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救你一次,你就这么对我?”简牧尘一挑轩眉,黑眸中闪过淡淡的笑意。
“嗯,那多谢了!”沐凝语气生硬,“现在可以走了吗?”
“没良心的丫头!”简牧尘轻叹一声,话音落,他也站了起来。
沐凝以为简牧尘是要走了,她心里一阵窝火。
以为他是对她有意,却没想到原来全是她自作多情!
真他么想发脾气啊!
沐凝气得将脸埋在膝盖间,双手死命地揪被子。
谁知就在此时,沐凝忽然感觉她的下巴被勾起,眼前倏忽一暗,一股浓郁的香味霎时扑来。
沐凝下意识地扭头一躲,火热的唇就这么烙在了她嘴角。
简牧尘皱眉,他脸一偏,又要吻下去,然而这一次他却亲在了沐凝手背上。
“你想干什么?”沐凝捂着嘴,瞪着简牧尘,声音闷闷透出。
“你说呢?”简牧尘有些不悦,好几天没亲这丫头了,他想她的味道。
“男女授受不亲!师父,请自重!”沐凝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毫不客气地推开了简牧尘近在咫尺的脸。
简牧尘眸中一瞬跳过火焰,他嘴角落下无奈的弧度,“阿凝是在气我将你嫁人?”
“没有,师父,你想多了!”沐凝才不会承认自己已经差一点就对简大教主动了心。
不过,或许是性格使然,亦或是前世的经历,沐凝不喜欢单相思,所以既然如今已经知道简牧尘对她无意,她何必还要将自己初初萌动的心寄托在他身上?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将你嫁给容楚?”简牧尘蹙眉,方才一瞬间他心里好像梗了一根刺,让他有种想要倾吐一切的谷欠望。
“不想!”沐凝一扭头,赌气说道。
不过,虽然嘴上说着不想,但沐凝两只耳朵却都竖了起来。
同时沐凝心里也有些暗暗后悔,怎么她这话接的这么快!
天知道她想弄明白简大教主将她嫁给容楚的原因,都快想疯了!
如果简大教主发脾气了,就不说原因,那她今晚岂不是都后悔地不用睡觉了?
“本座与容楚都中了毒,你的血是解药!”简牧尘倒是没卖关子,而是言简意赅地给出了解释。
沐凝眨眼,再眨眼。
然而饶是沐凝心思灵透,两排密密的睫毛忽闪得跟小扇子似的,她也愣是没想明白——
简牧尘和容楚都中毒,和她必须嫁给容楚这件事之间到底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可是之前沐凝已经赌气说不想知道原因,所以现在她也拉不下面子去问简大教主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于是沐凝只能忍受心里猫爪似的抓挠,被子都快被她揪烂了。
“你脑后锁魂针已经被逼出了一根,第二根也快锁不住了,最近不要到处乱跑,更加不准去见那个步清城!我会交代容楚给你好好调理身子!”
简牧尘也不再继续那个话题,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子,“这是五仁丸,下回再觉得头疼就服一粒!”
沐凝虽然很想继续傲娇地说不要,但她也知道自己这头疼发作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
于是只好忍下心中对简大教主的埋怨,伸手接了过来。
彼时,沐凝眸光一闪,眼神恰好落在了简牧尘黑衣衣领处,就在方才简牧尘伸手取药瓶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他衣服里面有光芒一闪。
那样的金色光芒,好像是——金线绣?
沐凝眉心凝起,她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在想什么?”简牧尘盯着沐凝的嘴唇,目光炽烈,像是旷野中觅食的狼王。
今天没亲到她,实在让他有些不甘心。
“你怎么也学容楚那货用那么浓的熏香!冲死了!”沐凝皱着眉头,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刚刚简大教主刚出现的时候,沐凝就想说了,原本他身上那清清淡淡的芝兰草木的清香十分好闻。
今天也不知道简大教主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向来不注重外表的他竟然浑身香喷喷的就过来了。
就像是刚从香炉里洗了一把澡似的!
“……”闻言,简牧尘嘴角僵硬地抽了抽,本来与沐凝离得很近的他突然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小姐,你醒了吗?”门外,青雪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是听到屋里有奇怪的声音,实在不放心,这才出言询问。
“嗯!刚醒!”沐凝赶紧去推简牧尘,示意他快走。
如今可不比是在凌阳侯府,如果被人发现她屋里藏了个男人,她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简牧尘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沐凝伸手推他,他顺手就握住了她小手,竟然趁着起身的刹那,俯身,偷香!
“王妃,奴婢要进来了!”偏偏林嬷嬷这时候在外面敲门。
沐凝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双眸一眨不眨紧紧盯着门前。
此时的她哪还有空去反抗简大教主的无耻行径,担心东窗事发都来不及了。
眼看那门已经被推开一条缝,即使只隔着一道屏风,沐凝也能看到林嬷嬷那笔直的身板。
沐凝顿时急了,可是双手被抓,于是她狠狠一口咬下。
简牧尘蹙眉,这才退开。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他抿唇,周身气息一霎变冷,眸中也似掠过了暗黑的火苗。
“吱呀”一声,门已经完全被推开,林嬷嬷进来了。
沐凝捂脸,完了,这回要被当场捉坚了!
