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父亲和宫中的一位胡公公暗暗交好,两人合谋,迷惑皇上,希望姐姐能够进宫服侍皇上,这样父亲就不用看刘太师的脸色做事。
父亲从来不说明事情的原委,让我做事也变成了命令,我的心动摇了,暗暗地调查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其实事情很简单,是每个习武人的梦想——武功天下第一,刘玉明则是多了权利欲望,想统治武林为他做事,巩固在朝廷的地位。
他想尽一切办法提高功力,都没成功,武功没有什么进步,当他知道历届盟主都在保护一样武林之宝,据说是一部武林秘籍,里边有至高无上的武功,他的心热了起来,开始计划当武林盟主,一举两得。
父亲偷偷运出去的人,正是左玉蓉的父亲左盟主,父亲把棺材悬吊而出,如果不是我阻挡,石子和吴痕真的能发现痕迹。
我懊悔过,因为我真的伤害了他们,我真的错了,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改变做法的。
我知道错了,但是我还得帮父亲做事,我一直抱着个希望——只要我为父亲做事,父亲一定会更加疼爱我的。
事情并不那么顺利,等待让父亲急躁,也让父亲兴奋,我经常看到父亲一个人在密室里说话,时而兴奋,时而凝眉锁目。
姐姐不明白其中原委就答应了父亲,在那个公公的安排下终于有机会进宫献艺,事情完成的很顺利。
姐姐是南海玉机子的弟子学得一身的幻术,很容易迷惑皇上,那位公公称姐姐是皇上的心中的依靠,会为皇上诞下龙子,会给皇上带来好运。
皇上盼子心切,只要是和皇子有关的事情都会当真,另一方面,我想应该是迷恋姐姐的美色。
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要是我能够代替姐姐进宫,那么,我就有可能成为人上人,再也不会别人的脸色生活了。
我盘算着,向往着,心里燃起希望,开始学习梳妆打扮,小翠是个心细的丫头,每日都为我装扮的十分亮丽。
姐姐夸我天生丽质,左玉容则是帮我打理不得当的地方,“离尘,你这么漂亮,早就应该好好打扮一下了。”
吴痕的眼里、心里容不下其他人,目光半刻都不愿意离开左玉容的身上,我看不到吴痕笑,可却在左玉容望向他的时候,他会微微一笑,每当这个时候,石子都会露出安慰的笑容。
石子只是偶尔看看我,没有一句称赞,习惯的玩弄他的小辫子,不知道为什么,无痕的不理睬,我虽然嫉妒,但是并不伤心,可石子的无言,让我的心里时常下起细雨。
我提提精神,想着自己的计划,看向姐姐,那头和我一样的秀发,修饰的那端庄秀丽的脸庞,十分可人。
我的心暗暗地悲伤,如果我进了宫,姐姐会不会恨我,夺走姐姐的幸福,姐姐会怎样呢?
九
又是阴雨天,下的人心里惶惶的。
坐在窗前,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真想永远这样看下去,真的好静啊!静的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
翠儿站在我身后,望着阴沉沉的天,双眉紧锁,明亮的眼睛蒙上悲伤。
尖尖的下颚,让翠儿显得更加纤瘦,我心疼的说,“翠儿,弄些好吃的来,我们一起吃。”
“小姐,不用了,你想吃什么?”
我笑了笑,拉着翠儿说,“翠儿,你好瘦啊,应该多吃一些,这样吧,明天就到我这里住,住在外间。”
翠儿高兴地点点头,转身出去,回头说,“我弄些小姐喜欢的东西来吃。”
我点点头,继续看雨,突然看到雨中的石子,高大、俊秀,他独自一人打着伞散步,我坐直身子,想出去,可又不知道该不该出去,犹豫之际,石子回头看到我,笑了笑。
我回之以笑容,大开窗户,他走到窗前,“怎么,这么清闲?”
