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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女做戏

小倩应该看到我写给她的信了吧?怎么不给我回信?不好意思开口吗?没什么的,是我追求你的,告诉我,你心里有我,告诉我,你接受我的追求,告诉我,我俩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恋人。地球因有了太阳而充满着无限的生机,我因有了小倩而产生最美丽的遐想。今年二十二,青春中闪烁着对异性美好的幻影,对小倩有着非乎寻常的憧憬。小倩看到信后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她对我没有好感?那天晚上看电影怎么说以后再见吧这句话呢?难道是走过场,随便说说而已吗?小倩,我可是认真的啊?难道信是好写的吗?你总得回个话?谈还是不谈?哎,现在的女孩子真叫人难以捉摸!你倾注一片诚心,换来的是一个冷脸。而你不太关注的,反倒可能对你有好感,甚至于围着你团团转。也罢,也罢,等不来心爱女孩的回信,只能是无缘,老天并没有把小倩许配给我,怨不得人家不理睬你。算了吧,反正自己岁数不大,慢慢找呗!总有投缘的。

整整过去一个星期,我既没有看到小倩,也没有搜索到关于她的任何音讯。也好,没有其他人知道。小东还小,他不知道写信是啥回事,我想他不会透露风声的。栾主任也丝毫没有查觉。说真的,我不希望老师知道这件事,男孩子写信追求女孩子被拒绝是一件挺不光彩的事,哪天被别人嘲笑一顿,面子往哪里放?

一个星期后,我恢复了平静,不再想小倩了。我融入到学生的生活,下课时和他们一起活动,轻松而又愉快,完全忘记自己是成年人,自己是一名老师的身份,学生们也习惯了,渐渐地把我当作亲密的朋友了。

教师的工作算起来还算是轻松的,没有太重的活,说真的,上课讲究方法,教得就特别的轻松。关键是要相信学生,要敢于放手,让学生去探索,让学生去思考,让学生去解决问题。我也曾看过有些老师上课口水流下一大片,学生听得昏昏欲睡,是不会有好的效果的。我虽算工作还不到二年,没有太丰富的教学经验,但我不想走这个老套路,改进课堂教学模式,启动课前预习、课堂讨论教学结构,把课堂交给学生,把学习主动权交给学生,使学生真正成为学习的主人。我认为这样的课堂就是有效的课堂,这样的教学就是有效的教学。课堂上教师只是牵引人,辅导者,在必要的时候过河搭桥,在关键的时候画龙点睛。四十分钟的课堂,教师说上五分钟的话足矣!我就是这样的上法,所以我感到很轻松。

说来也怪,我在和学生一起活动时,总看到有一二个女孩在围河外的公路上朝这边张望,有时还发出嘻嘻的笑声。待我望她们时,又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她们在看热闹吗?我不得而知。我观察了,她们有时看我,目光似乎有一种我说不清的那种感觉。我没有理会她们。

一天晚上,我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小说《第二次握手》,突然窗户有轻敲的声音,还传来窃窃的笑声,是女孩子发出来的声音,凭感觉不止一个人。有事吗?应该敲门呀?怎么敲起窗户来了?想捉弄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上你们当呢?

突然我听到一个小声喊:“高小倩,快过来!”神经质似的,立即停下看书,目光转向窗口。声音立即消失了,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我没有开门看个究竟,继续读起小说来。我知道,她们要是找我有事,肯定会敲门的,虽在看小说,可什么也记不得,心里在嘀咕着呢。要是小倩来找我,我岂有不开门的道理?也许她不好意思主动敲门,毕竟我写过信给她。还是自己去开门,请她们进来吧!正在我要站起来去开门时,又听到咚咚敲窗户的声音了,这一次有人喊我了,声音有点嗲,也柔柔的,轻声地说:“刘老师,开门让我们进去可以吗?”我随口答应“好”,便把门打开,走进来三个女孩,皆十八九岁的样子。其中有一个我有点认识,就是那晚和高小倩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他们进来后,看到我铺上乱七八糟的样子,都笑了。我不知道她们找我到底有啥事,也不好意思问,只好等着她们开口了。也真是这样子的,有一个女孩问我怎么会和小孩们在一起乐的,我瞟了她一眼,不错,就是她这几天经常在围河外的公路上不断朝操场上张望的那个女孩,眼睛大大的,挺迷人的。我笑了笑,说:“我挺喜欢孩子们的,和他们在一起玩似乎找到了童真的感觉。”她“咯咯”地笑了。我请她们坐下来聊天,她们只是笑,谁也没有坐下,我也只好站着陪她们说话了。“刘老师,你是怎么认识高小倩的?”这句问的,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只好笑着没作声。“今天晚上,我找小倩了,她问我去哪里玩,我说到学校找你,她顿时脸就红了,说不来学校玩。”我没表现出太介意的样子,随便地问了一句:“她不喜欢到学校玩吧?”另一个女孩岔嘴道:“害怕来了走不了!”她们又笑开了,我也只好陪着笑了。

