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沐凝随即便哂笑,这怎么可能?!
她与简牧尘认识都还不到一个月,一共也就见了那么几次,五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就算他亲了她几次,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啊!
而且她也就是为了不让简大教主打她的主意,这才厚着脸皮拜师的,如果他们成亲,那岂不是?
可是,不是简大教主,还会有谁会想娶她?
不会是容楚那只千年妖孽吧!
沐凝陡然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呸呸呸,才不会呢!
她就是嫁不出去也不要嫁给那只坑死人不偿命的大妖孽!
沐凝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要每天面对一只千年妖孽的惨烈情景。
而且那还是一只心计诡谲,专干坑人之事的变态妖孽!
一想到白日里容楚面不改色看着他的那些黑风骑手下剥人皮的场景,沐凝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想必这些残忍的事对他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
即使容大妖孽美得天,怒人怨,但这样的男人可不是她能驾驭了的!
沐凝心想,她就算要嫁人,也得找个忠厚可靠的,至少得疼她宠她,她才不要整天面对一个专门坑她的家伙!
嗯,说起忠厚可靠,似乎齐相之子齐云书很符合条件咧!
虽然齐云书的相貌不及容楚十分之一,但胜在气质温文尔雅,一身的书卷气,一看就是个会疼老婆的好男人!
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还有德小王爷容皓远似乎也不错,虽然有点沉默寡言,但眼神清澈,宛若竹林里的清风般怡人。
嗯!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过,沐凝蹙了蹙黛眉,虽然她和容皓远的妹妹容雨晴相处融洽,但德王妃好像不大喜欢她哎。
如果真嫁给容皓远,这以后的婆媳关系估计会很难相处。
所以,沐凝轻叹一口气,只好忍痛将容皓远从适婚人选里排除!
其他的男人嘛,唔,容飞廉太冷,而且他气质与简牧尘有点像。
选了他,岂不是会让简大教主误会她对他有不伦之意?
绝对不行!
容姜翼更是不行,太阴柔了,她不好那一口!
容姜飞?也不行,看起来太年轻了,她不喜欢姐弟恋!
……
沐凝很纠结,到底选谁好呢?!
但是,不管选谁,都坚决不嫁妖孽王爷!
胡思乱想了好半天,沐凝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此时窗外月儿正亮,淡淡银色的光芒透过窗户洒入,仿佛给室内铺了一层银霜。
静谧中,只见沐凝猛地从床上坐起,目光呆滞的她忽然狠狠敲了脑袋几下。
“我勒个去的,真是猪脑子,还真信了白雅琴的话了啊!”沐凝眼角嘴角齐抽搐,简直要对自己降到零点的智商顶礼膜拜了。
他么的,白雅琴当时说的是她会相面之术,但她当时明明蒙着脸啊,就算昨日白雅琴看到她未蒙脸的模样,可那也是凤惊鸾的脸啊!
凤惊鸾人都死了,真不知道白雅琴究竟是从哪看出的她红鸾星动!
沐凝羞愤捶床,整张脸都烫了起来,呜呜,她真是为自己的智商捉急啊!
白雅琴分明就是哄她开心,她竟也信了!?
还好不羞耻地意yin起来,搞得像是在挑选后宫一样!
瞧瞧,这帝都城几位有名的美男都被她给意yin个遍了!
沐凝挠墙,实在是无语凝噎。
“吱吱吱吱吱!”土豪大人睡梦正酣,冷不丁感觉整张床都在震动,顿时吓得它一蹦三尺高,一张毛毛脸上布满惊恐,两只大耳朵都竖了起来。
“没地震!睡你的大头觉去,别烦老子!”沐凝咬着被子,正郁闷呢,才没功夫理会某大人,一脚就将土豪大人给踢到了一边。
土豪大人见确实没什么意外发生,便知道肯定又是沐凝犯了蛇精病,于是也不理她,继续摇摇晃晃滚到床尾处,脑袋一缩,睡着了。
沐凝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土豪大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从今天早上它就在睡觉,睡到现在还在睡!
“喂!”她一把揪过土豪大人,戳了戳它软软的小肚子,没反应!
“是不是生病了啊?!”沐凝突然有点紧张,昨晚凤武才那个傻子要杀她的时候,土豪大人曾经冲过去想要救她,但被傻子一掌打开,会不会是那时候受伤了?
“吱吱……”放开大人!
某大人不满自己酣梦被扰,眼睛也不睁开,就扭动着小肥腰想摆脱沐凝那两只爪子。
“今天应该带去给简牧尘瞧瞧的,总这么睡,不会就这么睡死过去吧!”沐凝很不放心,土豪这小家伙实在太萌了,她喜欢的很,才不想失去这个萌宠。
睡眼朦胧中的土豪大人听到简牧尘三个字时,肥硕的“虎躯”似乎震了震,但它心里随即便对沐凝的话嗤之以鼻。
哼,大人它是帝陵皇家风水孕育出的至高无上的幽狐,是这世间最高贵的生物,阿凝你竟然敢诅咒大人会睡死过去!?
真是岂有此理!
沐凝见戳了土豪大人半天都没反应,她不是兽医,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见它呼吸均匀,吐气如兰……
除了嗜睡点,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毛病!