我看了看石子,露出笑容,“不是,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心里不踏实。”
石子看了看天空,“是有点闷,应该是心境的问题。”他停了一会儿,看着我,他第一次这么看我,“我们要走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你要保重。”
他的话,他的语气,让我心伤,我有些哀伤的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说,“真的要走了?不会回来了么?”
石子突然一转风范,“啊,一个地方呆久了,总是要走走的,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我一惊,“啊?”
他哈哈大笑起来,“不一定,是不是舍不得老吴啊?”
“啊?”
我的疑惑让石子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翠儿拿了东西,我和石子聊了好久,直到雨停了,他才离开。
想到他们要走了,有些舍不得,但是令我担心的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父亲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吴痕真的走了,走的时候没有回头,石子则是笑了笑,笑容里似乎有很多愿望,我只是点点头。
姐姐外出回来,发现每个人都不在,每天来我房间谈论石子一行人的事情。
“妹妹,你说石子有没有可能喜欢我?”
“尘儿,你看左姑娘长得多漂亮,尤其是她的鼻子,啊,总之,就是漂亮,怪不得吴痕那么喜欢她,性格又好。”
“妹妹,你说说看么?”
我只是笑笑,暗想,左玉蓉,是啊,美女中的美女,一举一动都那么优雅,是天生的,学不来的。
抬头看着姐姐,她伏在桌旁,那张有着优美曲线的脸上没有一点沧桑的痕迹,真令人羡慕。
让我嫉妒的是,她那么坦然,承认别人的好,而且她根本不用去讨父亲欢心,父亲就事事满足她。
我十分苦恼,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在讨好别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我觉得都是我缺少了些才气,不会武功造成的。
不,我不甘心,我要改变命运,所以我暗暗的习武,暗暗地读一些诗词歌赋。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翠儿病了,吃了药早些睡下,姐姐和我下了会儿棋,觉得没意思,也回房休息去了。
我练功过后,我躺在床上,睡梦中有人敲门,我慢慢的醒过来,听清了敲门人的声音,是父亲。
我急忙穿好衣服,看看天,电闪雷鸣,推开门,一个黑色纱帽的人站在我面前眼前,是父亲,没错, 细细看来,他的脸扭曲,眼睛犀利鬼祟,我一惊,刚要大声喊出来,只觉得颈部一痛,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已晴朗,阳光十分刺眼,我幽幽的喊道,“翠儿,现在什么时候了?”
没有人答话,我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我起身,身体好痛,我支撑起来,四下望去,我愣住了,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发现自己在一座破庙里,无人供奉的佛龛早已破烂,香炉里的香灰被风刮起,一阵烟似地消失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思绪都没有,一片空白。
我整理一下头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疼痛,我的脸怎么了?怎么会有腐烂的感觉,我惊慌失措,眼泪流了下来,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看那佛像,我爬过去,整理了一下伏案,捡起残留的香,摸摸身上的火折子,燃起香,插上。
我跪下,头伏地上,使劲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终于记得最后一幕,是父亲来找我,后来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抬头看看佛像,他在这里无人问津,已经很久了,可他还在等,至少我为他燃香了。我呢,现在也无人问津,可是不能像他这样等下去。
我的容颜没了,我的一切都毁了,我该怎么办?我几乎绝望了。
也许上天怜惜我,和石子在一起的女孩恰巧经过破庙,见到我笑了,“是你啊,祝姑娘,不认识我了么,我是石子的朋友时心怡。”
我难过的说,“时姑娘,我的脸是不是很难看。”
时心怡为我诊脉之后说,“这毒我能解,还没有什么能难得到我的呢,祝姑娘,给你解毒可以,但是这个过程十分痛苦,你一定要挺住,否则前功尽弃,毒气攻心,到时候就没救了。”
我咬着牙点点头,说,“放心吧!为了活着我能忍住。”
时心怡脱了我的衣服,在我的背上擦上药,不知道是什么药,刚开始清清凉凉的,可是后来如同火烧。
时心怡深吸一口气,“我要施针了,你要挺住啊!”
