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惠妃来找自己的时候的表情,那个时候她已经想好了吧?李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服毒自尽了。又失去了一个合作的伙伴啊。因为什么,太害怕自己了吗?
李延枫还是会照常来看看皇甫非兰,那么弱的身体,真是害怕有一天突然间,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但是今天的李延枫,明显的心不在焉,当然了,惠妃新丧,毕竟是曾经的心上人,任谁都不会好过。
“五哥、”她叫他,想不出安慰的理由。
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她说过什么,但是我知道她怕你,我知道她的死,和你有关系的。”
皇甫非兰没有说话,她也知道,惠妃的死,和她是有关系的。虽然是抱着她,但是皇甫非兰却觉得一种生疏,好像李延枫并不在身边。那曾经是他深爱过的人啊,但是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李延枫接着说道:“你变了,后宫多少人,都惨死在你的手上?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害怕吗?”
“我?”皇甫非兰是从不会主动犯人的,那些人,都是自作自受,为什么是我变了,是她们逼我的。
“你连惠妃都不放过,你知道她不喜欢皇宫,不喜欢我。她只是被我困在这里,你说过会好好待她,而她说过会向你效忠,她是你这一边的,你连自己人都要杀吗?”李延枫质问道,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被自己困在红墙之内,苦心经营,以为自己找到了皇甫非兰这样的靠山,没想到最后,却死在皇甫非兰的手上了。
“自己人?”皇甫非兰笑了,“是自己人,所以看着我妹妹死在她的面前,却一句话都不多说,是自己人,让她的儿子把我的儿子推下假山,试图谋杀?这就是自己人?”
“她一定不是有意的,你知道,后宫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了。”
“是。太多事情,身不由己。”对,她会身不由己,所以做什么都可以原谅,而她皇甫非兰,是不会身不由已的,对不对?
事实上,没错,李延枫是不会相信皇甫非兰这样的人,也会生不由己。所以他说:“你快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是吗?”所以说深切爱过的人啊,永远是你心里的朱砂,想起自己曾经受到的失宠的保护,她突然想,李延枫你说你爱我,你说你不在喜欢惠妃了,但是暗暗的你却处处防范我,李延枫,你爱的从始至终,是不是都是惠妃,那些谎言都只是为了保护她,是不是,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撒谎了啊。她说:“正好,我也觉得,不是很认识你。”虽然我们相识数十年,但是到了最后,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对方。维持了十多年的合作关系,表面上的亲密无间,但是事实上,没错,他们还是互不了解。
“是吗?”李延枫随口问了一句,然后说道:“我认识的皇甫非兰,虽然心机深沉,但是心底善良,不会主动咬人,更不会伤害身边的人。她总是拼尽一切的,去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你呢?”
“我?”她看着李延枫,毫不退怯,“我认识离王光明磊落,无论做什么都坦坦荡荡,可是皇上似乎,有很多的秘密。”
李延枫牵动了一下嘴角,说道:“彼此彼此。”
他的离去,带走了她的一片光明,所有的希望。维持了十几年的关系,隐瞒了更确切地说,手忽略了很久很久的那些问题,一夕爆发。
那些想要害皇甫非兰的,最终却死在皇甫非兰的手上,那是皇甫非兰手上的血腥。
李延枫隐瞒多年的,关于皇甫非兰的秘密。
这一切,本来就是问题,只是聪明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为了那份来之不易的温馨,他们,刻意的,选择了忽略。
这么多年来,皇甫非兰忽略过多少的问题啊。可是这一刻,在李延枫为了惠妃伤心欲绝的时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为了保住这份感情而可以忽略的问题,有一些,不值得。她一直知道李延枫防范这皇甫家族,但是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父亲离开京城之后,李延枫还是如此忌惮,这些在这一刻突然就有了解释。这些年来,一直以来,李延枫从来不敢相信皇甫非兰,他最忌惮的人,不是丞相皇甫戟,不是夏家,也不是什么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