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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能靠近,你是谁?”一名警察说着,一只手拦住了苏文轩的去路。

“这是我母亲!”苏文轩从女子的衣服和身材认出了是自己的母亲。“放我过去!”

“你是死者的儿子,你是叫苏文轩?”

“是的!”苏文轩走到母亲跟前,跪了下来。

“死者死于今天凌晨,初步推断是自杀,从楼上窗户跳下来的,你家里的那扇窗户还开着!”警察看到终于找到了死者的家属便将情况解释了一遍。

“哦”苏文轩没有回更多的话,他在想如果自己能够早点回来,如果他可以不跟梦琪多温存那一会,也许母亲就不会死。

“不过,你是去哪了呢?苏文轩是吧,昨晚你都在那里啊,我们今早在你家里并没有见到你啊!”

“我去朋友家玩了,刚回来!”苏文轩随便变了个理由,他不想和这些警察多话,因为苏文轩不相信母亲会自杀,而警察只会找个最好解决的方案把案子结了一了百了。不知道从何时起,苏文轩开始这么认为,应该是从父亲的公司被抄开始吧,当时苏文轩的父亲还是个很有名的小说家,有自己的工作室,可是后来因为什么原因被指盗版和侵权,是警察带走父亲的,他永远忘不了从警局回来后父亲眼神中的无助和失望,从那时起苏文轩就知道父亲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

“小轩,你记住只有自己的小说世界才有可能美满,这个世界太多悲剧,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逃离这里。”当初记得父亲就是这么和苏文轩说的,当初苏文轩不懂什么意思,追着父亲要他解释,父亲说等你长大就懂了。这是苏文轩父亲最后和他说的一句话,第二天她母亲就告诉他父亲丢下他们走了,虽然他吵着问母亲父亲到底去了哪里,可是母亲就是不说,只是告诉他就当父亲死了吧。

天上落下了稠密的雨,仿佛老天爷很懂苏文轩的心情,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未来,他不知道该去向哪里。

“等等,母亲手中的是什么!”苏文轩翻开母亲的手掌发现母亲致死都还在死死地抓着一块布,或许是窗帘,又或许是衣服!一个自杀的人会那么死死地抓住这些东西么?苏文轩越想越可疑。贷款!对了,会不会是要债的人来逼死了母亲,如果是那样的话拿自己真是该死了!

“好了,我们要把尸体抬走了,这里下雨了,还好死因已经明确,也可以定案了。”旁边的警察拍了拍苏文轩的肩膀,示意他节哀顺变。

“不!我母亲不是自杀,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她不是那样的人,当初父亲丢下我们母子时那么艰难她都没有寻短见,现在更不会!”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现场都在这里了,最早发现尸体的是打扫卫生的阿姨,而且小区的监控也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的人,从种种迹象都可以看出死者是自杀的。”

“不,不可能,你看”苏文轩将母亲的手和手中的碎布拿给警方看,虽然他不相信这些警察,但是在这个世界他不是万能的神,要想找出凶手只能借助警方的力量。

“这可能是死者跳楼时抓到的窗帘!这没什么可疑啊?何况这种布随处可见。”

“不,你告诉我一个自杀的人为什么跳楼时还要死死抓住窗帘,还撤下了一块布!这是一个求死的人该有的状态么!”苏文轩的语气越来越重,也说的警察变了脸色。

“这,这样吧,我们上去查一下窗帘,你说的也有道理。”旁边一位胖胖的警察看起来像是这几个警察的头儿,看到这边苏文轩情绪有点激动便过来解围。

随即苏文轩陪着几名警察去了自己家,检查了窗帘,看着房间里杂乱的景象,苏文轩甚至可以看到母亲挣扎的痕迹。“你们看,家里这么乱,肯定是有人进来过!也许就是凶手!”

“窗帘没有破损!”另一名警察说道。

“难道真的是他杀?”胖警察摸了摸下巴,皱起了眉头。本来想着这个地方治安比较好特意和在上面工作的岳父申请的,走了关系调到了市里,没想到以一来就遇到这个案子。要是寻常的自杀案就简单了,可是没想到这个死者儿子还挺聪明看到了案件的疑点,现在怎么办,是查还是不查。

“怎么,到这种时候你们还在怀疑?你们都是****的么?”

“你说什么呢!”一位警察一把拉住了苏文轩的衣领。

“说你们,这么明显的杀人案你们竟然跟我说是自杀!”

