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面对着窗坐在那里，黄昏的光线说不出的暧昧。父母在客厅的话她全听到了，内心里对父亲前所未有的亲近和感动，也就明白有那么一晚，父亲为什么坚持要她回去。父亲并不清楚她和左旋中间的点点滴滴，只当她们小两口子赌气，严于律己地要求女儿。颜玉感动着的时候，外面亮起了灯火，暧昧就更重了。
陪父亲看了会电视，颜玉就取了手提袋，说我走了。颜少和慈爱地望着女儿点了下头。蒋萍闻声从卧房出来，说送送她。颜玉知道母亲有话要问她，任其尾随身后。
走在文联大院，蒋萍低声问女儿今晚上怎么回事。颜玉不想跟母亲再扯，那么多的事哪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没什么啊，妈。”她说。
蒋萍就火烧火燎的，攥住女儿的手说：“你爸都让你离婚了，还说没什么，我是你妈啊！什么事不能跟妈讲！”
颜玉仍旧说：“你去问爸好了。”
蒋萍见女儿不肯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离婚是件大事儿，你爸是一时气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左旋再有不是，你也要想想你公公婆婆所对你的好。婚姻吧，开始这两年免不得磕磕碰碰的，过两年就没事了。妈是过来人，听妈的话不会错，啊！”
这么说着便出了文联大门。有的士过来，颜玉抬手扬了扬，的士在她跟前停住。在颜玉开门坐进去时，蒋萍叮嘱道：“有什么问题可以慢慢解决，回去后千万别同左旋说什么离呀离的，记住了！”
回到家里，蒋萍大为不满地对丈夫道：“左旋再不是，他们小两口感情再不和，你一个做父亲的也不能对女儿说离婚呀！左旋他父母知道了，不对你有想法才怪。在这号事上，做父母的历来是劝自己儿女好好过日子，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你就不想想，有天他们没事了，左旋会怎样看你？”
颜少和鼻子一哼，说：“你怎么总是一味地替左旋考虑，不替自己女儿想想？”
“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只帮左旋不顾颜玉。颜玉是我女儿，我能不帮她？我只是觉得我们做父母的，不应对他们说什么离啊离的。颜玉真离了，你脸上就好看？”蒋萍说。
“我看你还是先把情况了解了解再说吧！”颜少和不再理会妻子，起身去了书房。
蒋萍就一下清醒了，今晚上自己是太激动了！她没有尾随丈夫去了解女儿的情况，父女两个的态度，她再一次感到事情的严重，某种不安和担忧随之而来。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经不住妻子的一再追问，颜少和把女儿情况说了，听得蒋萍半晌都不吱一声。若不是丈夫亲口所说，她绝对难以相信在她面前只字不提的女儿会有如此多的委屈。“可你也不能要她离婚啊！两个人走在一起不容易，很多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蒋萍轻声说。她极力使语气舒缓自然，避免丈夫不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