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么做行不行?会不会伤到王妃?”
门外,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黑巾,鼻子里面还塞着两团纸的男人一边用根小竹筒对着戳破的窗纸里面吹迷,香,一边瓮声瓮气对着身后说道。
“她体质不同,不会受伤!”另一名同样身着黑色夜行衣,蒙黑巾,只露出一对狭长凤眸,长身玉立的男子懒散地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抱着胳膊说道。
在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带着剑,眼神冰冷。
此刻看着自家王爷竟然干起这种只有采,花贼才会干的偷香窃玉的下作事。
叶冰那常年不见表情的冰块脸上,眼皮正在狠狠抖着。
真是,月黑风高夜,龌龊王爷干龌龊事!
不过这些话叶冰就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王爷,这剂量已经很大了,不能再加了!哎呀不好,奴才头晕!”
溥公公吹了五发,刚想告诉王爷一声,突然白眼一翻,直接倒地不起——竟然是直接被竹管里剩下的余香给放倒了。
也恰在此时,门开了,一道纤细的身影挟着怒火直冲出来。
她也不看人,劈手就是一掌。
“嚯!”饶是容楚身手敏捷,也被吓了一跳,他一把捉住那眼神显然有些不正常的少女,搂在怀里。
沐凝却好似根本就不认人,沉着脸,一掌就朝容楚胸前打去。
容楚剑眉猛地一蹙,凤眸里闪过犹疑,却是立即伸指点向沐凝。
霎时间,刚刚还怨气冲天的少女身子倏地一软,“嘤咛”了一声,旋即倒在了容楚怀里。
“王爷,王妃这是——”叶冰刚掏出水壶给溥公公浇醒,就见王妃昏倒,不由讶异问道。
容楚沉着眸,一把打横抱起少女,他没有回答,只是他眼中一抹忧思却让叶冰的心蓦地一沉。
“你们去外边守着!”容楚没有多说,他已然抱着沐凝踢开隔壁一间屋子,关了门进去。
屋子里没有掌灯,只有淡淡月色照亮。
容楚将沐凝放在了锦被上,此时她长发洒满玉枕,如水流泻。
绝美的玉颜却显得很不安稳,黛眉紧凝,长睫还在不停扇动,像是做了噩梦,她苍白的唇也抿得死紧。
容楚伸手便探向沐凝脑后,他的眉随即一挑。
果然,最后一根锁魂针已经不在!
容楚深深凝视着睡不安稳的少女,眸中一霎光芒遽变,但随即便汇聚成浅浅的溪流。
他轻叹一声,终是舍不得看她受苦,大手伸出,按在了她额头脑后几个穴,位上。
昏睡中,沐凝感觉到头疼渐渐平复,神经舒缓,她紧蹙的眉心也缓缓松开。
朦胧中,她半睁开眼眸,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的是那盈满了心疼与宠溺的漂亮凤眸。
……
沐凝是在第二日清晨金乌升起的时候醒来的。
只是她刚一醒过来就觉得浑身无力,有一种酸痛的感觉,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沐凝勉强爬起来,坐到铜镜前,抓了抓头发,很是无奈地心想,这具身体也太不中用了。
就是跳个舞而已,竟然连骨头都又酸又痛的,好像被人揍了一般。
沐凝抓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长发,随手就编了麻花辫。
也正因为她梳起了头发,脖子便露了出来,沐凝立即眼尖地发现了几道可疑的痕迹。
这几道红痕着实可疑,不大像是蚊虫叮咬,倒像是人……出来的。
沐凝蹙眉,此时她还没有多想,只是随手翻开衣领和袖子看了看。
这一看,沐凝陡然圆睁了双目,手中梳子“啪嗒”落地。
怎么,怎么会这样?
身上竟然到处都是……
沐凝的脸立刻变得僵硬,她保持着原先的动作,眼中慢慢露出惊恐,这,这到底是谁干的?!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不对,她知道的!
只是,她以为那只是个梦!
沐凝猛地捂住了脸,天啦,竟然不是梦,是真的,她真的和一个男人……
那岂不是说,她昨晚的感觉全都是真的?
这一刻,沐凝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她被人给睡了,却不知道那人是谁!
这简直就是——天雷滚滚!
要不要这么荡漾啊喂!
“鸾儿,你起来了吗?”沐凝正怔忪间,门外突然传来容雨晴的声音。
“刚起!”沐凝连忙揉了把脸,又扯出一抹僵硬笑容,转身看向已经不请自入的容雨晴。
“鸾儿啊,你说你睡个觉怎么还挪地方?刚刚去那边看你不在,真是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被人劫走了!”容雨晴一进来就絮絮叨叨,埋怨沐凝让她好找。
沐凝闻言却是一愣,她转眸四处打量。
这才发现这间屋子似乎的确不是她昨晚一开始时住的那间。
沐凝的思维一时陷入凝滞,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到的这个屋子。
难道,她是梦游过来的?
“咦,这什么味道?”容雨晴忽然耸了耸鼻子,像只狗狗一样到处闻。
“哪有什么味道?”沐凝愣愣地回答,但随即她脸便红了,跳起来推着容雨晴就出了门。
天啦,容雨晴不说她都没在意,这间屋子里确实有一丝丝腻人的甜香。
“鸾儿,你干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换房间睡觉呢!”容雨晴被沐凝这神经质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扭着头拿眼瞪沐凝。
“我昨晚嫌土豪大人放屁太臭,所以就过来了。”沐凝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其实她心里已经在狂吼:尼玛,老子也想知道老子是怎么过来的,老子还想知道到底他么是哪个王八蛋睡了老子!
