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水仙便端来一碗白白的汤,里面赫然便是泥鳅钻豆腐。水仙将碗放在桌子上,服侍孟天绝穿好衣服。,孟天绝端在在桌子前,用汤匙挽了一汤匙,眉头一皱,随即说道:“这豆腐不够嫩,而且泥鳅也不是两三日的。”水仙拿起汤匙喝了一口,说道:“没什么不对啊。”
孟天绝道:“这泥鳅钻豆腐,是有典故的。它原名叫做貂蝉豆腐,是形容三国时期的董卓。民众以泥鳅比喻奸猾的董卓。泥鳅在热汤中急得无处藏身,钻入冷豆腐中,结果还是逃脱不了被烹煮的命运。恰如王允献貂蝉,使出美人计一般。所以他选择的材料跟为讲究,比如豆腐,必须要嫩豆腐,越嫩越好。而泥鳅要在清水里放养两三日,每日早晚各换水一次。
将体内垃圾排除。首先豆腐切成25毫米立方块,红椒、生姜洗净切碎,葱洗净切成小段。在将净养后的活泥鳅及切好的豆腐,放入锅内水中,加盖、点火共煮。水量以漫过泥鳅、豆腐适量为宜,以便泥鳅能自由游动。
以武火煮沸越半刻后,将泥鳅、豆腐、汤汁,从锅内倒入干净容器中。在讲将炒锅上火,放入菜油,油稍冒烟后,投入生姜、干红椒碎末及桂皮、花椒、葱小段煸炒。
煸炒至溢出香味后,倒入泥鳅、豆腐、汤汁、酱油、黄酒、米醋,旺火加盖共煮。煮沸后,再以中火焖煮一刻左右,加适量食盐、白糖调味即可。”
水仙露出诧异之色,说道:“大爷何时对烹煮之事有了兴趣?”水仙似乎想到什么。说道:“你说这里面放了什么材料?”
孟天绝道:“红椒,葱还有大蒜······”水仙急行于色道:“你不能喝这个,”
孟天绝奇道:“我为何不能喝这个?”
水仙道:“吴大夫说的。你还没醒的时候,他已看过了你的伤口,而且已经开了药。辛辣之物不能吃。“
孟天绝方才皱眉道:“我的伤又不重,吃哪门子的药!只要每天有好酒好菜吃,保证比吃药还要管用。
水仙急道:“谁说你的伤不重!据吴大夫说,你按时吃药,至少也得躺个两三个月。如果不吃药,一定拖得更久。”
孟天绝登时叫起来,道:“那怎么可以!你叫我躺两三个月,非把我闷死不可。“
水仙道:“这是什么话,你以前又不是没有躺过……”说着,轻轻在他小腹上的伤痕上摸了摸,继续道:“你这道创伤,足足让你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还不是活得满好的。”
孟天绝看着这道伤疤,他很是疑惑,自己这些伤疤是何时来到。怎么每个人都知道,青城四杰知道,柳熏儿知道,现在连水仙都知道,他疑惑道:”这伤是怎么来的?“水仙露出疑惑之色,孟天绝指了指自己道:“你看我像你家那宝贝大爷吗?”
水仙果然盯着他的鼻子看了一阵,道:“绝对错不了,你额头上的那个疤,我记得很清楚,这个疤让你躺了半个月。”
孟天绝气极败坏道:“笨蛋,我不是叫你看我的鼻子,我是叫你比较一下,我跟你们大爷一定有不一样的地方……譬如我的口音。你没发觉我说起话来,满口都是杭州腔么?”
水仙道:“那是因为你的两个奶娘都是杭州人,所以从小说话就带有一股杭州腔调,不过这几年好像已经好多了”
孟天绝呆了呆,道:“嘿,这倒巧得很。”水仙道:“可不是嘛!如果你没有那种腔调,也就不是大爷了。”
孟天绝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语气呢?多少总有点不同吧?”