“小倩姐命真好,被人疼被人爱的,好让人羡慕啊!”语中有话,我只当没听到。“林萍,你男朋友要找什么样的人?”“我男朋友嘛,找和小倩姐一样子的。”我这才知道那晚坐在小倩旁边的那个女孩叫林萍。我摇摇头说自己没什么能耐,也解释和小倩没什么关系。女孩林萍还真拿得出,跟我开起了玩笑来,说:“那她可怪不了我了,在她之前把你 …… ”话没说到底就捂着嘴笑起来了。

我不知所措,其实我知道这是她有意捉弄我的。其他两个女孩更笑得前仰后合,还有意将林萍朝我身上推。“哎哟!”林萍打了一个踉跄,大概扭了一下,林萍骂两个女孩:“死丫头,玩我啊!你们不怕小倩姐找你们的麻烦?'“哎呀,谁伙我们来的呀?”从这个女孩这句话中我猜想是林萍来找我的。她找我到底有啥事呢?林萍没让她挑明说:“唐小娟,你在说啥?我只是伙你们到学校操场上玩的,你倒好,说刘老师宿舍灯亮着,看看他在做什么。”晚上到学校操场上玩,鬼才相信呢!

唐小娟捣了捣旁边的女孩:“孙艳,林萍不好意思说,你告诉刘老师。”她叫孙艳,三个女孩总算分清楚了。孙艳很文静,不好意思对我讲。唐小娟心直口快,对我说了:“小东是孙艳的弟弟,在你班级念书,请你对他多关照一点!”我答应了。

唐小娟试探地问:“上个星期,你托小东代信……”我心格登了一下,追问了一句:“怎么了?没代到?”

唐小娟噗的笑了,说“刘老师紧张什么?”我说:“没紧张!没紧张!”林萍说了:“小东交给了小倩姐的大哥了。”“啊?”我头上冒汗了。

林萍埋怨孙艳来:“看你弟弟不会做事的样子,刘老师的美事让他搅黄了。刘老师肯定会不放过小东的,你说怎么办?”

孙艳自言自语道:“小东还小,他知道什么?”我只好说:“小东是个好孩子,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呢?”

林萍仍滔滔不绝地抱怨起孙艳来:“这下倒好,小倩姐还不知道刘老师给她写信,就你代替呗!就当是刘老师写给你的。”

孙艳说不过另外两个女孩,脸涨得绯红,吞吞吐吐地说:“你俩再这样捉弄我,就不和你们玩了。”

“看你那熊样,刘老师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插不上嘴了。

唐小娟又开始描述起来了,说:“小东把信交给小倩姐大哥,大哥追问是谁写的,小东说是你写的,他大哥气的,当时就把信撕了。”我插嘴了:“她大哥不至于这样吧?”林萍又说了:“她大哥一介武夫,管你是谁呢?”我问:“他做什么的?”唐小娟脱口而出:“杀猪的。”她这一说,另外两个女生突然笑起来了,没办法,我也只好陪笑。

林萍还要往下说,被我挡住了。我问孙艳:“高小倩知道吗?”唐小娟没让孙艳回答,抢在她前面说:“她大哥没找你就好事了,你想他可能让小倩姐知道吗?”她们一呼一应的,真叫人搞不清楚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到底进入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了,女孩子们可真不简单,涂脂抹粉,露肩露臂,头发烫的红不红黄不黄的,卷了一道又一道的,着实洋气多了。乖乖,说出来的话真不简单,还一套一套的,不由得你不信。

三个女孩久久不想离开,说的一套一套的,在传达一个信息吗?我有点质疑。但小倩没有给我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我又不能不信她们。但看得出这三个女孩对我有好感,因为当我和她们中的任意一个对视时,分明感觉到对方传给我是有那么一点的暗示,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人有自制力,有选择的权利,也有被选择的权利。我看上了小倩,就不能再看上别的女孩,哪怕再优秀,也不能移情别恋。除非见到小倩亲口回绝我,再另当别论。现在她们三人的话,我谁都不信。

三人有说有笑好一阵子,感觉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我礼貌地把她们送到学校的中心路上,并说了一些经常来玩之类的客套话,总算把她们打发走了。

我返回到宿舍,看了看手表,接近十一点了,感觉有点倦了,打了声哈欠,一头倒在床上,尽可能不去想烦心的事,还好,一觉睡到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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