我点点头,那种痛苦让人不寒而栗,每插一针,痛苦曾十分,牵动整个神经。
施针结束之后,身体如同千万根针刺进,我当时只觉得毛孔突然张开,身如水洗,嘴里出现涩涩的味道,她的嘴唇流血了。
时心怡看了看我,“就差最后一步了,会更痛苦,只要一下就好。”
她依旧点点头,不知道是什么药,我短时觉得冰冻入骨,心都冻的裂开的感觉,我大喊一声,身体却没敢动一下。
心在颤抖,好像下到十八层地狱都没这么恐怖,我没有哭,心里淌着泪,问道:是谁害我?
时心怡的手法很快,针很快就被取下来了,我,挺过去了。
我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闭目养神,泪水却不停地涌出来。
时心怡语意深长的说,“祝姑娘,你身上的毒应该是过功造成的,对方练功走火入魔,便传给了你,肌肤会溃烂,直到死去,我想你以后要小心这个人。我给你解了毒,再过半个时辰,你也应该能想起发生的一切了,其他的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祝离尘点点头,声音颤抖,感激的说,“谢谢你,时姑娘。”
时心怡笑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一个人躺在破庙里,好一会儿,才起身,庙里的烛台隐隐约约映出我的脸,脸上的脓包真的不见了,似乎比以前更美了。
我整理好衣服,重新梳妆,然后跪在佛前,“谢谢,谢谢老天保佑。”
我的大脑传来当时的情景,是父亲,他的脸扭曲,眼睛诡异,看我的时候,闪烁不定,当我要喊出来的时候,是他,是他砍了我一掌。
父亲把我带到这个破庙的,我醒了,听到父亲说,“没办法,你姐姐要进宫,只能是你了。”
我向后退,问道,“爹,你要做什么?”
“对不起了,离儿。”
我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觉得一股暖流传来,可这种感觉过后,周身疼痛,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趴在地上大哭,恨老天不公,问老天我的父亲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他好狠心,我气恼,我怨恨,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我原以为父亲偏疼姐姐,可现在看来,他都舍得。
痛哭一场之后,我穿好衣服,整理好自己,我决定要报复,我要报复我那狠心的父亲。
我不会让他如愿的,就算我不进宫,姐姐也不会进宫的。
我也恨自己,不听石子的劝告,我真的一无所有了,这是我做错事的代价。
另一个可怕的想法骤然而生,那就是让父亲后悔,姐姐绝对不能进宫,我恨!
祝离尘平静的回到家里,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路过祝洪流的书房,突然听到祝洪流正与一个阉人合计要把祝落尘送进宫,日子已经定下,打算办置的隆重。
“这样我就是皇上的岳丈了,再也不用怕谁了!”祝洪流的语调掩饰不住他的兴奋。
“恭喜祝大侠,贺喜祝大侠!”
“哈哈!同喜,同喜!”
“对,同喜,以后就仰仗祝大侠了!”
祝离尘冷哼,她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她回到房间,小翠不在,祝离尘突然意识到,一路走来,一个仆人都没遇见,暗想,发生什么事了?
她冷冷的说道,“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
祝离尘决定决定实施计划,收拾了一下所有值钱物件,带上存下的所有银两,转身离开。
开门的一瞬间,她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看,看到小翠已经做好了的衣服,是给她做的。
她走过去,看了看,感叹到,“翠儿的手可真巧!我很喜欢。”
想到小翠虽然心思很重,但是对她却是极好,一直以来都细心照顾,处处为她想,偷偷地把钱袋留下来,她知道小翠一定懂得意思。
祝离尘拿起小翠为她做的衣服,微微一笑,冰冷的心有了暖意,“翠儿,等我办好事,我就来找你。”
她来到祝落尘的房间,祝落尘不在,难道所有人都去准备了?她心里估量着,祝落尘一定非常高兴,地位马上不一样了。
祝离尘等了很久,祝落尘都没有来,她的心有些动摇了,她想是不是应该找到小翠,一起离开这可怕的地方,以后再怎么难,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受人欺辱了。
他们可以到乡下生活,她的私房钱应该够他们过殷实的生活了,那样会不会更好?没有纷争,没有这里自私的迫害,他们应该会很幸福吧?
