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命看都不看那几个缄默不言的“中立者”,直接从混乱的会场离开,身上没有多余的尘埃,一切仿佛都不关墨非命的事情。
被小明小炮击倒的人其实并没有死去,而只是因为脱力或者疼痛,晕了过去。这些人墨非命实在是不好动手,如果真的动了,估计整个东海市都要震荡起来,难以平息。
不过离开时,墨非命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丢下一句话:“你们几个回去找好自己的继承人吧。”
那五个从一开始就远离战场的人听到墨非命的话,身体猛震。
他们当然知道墨非命的意思,就是让自己们赶紧让位给年轻一代。
说实话,墨非命打从心里瞧不起这几个中立的老人,只想着固守自己的地位,而变得担心怕事,一点也没有年轻时的冲动血气。而且,都这么老了还死赖着这些个位子,实在是可恨。
再说到王冲赵岭,他俩目视墨非命的离开,然后相互示意眼色。两人多年的搭档,自然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心有决断的两人不顾头上流淌的血,站起身,冷视一圈在场还清醒的人。
王冲说:“你们自己回去好好思量思量吧,我们本以为靠着李家可以打破莫先生的规定,但是现实是残酷的,除非离开东海,不然就永远只能在莫先生的规定下生存了。何况你们都参与了今天的反抗行动,将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了,你们做好准备吧。”
“那你呢?难道你这墙头草又要倒向莫先生了吗?”一个人怒视王冲。
王冲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希尔顿。
这一天,即便是深夜之时,也是暗潮汹涌。各方势力相互接头、连线、商议。
而在同时,王冲和赵岭回到自己的势力,交代好自己的继承人,和一句“遵守莫先生的规定”之后,双双于高楼之顶自刎。
两人留下两封相同的遗书,那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我对不起莫先生,以死谢罪。”
两人都是老大级别的,小弟无数。而且两人做老大都是讲义气、讲道义,对小弟都是很好的类型。
当小弟们都知道自己的老大死了,一时间哭声雷动,惊动了天。那天深夜,伴随着二人的死,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墨非命深夜仍然不睡,靠着床边,手上竟然拿着一瓶白酒,曾经对老头子说不喝酒的他,今日竟然喝起了酒。只因内心有些悲伤。
在这夜雨倾盆之际,便给大家说说,墨非命争霸东海的故事吧。
墨非命争霸于东海之时,有七个追随者。那七个人都是普通人,有人因家庭而入黑道,有人因感情而入黑道,个个都有自己的故事,也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但是,这七人当时都只不过是小小的马仔,不足为提。
这七个人被墨非命发掘之后,个尽其用,成为了墨非命最顶尖的助力。
当时还因此有了“岭高虎跃,飞流冲天”的传奇。
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打打杀杀的,这七个人之中也有人不擅长于战斗,而是精通于开锁、制作、设计、电子等等等。
墨非命从十三岁到十五岁,三年的时间南征北战,七个追随者中那些不擅长战斗的人一个又一个死于意外,或者死于冲杀余波,或者,死于暗杀。
虽然三年后以“莫逆”的化名,成功独霸中枢,成为东海第一人,莫先生。但是,墨非命的身后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那便是赵岭和王冲。
而今日,七人皆亡。
墨非命因此才会借酒消愁。若是一觉醒来,往日便将成为永远的回忆。
王冲和赵岭的死并不只是影响到了墨非命。
当那些在反抗战中活着的人,听闻王冲赵岭居然自刎谢罪,个个吓得不知所措,难道要让自己也以死谢罪吗?
真当这是古代呢?背叛就得死?
这时有个老大深深的思索了:我们是因为钱赚的不多,生活得不尽兴才反抗莫先生的,究其根源,无非就是自己的势力罢了。
于是他便把势力交给往日最为看重的人,然后自己带着七八百万去了外省过日子去了。
虽然没了往日的前呼后拥的威风,没了纸醉金迷的糜烂,但是还是能安安稳稳的活着,便好了。
其他老大有样学样,也去了外省,一时间,整个东海势力的高层竟然全都换了头面。
不过也有人不信邪,不愿就这么离开。然后这些人便再之后的日子里,便受到来自赵岭王冲两人遗留下来的势力的无限狙击。
没办法,谁让他们老大的死和这些教唆的人脱不了干系呢?