“这个,我们不是还没有最终定案嘛,有些细节是我们疏忽,这样吧,你先冷静一下,我回去就立案调查,放心,我们一定查处凶手,你呢,也累了,在家休息吧,有什么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领导就是领导,苏文轩心里想,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的确是升职必备。

送走了警察之后,苏文轩回到了房间。一边收拾着凌乱的屋子一边脑子中在思考着到底谁是凶手呢,如果说结仇的话,自己虽然是个混日子的人,但是基本上都是在家写小说根本不会与外人结仇啊,要说是打劫,可能性也不大,他们家那么小而且劫财也不至于杀人,想来想去都只可能是追债的到了家里要求母亲还债,也许是母亲抵抗被推了下去!

想到这里苏文轩的牙齿都咬出了血迹,这都要怪何淼,都是他害了自己,现在倒好人也找不到了,把烂摊子给了自己,还害了自己的母亲,苏文轩想着如果再见到他一定不能放过他。

“什么?不是他么?”苏文轩朝着电话那头惊讶的说

‘“是的,根据你的线索我们去核实了,吴总那边的确是放高利贷这个我们也核实过了,之前和你签的那份合同也不算数,我们也对吴总等人进行了罚款,不过据他们说按照合同时间,明天才是期限,即便他们要上门要债也是明天来,而且最近他们发现何淼突然消失了,所以心里也有点打鼓,毕竟他们干的不是合法的买卖嘛。”电话里的声音是那个胖胖的警察的。

“不可能,如果不是他们还有谁?我们从来没有和人结怨!”

“那,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只能继续查,但是按照目前的进程估计最后还是会以自杀为结果可能性最大。请节哀顺变。”

“不,我不信!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是坏人。”最后一个可能破灭了的苏文轩开始暴躁,狂乱起来,他不相信母亲会自杀,但是心中又有些打赌。会不会是母亲回来看到自己不在家,自己这么些年一直没有长进,30岁的人没有固定工作也没有女朋友,虽然母亲因为对自己失望透顶而自杀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无可能。

“怎么办?到底是谁?爸,你到底在哪里?”这种时候的苏文轩越发的想念父亲,如果父亲在的话一定会告诉他该怎么做,可是现在就只有自己。

眼泪顺着苏文轩俊俏的脸庞不断流下,仿佛要把这些年心底的所有心痛都流完不可,苏文轩哭了好久,好久。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精神压力大,他终于哭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多么希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跑出自己房间拉开母亲的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苏文轩终于没有任何借口在欺骗自己,他用从小说中带来的钱买了很多很多酒,开始了借酒消愁的生活。在苏文轩看来,最好是可以在醉酒中死掉,没有任何痛苦,不用承受任何孤单。

苏文轩就这样开始把自己关在家里,他没有亲人,所以也没有来看他,唯一的好友何淼由于陷害了苏文轩也跑路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有一个人。苏文轩整天以酒为生,喝醉了就睡觉,睡醒了继续喝,饿了就点些外卖,他计算好了,在200万花完之前自己肯定能被酒精毒死。

上天从不轻易救人,也不轻易杀人,三个月过去了,苏文轩身上的钱也花完了,但是,很可惜他没有死,反而越喝越清醒,他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就是跟他作对,他生活在一个不错的家庭,父亲是个作家,小有名气,母亲也有工作,从小他也比同龄的孩子学习好,虽然父亲10岁时就离开了他们,但是在母亲的照顾下,他也顺利考上了复旦,成为了一名高材生,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开始和何淼混在一起,开始喜欢打游戏,喜欢看网络小说,开始逃课打架,开始抽烟酗酒。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母亲去世的那天恍如昨日,警方已经以自杀结案了,苏文轩也没有其他的证据,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文轩放下手中的酒瓶,走到了书桌前,书桌SH躺着三个月前自己翻开的小说,他随手拿过来,翻开的正是他从小说中回来的那一页。

对了,梦琪,梦琪还在那边等他呢,不过母亲的死还没有真相大白,苏文轩实在没有心情。算了,反正这里也没有亲人,再过去吧,呆多久都好。

再次回到小说中,苏文轩脑中空空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睁开眼睛,苏文轩看到了熟悉的房子,豪华的房间却提不起任何兴趣。“对了,梦琪呢?”苏文轩找遍了房间却都没有找到。这丫头,去了哪里?是出门逛街了还是出去买菜?正在苏文轩纳闷时房门打开了,开门的是小赵,是他家的管家。

“少,少爷!真的是你”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少爷,你这么多天去了哪里?警方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你就像是蒸发了一样,可急死我们了!”