水仙道:“你虽然装得怪里怪气的,但开口傻瓜、闭口笨蛋的习惯却改不了。其实你也知道我既不笨,也不傻,你要想唬唬那个也许可以,想唬我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孟天绝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再仔细看看,我跟你们大爷真的完全一样?”水仙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道:“你本来就是大爷,怎么会不一样?”孟天绝道:“可我不会武功啊?”水仙叹了口气道:“你只是没了内力,这个可以修炼回来的。”
孟天绝无奈的接受这一切,他也只能接受了,随即道:‘有没有酒?”水仙为难道:“你的酒刚刚才醒,怎么又要喝?而且你身上有伤,根本就不宜多喝,尤其是‘醉鬼’喝得那种东西,连沾都不能沾。”
孟天绝道:“这也是吴大夫交代的?”水仙道:“不错,吴大夫是伤科高手,听他的保证没错。”孟天绝道:“那你就想办法给我弄壶软酒来,”
水仙无奈道:“好,我去问问吴大夫你能不能喝酒。”孟天绝道:“吴大夫也在这?”水仙道:’不错,他正在前厅和叶大侠陪着陆管家。只要他点头,你要喝多少都没问题。“
孟天绝道:”菜都在这里,他们在前厅吃什么?“水仙道:”这里的菜都是给你吃的,其实叶夫人的厨艺也不错。“孟天绝一怔道:”一个妇道人家,也会煮菜?“水仙嗤嗤一笑道:”不比外面馆子的差。“
孟天绝轻哼道:”难道比杭州杜老刀还要好?“水仙道:”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我也不清楚。“孟天绝不想再这个话题聊下去,说道:”你去问问,我要喝酒。“
水仙什么话都没说,匆匆走出房门,神态却已显得十分惶恐。但过了不久,她又已满面含笑的走进来,方才那股惶恐的神情,早已一扫而光。只见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不但有一副精致的酒坛和酒杯,而且还有两碟色泽鲜美的小菜。小菜还在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才炒出来的。孟天绝道:“这就是叶夫人的菜?”
水仙笑眯眯的道:“不错。酒也是叶夫人亲手温出来的,听说是珍藏多年的‘女儿红’,你尝尝看。”
孟天绝将托盘整个接过去,摆在大腿上,先端起小菜又嗅了嗅,然后才倒了一杯酒。酒到唇边却忽然停下来,道:“你说这是什么酒?”
水仙道:“陈年女儿红。有什么不对么?”
孟天绝笑道:“凭良心说,这女人的两道小菜做得好像还可以,不过她若连酒里也要加点佐料调味,那她的见识就未免太有限了。”水仙似乎想都没想,“当”地一声,已将一支银簪投进酒杯里。银簪变了颜色,水仙的脸色也为之大变。
孟天绝怔怔道:“这是怎么回事?”
水仙低声道:“这酒有毛病;”
孟天绝急道:“我知道这酒里掺了东西,问题是还能不能将就着喝?”
水仙一把夺过托盘,道:“你喝下去,我们金陵谢家就完了。”
孟天绝骇然道:“酒里掺的莫非是毒药?”水仙点点头,随手将托盘注脚下一摆,在床下拿出一把钢刀,正是柳熏儿当日放在他身边的那把长刀,说是他的佩刀。
水仙道:”你将胭脂宝刀拿着防身,看来我们与叶大侠一家的交情就到这了。“水仙将刀交付孟天绝,孟天绝道:“你想跟他们翻脸?”水仙道:“他们想毒死你,不翻脸行吗?”
孟天绝也不禁叹了口气,道。“这么一来,我这一餐又要泡汤了。”
水仙苦笑着道:“不要紧,只要能活着出去,你想吃什么东西都有。”
孟天绝无奈道:“好吧!那我们就快点走吧!”
水仙把钢刀放在他身穷,道:“等一下你可千万不能手下留情。那叶,剑法毒辣得很。”
孟天绝急忙推还给她,道:“我又不会使刀,你拿给我有什么用?”水仙楞住了。过了许久,才道:“你身上有伤,当然不能用这种东西,不过那把‘圆月弯刀’,你应该还可以勉强使用吧?”
孟天绝一怔,道:“什么‘圆月弯刀’?”
水仙伸手从枕下拿出了那柄短刀,道:“就是这柄东西,你难道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孟天绝摇头道:“怎么连刀也有名字?”水仙道:“这是武林中极有名气的一把短刀,我还没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孟天绝道:“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水仙惊讶道:“什么人会把如此名贵的东西送给你?”
孟天绝垂首黯然不语。水仙也不再追问,只替他将红丝绳捆在手腕上,道:“记住,我们跟叶家的交情已经结束,你一心软,我们要出去就难了。”孟天绝只有勉强的点了点头。
水仙道:“我现在可以喊他们进来么?”孟天绝道:“喊谁进来?”