这也是后话了。
乘着墨非命睡着,而东海市的地下势力新老交接之际,便让我给大家详细说说东海市的地下势力分部吧。
东海市的地下势力大致为五块,分别为东区、西区、北区、南区,以及最核心的“中枢”。
中枢的建立人便是墨非命,以往可从来不会有那么个势力来遏制其他势力的发展,毕竟大家都是以黑为生,没了那几个赚钱的行当,还赚什么钱?这也是墨非命遭到其他势力的反抗的原因。
而其他四区中,每个区都有一个最大的势力,和一些其他的小势力。
大势力分别为东区便是“梅花”,西区的是“天候”,北区“威虎”、南区“通天”。
然后各个区域又有其他势力若干。
至于李家势力,那就是一个新兴势力,仗着主事人的异能强大,硬生生从西区啃下一块肉,还让天候势力不敢喊疼。
不过这一次李龙基即便不死也是个植物人了,李家已经不足为虑。
不过话说回来,墨非命到底有怎样的能力,竟然让李龙基毫无还手之力呢?且卖个关子。
这一夜,不知道多少小势力担惊受怕,躲在自己的据点不敢活动。而那些大势力新旧交替,班子换人,动荡不安。
总之,在所有普通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一场大雨之下,发生了很多故事,或是哀伤,或是悲戚,或是热血,或是恩仇。
然后,天亮了。
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心中悲伤至极,墨非命竟然到了十点都不曾醒来。
太阳光穿过透明的窗户,照进墨非命在的房间。
原来竟然是音乐教学楼顶楼一间停用的空教室。
音乐教室嘛,有一面大玻璃墙,以前还有钢琴、架子鼓,现在只留下地上的白斑。不过倒是很干净,看来经常有人来打扫的。
突然,教室的门被人用力的推开,门背撞在墙上,声音巨响。
墨非命被撞击声惊醒,猛地身体一抖,睁眼,快速转头看四周,然后在门的地方朦胧的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是外面的阳光透进来,所以看不清人脸。但是看体形,应该是个女的。想到这里,墨非命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
“墨非命,你逃学也就罢了,居然还喝酒?!”紫甜尖锐的声音刺破墨非命的耳膜,把墨非命从朦胧中彻底弄醒来。
“我的天哪,你这是要干嘛?我就睡个觉你至于吗?”墨非命哭丧着脸。
“什么至不至于的,你居然还在这里酗酒?你这还是个学生吗?”
本来就是挂名的,墨非命虽然心中如此想,但是嘴上还是不得不说:“这怎么是酗酒了?一瓶都没喝完啊好不?”
“你还想喝完啊?”
紫甜几步冲过来,从墨非命的身旁夺过酒瓶,然后就往门的地方砸。
但是,白酒的瓶子虽然是玻璃的,但是一般都是两层甚至三层的,再加上紫甜一个女生,手腕的力量大不到哪去,所以这奋力的一击却只是把酒瓶的瓶口给砸碎了。
酒液淌出,一股酱香瞬间扩散到整个房间。
紫甜闻了闻,皱了眉头,看向正在拍身上灰尘的墨非命。
“你喝的酒度数也太高了吧?而且居然是贮藏酱香型,你哪来的钱?这样败坏父母的钱财你过意的去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墨非命懒得回答,耸耸肩,白了紫甜一眼。
“喂,问你话呢?!”紫甜追问。
墨非命走到门边,捡起碎了瓶口的酒瓶,轻轻摇晃瓶子,混重的水声从瓶子里传出。
“这酒是西南埋藏五十年的高级白酒,用的是独特的麦种,市价三十万以上,有价无市,但是……”
墨非命走到紫甜的面前,看向紫甜的眼睛,继续说道:“但是,我父母从我十岁就不再支援我任何财务了,我的钱可都是我自己赚的。”
“你……”紫甜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赚的钱?还是十岁开始的?这要怎么相信?
墨非命站到空旷处,做出一个举动,他把瓶子里的酒倒在地上,并且有意的倒成一个圈。
“我知道你最开始在动漫店找我是为了向我道谢”,墨非命突然开口说话,“我也知道你后来缠着我是想知道我的一切,我更知道随着不断的深入对我的了解,你的心中已经对我有了喜欢。”
这时候,墨非命在紫甜惊异的目光中,用锋利的就瓶口在手掌划了一道口子,血液顺流而下,滴入地面的酒液中。
“我也明白的告诉你,因为你对我的纠缠,让很多人开始注意到你了。”
“为什么?”紫甜沉入墨非命的话中,虽然不是太明白。
墨非命指着地上的一个红圈,然后说:“因为我,所以你被注意了。你如果想要知道一切,就站到圈子里,但是从此以后你的性命随时都会丢掉,你从此会进入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中。而我则想说,你还是早点收起你心中的好奇心,度过你平凡的一生吧,那是我都羡慕的日子。”
紫甜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个酒、血混合的圆圈,此时像是一个勾魂圈一样吸引着自己。
想知道墨非命的一切,就要以生命为赌注?为什会是以生命为赌注呢?墨非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然后,紫甜泯然一笑,一步踏进圈子里去。
墨非命眯着眼,“确定?”
“不是有你保护我吗?”紫甜看着墨非命。
“我不得不说,我很可能没法保护你,因为有些东西是我也无法抗衡的。”
“只要你在,一切都无所谓。”紫甜的笑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这份情感和表白倒是让墨非命无言了。
叹了一口气,墨非命蹲下身子,一巴掌拍在圈子上,却没有想象中的液体飞溅,而是一种血色的光芒逐渐闪耀,刺眼,再到笼罩住紫甜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