“哦?真的吗”

“少爷你失踪了这么久你不会自己都不知道吧。”

“哦,临时有点私事,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对了,梦琪呢?”苏文轩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长期的酗酒让他身体有点晕,但是脑子却格外的清醒。

“梦琪?她是谁?”

“就是我带回来的女孩啊!”

“什么?少爷你什么时候带过女孩回来啊!你不是从来不带女生回家的么?”

小赵的话让苏文轩彻底蒙圈了,怎么回事,为什么小赵不认识梦琪了,看小赵的语气应该不像是撒谎,但是为什么呢,自己当初明明带了梦琪回来啊,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梦琪在这里做了很久的女佣啊。

“少爷,少爷?”小赵看少爷不说话吓的轻轻的喊他

“哦”

“少爷,你刚才提的梦琪到底是谁啊?”

“没什么,对了,我走的这段时间公司谁在帮我打理啊?”

“少爷,您没事吧!”

“怎么这么问,你看我像有事的么。”

“少爷,您不是一直都不管公司的嘛,公司一直都是老爷在管的呀!”

“老爷?谁是老爷?”

“就是您父亲啊,一直以来老爷都是亲自管理公司的恩,对了少爷,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小赵感觉今天的少爷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啊!”显然听到父亲健在的消息让苏文轩大吃一惊,虽然说是在小说里,但是苏文轩想着也算是还有个亲人了吧。他迫切的想见一见这个父亲,尽管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小说的剧情与之前不一样了,但是他也不想管这些,他现在只想见一见自己的亲人,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快,给我准备车,我要去老爷那里!”

“少爷,您,您从来不去公司啊,今天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从今天开始,我变了!”

看到苏文轩坚毅的眼神,小赵也没有再问下去,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是少爷能够浪子回头去和老爷见面,也是件好事嘛。

出了豪宅的门,苏文轩发现外面已经是春天了,碧绿的树,淡蓝色的天空,这让苏文轩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到了公司,苏文轩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文轩阁!”苏文轩照着大楼前的牌子读了起来。“这不是我的名字么?”

“是啊,少爷,你忘了老爷是在你出生后才创立的文轩阁,用你的名字命名可见老爷有多爱你!”小赵也随着苏文轩到了公司

“什么?那,公司做些什么呢?”苏文轩想着一个贸易公司叫着这么个名字总觉得怪怪的。

“呵呵,少爷你今天好奇怪啊,像失忆了一样,文轩阁是一家出版公司啊,主要就是出版杂志,书籍,总归就是很符合老爷这种文人呢。”听到这里苏文轩感觉怎么那么熟悉,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他记得当初自己的父亲也是开了这么一家公司。

心情激动的苏文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他在这个虚拟世界中父亲的样子。他焦急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着,腿也不停的惦着,仿佛一放下来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父亲是什么样子呢,也许是个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书生,因为开的是这种出版公司嘛,也许是个严肃的小老头,像是RB电影里的那种大叔,也许是个身材健壮的职场达人,人生赢家,又或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看起来好无气质的书者。无数的形象在苏文轩的脑中不断变换。

“轩儿,你怎么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苏文轩的耳中。“这个声音是!这不可能,不可能”苏文轩告诫着自己,不会是他,不可能是。然而当他转过头与这个老爷面对面的时候,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整个人都惊住了,呆在那里。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么?”苏文轩的眼泪顿时如下雨一般,止不住的落下。

“不是我是谁?这是我的公司啊,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傻孩子?”老爷和蔼的回应着苏文轩的疑问。

“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爷!你怎么这么跟老爷说话呢?”小赵在一旁急的都没地儿站,老爷要是知道自己带着少爷过来,而且看到少爷这样不正常准会怪罪自己没有照顾好少爷。

“哎,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少爷有些话要说。”

“好的,那老爷有什么吩咐再叫我们。”小赵拉着老爷的两个保镖走了出去,让保镖守在门口,有什么动静立马进去。

“孩子,怎么,见到我很惊讶么?”

“不,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我还是想问您,您到底叫什么名字?”苏文轩依旧想解开心中的疑问,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脑子转不过来,他甚至以为自己喝多了酒还没有睡醒。

“呵呵,我叫苏墨言!”

“苏,苏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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