先前石碑上的文字也有可能是那心魔所幻化出来的,而真正的文字不是那样也说不定。
怀着一丝侥幸心情,白肄站在石碑下面,伸出手来,在那厚厚的灰诟上重重地一码,一大块灰尘,被白肄扫落在地。只此一下,白肄抬头,静静地等待着。
“轰......轰隆......”
先是一声声低沉的声音响起,但紧接着一阵阵隆隆声大作,石碑上的灰尘片片坠落,抬头看着灰尘下落的白肄满心欢喜,但很快白肄的脸色大变,只听得一声惊叫。
“我的个娘嘞,这下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随着隆隆声大作,刚开始还是成片片掉落的灰尘,到得最后,如滂沱大雨般一倾而下,堆积在高处的灰尘,一股脑的掉了下来,把站在石碑下面高兴着的白肄,惊得一声冷汗,大叫一声,赶忙仓促逃跑。
“咚!”
一身沉闷的声响,如山岳般倾下的灰尘,重重的砸在地上,溅起的灰尘,呈一蘑菇状的云朵,弥漫着整个空间,激射的灰尘,弄得哪哪都是,什么都看不见。
弥漫的灰尘,压抑着空气都变得稀薄。不知道多久过去,也许就那么一会儿,也许很久,在这漆黑的环境中谁又能知道呢,等到漫天的灰尘落尽,打量四周,根本看不到白肄的身影,不知道哪去了。
“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咳咳.....”咳嗽声依然继续着。
忽然,一只大手从高高堆积的灰尘中伸了出来,慢慢的,一个乌漆嘛黑的身影站了起来,还好这里没人,这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不吓的背过气去。
“我的个乖乖,差点让活埋了,呸,呸......”那人影吐了吐嘴里的尘土,抱怨道。
那身影赫然便是白肄,光秃秃的脑袋上黑不溜秋的满是灰尘,身上也是,灰黑色的尘土严严实实的把白肄包裹在里面,隐约间还能从缝隙中看到淡淡的白色冰霜。
“先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没有拍掉身上的污垢,白肄抬头径直看着石碑上的文字。
“靠,欺负人是不,这TM谁认得,跟鬼画符似的!”一看之下,白肄气的牙根直痒痒。
只见石碑上,淡淡的金色光芒闪烁,粗糙的石碑表面呈青色,上面写着十六个大字,弯弯曲曲的甚是复杂,细看好似古文字,还有点漂亮。
但这可难到白肄了,从小就不学无术,虽然混得个高中文凭,但连简化的汉文字都不识几个,更不要说是古文字了。
就在白肄无奈时,突然,脑中乍响:“坚守本心,勘破心魔;舍己之魂,融于源种。”
一阵恍惚,白肄摇了摇头,眉宇间甚是不解,前八个字倒是好理解,因为白肄已经经历过了,但后面八个字就显得有点晦涩难明了。舍己之魂怎么舍,融于源种怎么融?
没再多想,白肄回过头来,看着源种的方向,心想:管他呢,想不透就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么想着,白肄大喝一声,给自己鼓了鼓劲,便毅然决然地向源种所在的角落走去,凌然的决绝之意,给整个空间装点了些许色彩。
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很快,阵阵磅礴的威压和炽热的气息,让白肄寸步难行,还好白肄没有拍掉身上的灰尘,虽然对那威压没有任何作用,但好歹使得白肄身上的寒霜凝结的速度变得缓慢了少许,毕竟那灰尘是被这邺火,烧得没法再烧的残物,有着一定隔绝邺火的作用。
当然白肄是不知道这些,佝偻着个身形,步履蹒跚地蠕动着。白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滞,害怕这一停下,就永远的停下了,努力的向前走着。
这时的源种好似感觉到了威胁,原本暗淡的火焰,骤然暴起,冲天的火光,冲散了周围依稀停留的黑色焰火,浩瀚的炎能,焚天灭地,散发出来的恐怖高温,已然是让得狭小的空间中,一些坚硬如钢的巨大石块,逐渐崩裂,片刻后,巨石化为小小的碎石,而碎石,则被焚烧成一堆堆灰黑色的灰尘。
满脸凝重地望着暴涨的源种,白肄牙根紧咬,心中想着:不能放弃,一旦放弃就什么都没了,还得不断往前走。
随着白肄的不断前行,浩瀚的威压与炎能,把白肄狠狠地压倒在地上,身上那一层污垢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重的寒霜,坚硬地阻止着白肄向前行进。
不甘放弃,白肄仍旧坚持,速度和蜗牛差不了多少。
就这样不断前行,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近在咫尺,约有不到一米的距离,白肄痛苦的笑了,其中的种种滋味也只有白肄知道。
透过厚重的寒霜可以看到白肄那依稀可见的虚弱灵魂,缓缓地抬起手,向源种那澎湃的炎能中伸去,一双眼睛瞪的极大,连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把手伸进这炎能中?找死的节奏啊!
心头飞快地闪过这一错愕的念头,片刻后,白肄稳了稳心神,既然要做那就疯狂吧,万一成功了呢。
随着手臂的逐渐深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至白肄的口中传出,只见手臂上覆盖的雪白寒霜,变得愈发厚重,突起的冰棱如匕首般锋利,快速地向外刺出。
不一会,白肄的身上完全被那厚实的冰凌包裹,倒立的冰凌突兀地刺出,都已经看不到白肄的身形。
灵魂上的生机不断流失,眼睛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那澎湃的黑色火焰,白肄的手掌在炎能中,缓慢地抓动着。不是白肄不想快,而是被那厚厚的冰凌卷裹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心中不安的忐忑着。
咬着牙,白肄知道时间紧迫,找不到那藏身的源种,一切都是白搭。
“咔......咔嚓......”
一阵断裂般的声响至白肄的身上传来,只见那锋利的冰凌片片崩碎,渐渐地崩裂的速度不断加快,噼里啪啦,一整作响。
随着冰凌的断裂崩碎,白肄的身形没有显现,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忽然,白肄眉梢一挑,一抹狂喜涌上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