沐凝稍稍松口气,心中暗自决定还是明天带土豪大人去简牧尘那瞧瞧。
夜,渐渐深了,月已西移。
既然已经明白过来白雅琴说那些话是在哄她开心,沐凝也就不再多想。
反正她也没打算嫁人,她现在就等着凤惊鸾这边的事一了,简大教主给她换了新的身份,她就要离开帝都去环游世界了!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总要四处看看,体验一下这天朝古代的人文风情地貌,才不枉此生啊!
至于那只大妖孽,让他见鬼去吧!
……
一夜酣梦。
翌日,天还没亮,沐凝就已经起来了,去净房换了姨妈巾,她满意地看着这一夜的成果,嘴角顿时勾起阴笑。
嘿嘿嘿,容大妖孽,叫你坑我!
彼时,金銮殿。
当今皇帝沉迷修炼长生之术,不理朝政已久,几年前就完全由恭王容楚摄政。
此刻,群臣分列两侧,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上,正坐着身着深紫色蟠龙朝服的绝世男子。
只见他如墨乌发全都束起,戴华美的金冠,两侧垂下金色镶玉珠的穗带。
他的脸上似乎敷了薄粉,剑眉长入鬓角,眼尾勾勒精致,晕染着浅紫色的光晕,鼻梁高挺笔直,仿若悬尺裁就,形状优美的唇红若丹朱。
容楚就那么斜靠在那里,手中拿一本奏折,凤眸斜睨,邪魅而妖娆,分明是软骨头一般坐没坐相,但偏生又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不怒自威。
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抬头直视容楚。
“啪!”
容楚忽然猛地将那本奏折掷下,精准地砸中了跪在当中的一名朝臣脑袋。
“写的什么狗屁东西,竟敢用这个来糊弄本王!”容楚声音不大,但正因为他如此冷静,才让那跪在地上的大臣更是胆战心惊。
“回禀王爷,这些数字都是臣亲自走访雪灾地区收集的,不敢造假!”那名大臣额头都被奏折砸出血来了,他却动都不敢动,只能咬牙坚持。
“汪大人真是爱民如子,还亲自走访灾区?”容楚忽而挑起长眉,凤眸里光芒意味不明,他嘴角的笑容亦是暖若春风,“本王倒是从不知道,冀州一个村的人口竟然达到一万!”
汪耀时头上的冷汗顿时滚滚而落,但此事事关重大,他只能咬死,“王爷有所不知,那村子毗邻冀州城,十几年前有上千名从北疆逃难去的难民都在那里定居,所以人口比之其他郡县都要多的!”
“哦?”容楚右手轻轻摸着左手食指的下端,嘴角勾起邪魅弧度,他像是信了那汪大人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朝廷补贴灾民一人十两银子,这一万人可就是十万两白银……冀州城共有几十万人口,除了银子,还有物资,汪大人来给本王算算,朝廷一共要贴补多少银子?”
汪耀时心里咯噔一跳,后背忽然爬上了一层白毛汗,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说出实情,但一想到那实情说出后会带来的后果,汪耀时只觉全身如坠冰窟。
他想起那人跟他说的话,上了船,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别想一个人逃掉!
“王爷明鉴,一共是一千三百万两!”汪耀时咬牙说道。
“众位大人,可又异议?”容楚唇角勾着冷淡的笑,凤眸一扫,他望向群臣。
齐相摸着胡须,低眉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德王硬朗的面容上,浓眉紧皱,刚毅下巴抬起,亦是不言不语。
这两位可是文臣武官之首,他们都不说话,其他大臣自然都不愿去趟这趟浑水。
金銮殿内,一片静谧无声。
“既然众位大人都无异议,这赈灾的银两,本王三日后就拨给你!”容楚凤眸一展,笑得人畜无害。
但汪耀时却在容楚这样“暖若春凤”的笑容里感到了一丝危险来临的气息。
不,不可能!
那个人说了,只要他们那么多人都咬死了不松口,法不责众,就算恭王他权势通天,总不能一下子对他们下手,那样可是会引起朝堂动荡的!
何况那人已经答应,只要他们得手,会立即帮助他们离开大乾。
到时候自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那些银子可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人能抵挡得了财富的诱惑!
……
退朝后,齐相后走一步,待到百官退出,他方才问道,“王爷是打算动手了?”
“哼!一个小小的府臣,竟然也敢在本王面前玩这些心眼!现在动手?才不!本王要去逮大老虎!”容楚傲娇说道。
彼时,他自九龙御阶步下,华美的紫色蟠龙深袍拖曳在身后。
他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莲台上,傲然而尊贵。
“那汪耀时原本是个胆小如鼠的,贪墨之事虽也有之,但都是蝇头小利,这一回,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臣觉得此事蹊跷!”齐相身形瘦削,面容清癯,下巴上一撮山羊胡。
能做到一朝宰相,那气势自然不弱,但齐相每次与容楚站一起,总有种自己就是个陪衬的感觉。
“那这件事就交予齐相去查吧!”容楚凤眸眯起,独特而迷人的嗓音瞬间冷若冰峰,“本王倒要瞧瞧,到底是哪些人,竟然胆大若此!”
“谨遵王爷吩咐!”齐相本就是站在容楚这一边的,他是个精明的,最会望风使舵。
当初容楚刚摄政,朝中多有大臣对他不满,那时候,齐相就已悄悄向容楚宣告了忠诚,因为他能看出来,这个看上去放荡不羁的男子,其实才有真正的帝王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