怎么办?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到祝落尘的床上有一小盒金子,偷偷地放进怀里。
下定决心,带着小翠去乡下,没有了阴谋算计,她整个人轻松了,心里暗想,原来恨会让人憔悴,让人无法挣脱恐惧。
她想了想,现在自己可算是一无所有,只有小翠陪在自己身边,石子走了,带着无奈,带着恨,走了。
这个家彻底抛弃了她,父亲的阴谋算计,自己就算成为这个家的主人,可还是不能掌控,这里的一切。
刚起身,祝落尘就气呼呼的走进来,看到祝离尘很惊讶,“妹妹,你回来了,这么快?”
祝离尘一惊,疑惑的问,“怎么了?”
“爹说你出远门了,一年半载的回不来,我正愁呢?”
祝离尘心里一阵冷笑,原来祝洪流对祝落尘说她外出了,骗她,就像杀死祝夫人的时候一样,可怜她这无忧无虑的姐姐一直生活在谎言里!
祝离尘没有笑容,不在意的问,“愁什么?”
祝落尘气恼的坐到桌前,伏在桌上,一只拳头捶打着桌面,“爹要把我送进宫里当皇妃,皇上都那么老了,还有很多女人,我是不会同意的,逼急我,我就离家出走。”
这跟祝离尘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祝落尘很愿意当皇妃,以为她爱慕富贵奢华的生活,她错了。
看来她还是喜欢石子,为了石子,她可以放弃一切,想到这些,祝离尘发现在自己很渺小,她不能放弃一切跟随石子,不能爱的那么彻底。
她深吸一口气,试探的问,“嫁给皇上,能享受荣华富贵,是每个女人都想的,这是你的福分,难道姐姐不喜欢?”
“我的好妹妹,你懂什么啊!一进宫门深四海,规矩很多的,根本没有自由,再说宫中的生活暗无天日,为了争宠很可怕的。我宁可每日粗茶淡饭和相爱的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要那种牢笼般的生活。”
祝落尘看了看祝离尘,又上下打量一遍,“妹妹,你长得这么标致,不要说男人,就是女人看了你,都会赞不绝口的,李娘娘算什么。你才是真正的绝世而独立呢。”
祝离尘无奈的笑了,“姐姐,你这么夸我是不是太夸张了?”
祝落尘看了看她,摇摇头,有些醋意的说,“没有夸张,妹妹真的很美,明眸皓齿、眉黛唇红,还有一头美丽的秀发,是很多女人都想得到的。”
她转念一想,祝落尘这么说,一定有原因的,“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啊?”
姐姐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床脚,应该是进入了沉思,她自言自语的说,“石子说你绝世而独立,让人怜爱,又让人恨,玉蓉说你美的素雅,气质宜人,羡慕的不得了,吴痕说美而美之,却无可爱!”
想起吴痕,祝离尘暗自悲凉,她还是没有左玉蓉美,不然吴痕怎会不理睬她,什么叫“无可爱”,就算她真的很美,在石子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位置了,现在才发现,美丽的容颜换不回自己想要的。
“姐姐,你是不是想见石子了?”
祝落尘点点头,祝离尘微微一笑,时机来了,忙说,“姐姐,石子就在破庙里,我带你去。”
祝落尘听了她的话,喜出望外,忧愁顿时烟消云散,“真的,好,我收拾一下,走,快走!”
