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不难感觉左旋目光里的那种暖昧，也不管它。这种眼神她已感受太多，方勇，尹贵佑，甚至倪之乎也流露过。她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便会有这种现象。
好在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左旋马上恢复如前了。“我敢说这些跳舞的人，六成是情人关系。”左旋说。
“这已是一种风气了。”颜玉依稀记得有位专栏作家在他的情人论里打了个极生动的比喻，说阳光下的拥吻，远比不上于连在半夜里踩着梯子，从窗口爬进德·瑞那夫人卧室约会来得“心惊肉跳”。颜玉很想跟左旋讨论讨论情人之间的关系，却又不便主动提出来，自己到底是个女孩家。
左旋是感是叹地附和：“是呀，这已是一种潮流。社会上有一种说法，说拥有了情人，就拥有了秘密，会让当事者觉得自己有别于一般的普通人。其实呀，情人之间无法逃脱最终分手的结局。克林顿抛下胖妞菜温斯基，挽起希拉里的手，在公众面前相吻时，就已经看到了‘情人关系’让位于政治命运的悲剧。”
颜玉笑说：“记得去年你在医院对我说过一通重庆女人论，我让你写篇这方面的文章，我看你今天大可写篇情人关系的大作。有时候我想呀，你应该去当作家。”
“就因为我的这些谬论？”左旋摇头而笑，“作家哪是谁想当就当的。作家的辛苦外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我是吃不了这份苦的。不过我一向钦佩作家，因为他们的不易。”
两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又去跳舞，相依相偎地在舞池里飘来飘去。几曲下来，颜玉感觉和左旋似乎走近了许多，就想这大概是气氛的作用吧，难怪大凡恋爱中的男女都喜欢往这类场所奔。此前颜玉和朋友偶尔涉足夜总会，都是轻轻松松而来，快快乐乐而返。猛可想到自己和左旋只是干兄妹，脑子却莫名其妙地往那方面想去，人便清醒过来。当左旋再次邀她跳舞时，她淡淡地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颜玉态度的逆转让左旋迷糊，只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直到颜玉再次说回去，才点头附和。时候十一点不到，整个城市正是灯红酒绿时。左旋轻松地驾驶着小车，说：“其实我们还可以好好地玩两个小时。”
颜玉望着窗外，说：“你常跳舞啊？”
左旋说：“也不经常跳舞。你知道我这个工作少不得常跟客户打交道，工作完了他们总要拽你去吃喝。他们都是有钱的主，一顿吃喝下来就得花费几千上万。有时候我想呀，这世道要么做个一名不纹的小老百姓，要么做个有钱的主。像我们这种小职员，过的也就是吃不饱也饿不死的日子。”后面这话，左旋是感是叹。
颜玉一笑，说：“那些有钱的主，还不是一样要寻你借贷。一句话说白了，你才是真正有钱的主儿。”
“你这话是怎么来着？挖苦我啊！”左旋苦笑道，“我和你还不是一样，靠拿薪水过日子的小老百姓。”
“我说的难道不是吧？国家的钱任由你支借，不是财神是什么？”
车到文联门口，颜玉说车就不进去了吧。左旋笑说送佛送到家，反正就这三步了。万一弄丢了，我怎么向你妈交代？颜玉就只好由着他把车开进去。在颜玉欲要开门时，左旋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在爱你吧！”颜玉的心猛然一沉，身子反而轻飘飘起来。左旋把颜玉身子往怀里一拽，疯狂地吻她，她不让，嘴唇紧紧地闭着，想摔开他挣脱去，身子软软的无力可使。终于，左旋开启了颜玉的唇，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了，摩挲着，亲吻着，仿佛这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