说话间,两人出了门,几步就走到沐凝昨晚开始住的那间屋子。
门是开着的,沐凝先进去,可是刚进门,她眉头就猛地蹙紧,抬手遮住了鼻子,“雨晴你先出去,这里气味不对!”
虽然已经过了一晚,但屋子里的香味还是有些重。
“是啊,刚刚进来我就觉得好香!”容雨晴退到门外站着,突然严肃道,“鸾儿快看,这里有个洞,还有个竹筒,好像是吹迷,香的。”
沐凝连忙几步走过去,果然便见地上有一个细细的竹管,窗纸也被戳了个洞。
“鸾儿,这是采,花贼才会干的事,你,你不会是——被采了吧!”容雨晴顿时大惊失色地抓住沐凝胳膊。
“小声点!我不是没在这间屋子住吗?”沐凝白了容雨晴一眼,心里却十分心虚。
她可不就是被采了,而且还被采了不止一次!
可是,这话肯定是不能跟容雨晴说的,这丫有点大嘴巴,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
不过,进到这间房后,沐凝倒是模模糊糊回忆起一些事。
似乎是她刚睡下,就闻到迷,香味道,于是气冲冲打算出去砍人,结果人没砍成,她自己却被弄晕了。
然后……就是梦中发生的一切。
其实沐凝心中也隐约猜到那男人是谁,全天下也只有他才有那般漂亮的凤眼。
可是,他不是个秒的吗?
但梦中那人明显不是……
难道,是简牧尘?
沐凝忽然感觉有些头疼,她也记起,梦中那人一直在亲她,但容楚却从未吻过她!
真是讨厌,怎么就想不起来他亲她时的感觉了呢,要不然她肯定就能判断出来,容楚与简牧尘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了!
不过,这么一想,沐凝倒是不纠结了,反正她已经知道昨晚那人不是容楚就是简牧尘,一个大爷一个二爷,总之不是其他男人就好!
“哎呀!鸾儿你不是说土豪大人睡在这屋里吗?它狐狸呢?”容雨晴检查那小细竹管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突然就是一拍脑门,神色大变地冲进屋里,开始东翻西找。
沐凝立即从记忆里回神,她记得昨晚土豪大人是和她睡一起的,可是刚刚床上什么都没有。
“完了,你说土豪大人会不会被采,花贼给采了?”沐凝与容雨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肥狐狸,顿时一脸大惊失色。
“这采,花贼,口味,不会这么重吧?”容雨晴闻言,嘴角有些抽搐。
但容雨晴随即也担心道,“土豪大人这么貌美如花,昨晚还出了那么大风头,肯定有人惦记!”
两人不由都有些着急,也恰在此时,沐凝忽然听见床底下传来一阵小小的呼噜声。
沐凝与容雨晴立即同时趴地上看去。
两人便见床底下的踏板上,一只肥的都看不到腰在哪的白团子正摊着肚皮仰躺在那踏板上,嘴角挂着口水,睡的正香。
“……”沐凝与容雨晴都松了口气,同时又十分无语。
她们俩都找疯了,这肥狐狸倒好,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沐凝伸手就将土豪大人捞了出来,可是任她搓圆捏扁,土豪大人自睡的狐狸事不醒,呼噜还打得震天响。
“是不是被迷倒了?”容雨晴担心道。
“拿点冷水来!”沐凝连忙说道。
“拿冷水来!”容雨晴立即朝外边吼了一嗓子。
顷刻间,就有丫鬟端着一盆水咚咚跑了进来。
沐凝先是掬水泼土豪大人。
土豪大人舔了舔舌头,眼皮都没动一下。
沐凝想了想,直接将土豪大人往水盆里一放。
霎时间,那水就淹没了土豪大人脑袋,随即,小狐狸猛地一个激灵,四爪拼命扑腾,像是溺死鬼一般惊恐大叫起来。
沐凝一把抄起土豪大人,她见它眼睛睁开了,这才稍稍放心。
“鸾儿,它怎么没精神,会不会有事啊?”容雨晴见土豪大人仍然耷拉着眼皮,不禁很是担心。
“没事,昨晚那个王八蛋一定放了很重的迷,香!”沐凝咬牙切齿道。
与此同时,中州王府。
刚刚给中州王之子看了病出来的容楚突然耳根一热,猛地打了个喷嚏。
“容兄,是不是招待不周,让你染了风寒?”中州王紧张道。
他昨晚听容楚提及简牧尘是神农谷传人,心里就抱了极大的希望。
他知道神农谷肯定有办法救澈儿,但那群人脾气古怪,他自己去找过多次,连谷都没进去就被轰出来了
如今容楚与简牧尘交好,上官梅远相信,容楚定然有办法让简牧尘为他澈儿看病,所以他对容楚的态度又亲热了几分。
“不妨事!”容楚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高挺的鼻子。
暗地里,心里却在腹诽,刚刚肯定是那只笨鸟在骂他!
“那,什么时候能请简教主来给小儿看看?”上官梅远难掩焦急。
“我会转告他的!”容楚却是慢悠悠地负了手往外走,似乎没看到上官梅远已经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