祝落尘迅速收拾了一下,她的私房钱很多,金银首饰也很多,全部放进大香囊里,收拾了几件衣服,拉着她偷偷地从角门出来。
祝离尘跟在祝落尘的后边,埋怨的想,“姐姐什么都比我多,私房钱,珠宝首饰,爹,你真是偏心,我要让你后悔。”
本来要放弃的计划,祝离尘因恨意又暗暗地实行。
一路上,祝落尘像是释放的小鸟,心情大好,“妹妹,刚才,我本想让你替我进宫的,可那样你就会没有自己的幸福了。现在我要走了,爹爹一定会让你代替我进宫的,你可不要傻,宫中的妃子得宠还好,不然,哎,很惨的。”
祝离尘不屑的心想,自己不想就不让她当皇妃,她才不会听你的呢。
但祝落尘的忠告着实让她感动,这个家里似乎只有这个姐姐在关心她,呵护她,于是她流着泪问,“姐姐,你真的把我当成妹妹么?”
祝落尘走在前边笑着说,“说什么混话呢,我们就是亲姐妹,这是改不了的事实,我还很庆幸有个妹妹呢。”
暗想祝离尘的话:一定是在骗我,因为我帮了她,在安慰我,不是心里话。
祝离尘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
“有个妹妹,就有了知心人,想做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一下。”
祝离尘停住了脚步,“知心人”?祝落尘说她是她的知心人,真的么?她犹豫了。
一而再的受欺辱,她都可以忍下,可父亲绝情的竟然要她死,让她绝望,甚至迁怒这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姐姐。
没等她说话,就听祝落尘接着说,“姐妹两相依为命,虽然爹爹在,可是毕竟不一样,什么事情还得姐妹两人商量着来。”
真的么?她的心不确定了,祝落尘的确没有伤害过她,反而每次都是她来救她,而且是对她最好。
“尘儿,你在想什么呢?对了,我给你看一件好东西。”她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块玉佩,向祝离尘介绍说,“看这两个字合在一起就是尘,我特意请人雕刻上梅花,不是有句诗是‘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么,我想我们就是这样吧!来,带上。”
祝离尘看着自己的姐姐,一头乌发飘起,惆怅转瞬即逝,满脸微笑,好美的脸啊,忍不住想抚摸一下那张清丽的脸。
她的心开始痛了,她开始痛恨自己的姐姐,更加痛恨自己。
祝离尘依旧跟在祝落尘的后边,心里想的都是祝落尘说的话,心不在焉,磕磕绊绊,踉踉跄跄的来到破庙。
进了破庙,祝落尘愣住了,回头笑着问她,“石子呢?”
她趁祝落尘不注意,使出祝洪流教的那两招锁喉手,祝落尘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她,第一招我抓伤了祝落尘的肚子。
第二招刚刚使出,祝离尘突然想起石子说的话,“做对的事情”,心里虽然犹豫,可是第二招已经到了,钩住了祝落尘的脖子,她晕了过去。
祝离尘的大脑都是姐姐的一颦一笑,总是听到她叫我“妹妹”、“尘儿”。
她闭上眼睛,狠下心,正当要发力的时候,祝落尘送给她的玉佩突然掉出来,她睁开眼睛看了看,那块玉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的心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想到祝落尘对她的好,在家里所有人都是恐惧、虚情假意,只有祝落尘真心对她,如果没有祝落尘,她能不能活到现在不说,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如果杀了祝落尘,那她是什么人了,伤了姐姐已经不对了,她不能那样做!
瞬间的左思右想之后,急忙用第二招的样子在祝落尘的脖子上使劲一敲,祝离尘毕竟刚学武功,手重了一些,祝落尘只是动了一下就不动了。
祝离尘急忙俯身,摸了摸祝落尘一切都好,只是晕了过去。
祝离尘松了口气坐了下来,撕下自己的内衣巾,包扎好祝落尘的腹部的伤口。
似乎一切都是天意,按照惯例,这一指会直插心脏,今天竟然只是抓过,伤口虽然深,却没有性命之忧。
祝离尘侥幸的笑了笑,松了口气说,“险些铸成大错!”
