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没有听到那个“爱”字，但尹贵佑所言却是爱的诠释，它的意义已超过了“爱”。也不知为什么，在他俩这场交往中，两个人都轻易不肯说出“爱”字，这或许是他们的感情经历所在吧。有一种说法，说老是把“爱”字挂在口上的人，是对爱的轻率表现，成熟的人是用行动用心来表达爱。颜玉暗笑自己，以自己的经历和年纪，怎么还在乎这个字，就想自己犯了天下女人在情感世界中的通病吧。
从酒店出来，尹贵佑问去哪里？颜玉说：“送我回去吧。”她担心母亲说她。如果没有昨晚上的事情发生，她大可找个地方同尹贵佑再呆上会儿。
尹贵佑说：“才华灯初上，这么早回去干嘛？要不我们去五一广场，看音乐喷泉。”
颜玉只好说：“家里还有点事呢。”
尹贵佑不便再说什么，启动汽车往文联方向而去。冬天来了，窗外的夜色总不及春夏的明媚开放，少了一份生动。尹贵佑忽然就说：“颜玉你是不有啥事瞒着我？”
“哦……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颜玉说。
尹贵佑不再在这事上扯，两人说些别的。车到文联停住，在颜玉将要开门下去时，尹贵佑说：“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颜玉没想到他会有此要求，换在以往，她会爽然应好，这会却不知怎样做答，连开门的手都停住了。一会她说：“下次吧。”
“好，下次。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尹贵佑在颜玉手臂上拍了拍，把放在挡风玻璃前的提袋递给了她。
颜玉下了车，说声再见往里走。她知道尹贵佑在背后看着她，也不回头。刚才尹贵佑那两个体贴动作，直教她感觉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在怀中激荡而温暖着，身子发软。
颜少和坐在客厅看新闻联播，颜玉同父亲招呼一声进了自己房间。稍后蒋萍进来，问她吃了饭没有，怎么现在才回来？不知为什么，颜玉竟对母亲的盘问生出反感来，忍着不快说：“和朋友在外头吃过了。”
蒋萍看出女儿的情绪，很多的话也就只管藏在心里没有从口里崩出来了。她自是知道女儿的情绪来自哪里，心头竟有些不是个味，就因为那个尹贵佑，她们母女间的关系便变得如此微妙起来！她内心里不得不感叹男女恋爱的份量之重。旋即又担忧起来，如果女儿坚持她的选择，她能怎么办？母女俩各怀心事，坐在一块便也没了话说，屋子里的气氛就难免沉闷起来。蒋萍复杂地看着女儿，说：“妈是为了你好呀！”
蒋萍出去了，颜玉独自坐在那里，怎么也静不下来。尽管只是昨天的事，她似乎感觉到历经了许多年月，脑子里就像钻满了蚊子，闹哄哄的。想到她和尹贵佑未卜的感情，内心说不清的沮丧和忧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