水仙道:“想杀你的人,当然也顺便通知陆总管一声,如果他还没被害死,也一定会赶过来。”
孟天绝迟迟疑疑的抓了床被子盖在身上。担心的看了她半晌,才道:“好,你喊吧!”
水仙立刻惊叫一声,道:“少爷,你怎么了?”孟天绝吓了一跳,道:“我没怎么样啊!”
水仙急忙道:“这是演戏的,你不要出声,只等着出刀就行了。”孟天绝点点头,紧紧张张的握着那柄短刀,一副随时准备出刀的样子。
水仙继续喊道:“少爷,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死啊……”喊声愈来愈急,愈来愈尖锐,喊到后来,已渐渐变成了哭声。孟天绝听得整个傻住了。直到外面有了动静,他才闭上眼睛,身子也挺得笔直,看上去真像个死人一般。
首先赶来的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人在门外已大声道:“莫非是谢大爷的伤势有了变化?”
另外一个女人也直着嗓子接道:“我们赶快进去看看!”说着,只见两名佩剑女子直闯进来,一进房门就不约而同的收注脚步。原来水仙正手持钢刀,面门而立,钢刀已然出鞘,脸上一丝悲伤的表情都没有,只冷冷的凝视着那两个人。
那两名女子相互望了一眼,“呛”地一声,同时亮出了长剑。
水仙冷笑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们这是进来看看的么?”
左头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也顺便来领教一下你们谢家的刀法。”右首那个冷冷接道:“谢家刀法名满天下,但愿不是浪得虚名才好……”
话没说完,水仙已挥刀而上,道:“是不是浪得虚名,一刀便知分晓!”
这一刀分明是劈向右首那女子,但只一转眼间,人刀已到了左首那女子面前。
左首那女子慌忙挺剑招架,可是水仙的持刀手臂却陡然一个大转弯,眼看着自右上方砍下的刀锋竟从左下角倒抹上来。那女子尚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刀尖已自她颈间抹过,鲜血如箭般的从咽喉射了出来,吭都没吭一声便已栽倒在地上。另外那名女子却停也没停,剑锋快如闪电,直向水仙脑后刺到。水仙手臂一弯,与先前如出一辙,刀锋又从下面逆迎了上来。那女子猛地一闪,直向床边踉跄退去。
水仙急声喊道:“大爷,快出刀!”
那女子原本认为孟天绝已死,只当水仙故意吓她,但床上的孟天绝却在这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那女子大惊之下,头也来不及回,便已一剑平平刺出,使的正是黑虎掏心。
孟天绝忙将双腿往上一缩,翻起被子,便把那柄短刀独了出来。而那女子慌忙刺出的剑锋,正好被翻起来的被子裹在里边,身体也失去重心,整个扑在床上。孟天绝想也没想,举起短刀就剁,竟将那女子持剑的手臂整个剁断。只听那女子惨叫一声,抱着断臂朝外便跑,刚刚跑到门口,正跟随后赶来的一个中年男子撞了个满怀。那中年男子一瞧房里的情况,整个吓呆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陆百川也冲进门来,大声道:“出了什么事?”水仙冷冷的盯着那中年男子,道:“这恐怕就得问问叶大侠了。”
原来那中年男子正是此间的主人叶忠祥。他这时才紧抓着怀中的断臂女子,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断臂女子没有回答,只不断地呻吟着。
水仙将裹在被中那只依然紧握着长剑的断臂取出,扔在叶忠祥脚下,道:“就是这么回事。事到如今,叶大侠何必再装糊涂?”
叶忠祥脸色整个变了,猛摇着那断臂女子,厉声道:“说,谁叫你干的?”
屋外走进一名男子,缓缓道:”是我叫她们干的,还有你的夫人也在我手里?“那男子异常妖艳,简直比女人还要妖艳。陆百川、水仙均大吃一惊。叶忠祥则是一脸茫然。
陆百川眼露警惕之色,和水仙守护在孟天绝声旁。那妖艳的男子对叶忠祥说道:”你现在将谢晓生抓住,我可以放过你的夫人。“
叶忠祥看向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异朽阁的人,不知尊驾是异朽阁的哪一位?“
那妖艳男子玩弄了一下头发。淡淡道:”申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