这刚新婚第一天就要被浸猪笼,她这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小姐,你怎么捂着脸呀?哪里不舒服吗?”青雪一进来,就见沐凝屈膝坐在床上,双手捂脸,她以为沐凝生病了,急忙过来查看。
“王妃,需要叫大夫过来吗?”白露也担心地问道。
咦?她们没发现简牧尘?
沐凝心头“咯噔”一跳,她张开手指,透过指缝悄悄看去。
此时阳光已从云层后射出,午后的温度燥热。
沐凝却只见青雪与林嬷嬷还有白露正站在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然而四周并无简牧尘的身影。
“呼!”沐凝狂跳的心顿时放下,她长长舒了口气,松开捂脸的手,她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沐凝还以为这回林嬷嬷肯定要发现她屋子里藏着男人!
刚新婚第一天就与别的男人在屋子里私会,这要传出去,就算她不被浸猪笼,也要被游街!
幸好简大教主闪的够快!
只是,他到底从哪闪出去的?
“王妃,您刚刚是在和谁说话?”林嬷嬷一进来,那对犀利的眼睛就朝屋子四周瞟。
但几处窗户都是紧闭,并无异样。
林嬷嬷眉头不由拧紧。
“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能和谁说话?!”沐凝的心又紧张地提了起来,这老嬷嬷眼睛还真尖,好像能洞彻一切一般。
“许是做噩梦,说话声音大了点!”沐凝揉了揉脑袋,故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下了床,走到桌旁,她拿起杯子倒水喝。
林嬷嬷却显然不大相信沐凝的话,她在外面明明听到里面有声音,而且分明就是男人的声音!
“这里怎么那么香!”林嬷嬷鼻子耸了耸,突然转头问白露,“是谁在这里熏那么浓的香?”
“没有啊,王爷吩咐过,王妃的屋子不用熏香的!”白露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她明明记得王妃休息时,屋子里没这么香的!
“是我自己熏的!我无香不欢!不行吗?”沐凝忍不住在心里对简牧尘比了中指。
他么的,简大教主学谁不好,偏偏要学容大妖孽在衣服上熏香。
熏就熏吧,还熏那么浓的香味,简直可以媲美x手牌杀虫剂了!
瞧瞧,这人都走了半天了,香味还弥久不散,这不是在害她吗!
虽然林嬷嬷并不大相信沐凝的话,但她在王府里管事多年,心智自非常人能比。
像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林嬷嬷自然不会当面指出来,而且就算新王妃真的藏了男人在屋里,她也得考虑为王爷留面子,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于是林嬷嬷也就顺势恭敬应道,“王妃若是喜欢熏香,待老奴回禀了王爷,挑选几种适合王妃的香料过来,王妃以后还是不要熏这么浓的香了!对身体不好!”
“嗯!知道了!”沐凝随口答道,她实在没忍住,趁着转身,赶紧朝天翻了个白眼。
想她可是出身于千年传承的药毒世家,对香药了解的很,她哪需要别人来指导熏什么香?
要是被爷爷知道,肯定要点着她的脑袋骂她蠢材了!
那真是笑话!
但同时沐凝也在心里暗骂容楚,这厮自己每天熏那么名贵的龙涎香,竟然吩咐不给她的屋子熏香!
真是他么的小气到了极点!
“王妃,您嘴唇怎么破了?”林嬷嬷一抬头,目光落在了沐凝脸上,于是她一下子就发现沐凝唇角有着血迹。
“是啊,都流血了!”白露也道。
青雪也看了过来。
“啊?流血了吗?”沐凝伸手去摸,手指上干干净净,她连忙去照镜子,果然发现右边嘴角染了血渍。
沐凝也到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口中有铁锈味。
不过她口中并无痛感,想必是方才简大教主强亲她的时候,她一发狠咬了他,将他那啥咬破了!
可是这话肯定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但如果不给林嬷嬷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老嬷嬷肯定又要乱想。
沐凝眼珠子一转,只好趁着几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指甲划破了右手食指指尖。
然后故意装着抹唇检查血渍的时候,皱着眉头“哎呀”一声,举着手指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说哪里来的血呢,原来是手指破了皮,没注意擦到唇上的。”
沐凝刻意让林嬷嬷和白露都看到她指尖的血珠,尔后赶紧将指头放在嘴里吸了吸——
她怕被两人看出来这不是旧伤,而是刚掐出来的新伤!
“王妃下次小心点!”林嬷嬷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她也没有再逼问下去。
因为不管怎么样,新王妃是主子,她只是个奴才,她还没嚣张到敢逾越身份去质问新王妃的品性。
“林嬷嬷,白露,你们先出去吧,青雪留下给我梳头!”沐凝见终于蒙混过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待到屋子里只有沐凝和青雪两人,从进来问了一句话后就一直沉默的青雪这才小心问道,“小姐,刚刚……是不是主人来过?”
沐凝闻言,手指蓦地一僵,“嗯!”她淡淡应了一声。
“小姐,您别怪主人,主人他这么做,肯定有苦衷的!”青雪咬唇,脸色一瞬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