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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父亲归天

2003年底老大骨癌不治长辞,二老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度时期整天以泪洗面,神情恍惚,无论我们怎么思想疏导都无济于事。

父亲最怕生病,也怕死,哪怕生个小毛小病,心虚得不得了,但又舍不得花钱看,硬撑着,我们帮他看又不答应。自从老大查出不治之症后,他老人家整天唉声叹气的,老大一命长天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挂着一副老脸,谁看了谁不好受。我曾劝父亲乐观些,整天这样悲伤下去对身体很不利的。再说人生老病死,乃自然法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希望他老人家从悲痛中走出来,以乐观的心态过好以后的生活。

老父亲没能走出来,2004年夏天走了一趟舅爹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后就倒下了。我们兄弟三没敢怠慢,赶紧叫车把他老人家送县院检查治疗。

情况很糟,老父亲肝癌晚期。为了尽儿女的一份孝心,我们让他老人家住院治疗了。

也许老父亲预感到什么,待医院里晚上睡不着觉,催着要回家。我劝老父亲说:“爹,奶在家好着呢,你就放心看病吧,看好了,回家!”

老父亲流泪了,说:“我没啥子毛病的,就是没什么精神,没大碍的,回家到诊所就医。”

拗不过他老人家,我们只好把他接回来了。

肝脏胀而积水,肚子挺得很大,我们买高蛋白吊水,一个星期左右积水排了,老父亲有精神了,要到田里干农活。我们知道他的病情,岂能允许他这么去做?好话说了一大堆,总算把他劝阻住。

老四在县城教书,每星期回来一趟,买上好的药和进口的高蛋白消炎药,同时又带很多的补养品回来,大姐、大嫂、二哥轮流前来看望,买父亲爱吃的东西。我也一两天跑一趟街,买新鲜的让父亲换换口味。

老父亲吃得下去,挺好的,几个星期过去了,他老人家红光满面,精神异常的好。我曾怀疑县院医生误诊了呢。

常听老人们说,给病人做生日可以去邪气,俗称冲喜。我们兄弟商量决定给老父亲做生日。

父亲生日那天,我们请来了四爹四奶、舅爹舅奶、姨爹姨奶、姑爹姑奶,备了上好的酒席,庆贺老人家生日,祝他老人家苍松不老,健康长寿。晚上礼炮轰天,光彩夺目。老父亲一定会去灾避邪,健健康康地活下去的。

小倩是个好媳妇,来人烧茶接待什么的面面俱到。几乎天天如此,忙前忙后的,到处跑腿的,忙时宁可放弃收成,我是挺过意不去的。小倩,我对你说,真的谢谢你!

人终究敌不过病魔,2005年春节后,老父亲病情恶化,茶饭不进了。我们也无挽救他生命的能力,只能想着准备给老人家忙后事了。老母亲建议我们替老父亲买一口上好的棺材,我们照做了。棺材买到家,老父亲见到了,老泪纵横,一句话也没有说。

2005年农历正月二十九日凌晨六时许,一父亲撇下爱他的儿女撒手人寰了,享年74周岁。送葬那天,我痛哭流涕,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我是在父亲的肩膀上长大的,从小多病的我没让父母亲省心过,感冒发烧父亲驮着我到诊所看病。七岁闻身长瘤,父亲背着我四处求医。十岁患朐,他挑着我去四十里外的老中医看病,中药方苦,不得下咽,他抱着我,硬灌了下去。我头上患疮,他到处找偏方,想方设法把疮治好。贪玩惹事闹上门,父亲就差诡地向人家赔礼道歉。我高中还惹事,班主任请到了家长,父亲挨班主任的责难,我无地自容。看到父亲驼背的背影,我在同学面前流下了眼泪。父亲没少为我操心,高考落榜后,他老人家鼓励我复读。踏上教育岗位,他仍不放心,经常带领导吃饭,请他们把我扶上路。我建房期间,他操够了心,还时不时的挨我的抱怨和指责。我是一个不孝的儿子,我对不起我的老父亲。

他老人家走了,走得很匆忙,我还没有好好地孝敬他老人家,我愧疚得很。他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在他的身上我学到很多优秀品质,诚信待人,不做亏心事;谦逊礼让,与人为善;勤俭节约,守家有道……父亲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一辈子也享用不尽。

净身入土,一尘不染。老父亲,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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