她把祝落尘的衣服脱了下来,穿在事先找好的女尸身上,女尸已经面目全非,体态却很想祝落尘,为了不让人发现是她杀了她的姐姐,我想把姐姐深埋,用女尸营造假象。
破庙里的佛爷已经很久没有人供奉,祝离尘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真诚的说,“我做对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姐姐,永远离开这邪恶、杀戮的江湖!希望佛爷保佑我们姐妹两人!”
她处理好现场,四处打量了一下,一切都是按原计划进行的,只是她没有杀死祝落尘。
只看她使劲背上祝落尘,倒退着擦去脚印,摇摇晃晃的朝山上的山洞走去。
十一
山洞里十分幽暗,能够清晰的听到滴答的滴水声,白白的应该是石头,我把姐姐放下,擦了擦汗水,倚在旁边休息。
把姐姐安顿好,不,应该是把姐姐绑好,慢慢的等姐姐醒来,水的滴答声好似催眠曲,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
太阳的余晖射进山洞,我醒来,心里轻松了很多,拾了干柴生了火,做了饭,静静地看着姐姐那张美丽的脸,觉得好幸福。
“姐姐,吃饭了。”
我轻轻地推了推她,轻声呼唤,姐姐并没有醒,脸变得雪白,嘴唇也有些泛白。
我开始有些害怕,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没有流血,没有发烧,怎么回事?我不解。
我怕极了,抱着姐姐哭起来,“姐姐,你别吓我,你别吓我,要是你死了,剩我一个人怎么办?”
姐姐突然用力把我推开,“说,你为什么伤我?”
我看姐姐醒了,抹去眼泪,兴奋的抱着姐姐,含着眼泪,笑起来,“你醒了,吓死我了。”
突然之间又大哭起来,好像有很多委屈一般,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姐姐看到我的样子虽然生气,却也不责备了,“谁教你的?”
我收起泪水,叹了口气,“是爹教我的,我没想到真的会置人于死地,这招数比我想象还狠!”
姐姐看到自己被绑着,问,“为什么绑我?尘儿,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姐姐,没理她,把弄好的吃的摆好,盛好饭。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但是也不让你离开这里,吃饭了。”
“不吃!”
我毫不客气,“不吃,你就饿着,哈哈。”
姐姐拗不过我,也要吃饭,我看了看姐姐,一小盒黄金放到姐姐的身边,“从你的房间拿出来的,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姐姐并没有理会我说的,只是敷衍了一句,“神经病。我不会逃的,快,放开我。”
是啊,姐姐应该不会逃,姐姐应该是关心我的,姐姐是爱护我的。
我看了看姐姐,把绳子解开了,“姐姐,你在山上别下来,我明天就去打探消息,高邮县,应该好打探消息。”
姐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尘儿,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不回家呢?”
姐姐皱眉的样子真如西子,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几缕刘海把脸修饰的更美。
我看了看姐姐,隐藏住心中的痛苦,敷衍着,笑着说,“不要问,以后再告诉你,等你伤好了,我就告诉你。”
姐姐没有问,我想姐姐本来就不想回去,正好躲在这里,不过,我能看出姐姐的不安。
我为姐姐准备好了五天的食物,才安心离开,到高邮县打探,其实在我的心里,我依旧挂念父亲,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也希望他的野心能够变成现实。
一个人走在集市上,太阳已经偏西,仿佛踏着光在行走。
我的感觉就像以前一样,独自一人,孤苦伶仃,漫无目的的走着,总是期盼有人理睬,可一直无人问津。
我陷入了凄凉的悲伤,我的心突然怕了起来,没有办法集中精神看路,突然,一位老丈的话冲淡了我的悲伤,“姑娘,走路小心些。”
我猛然抬头,顿然觉得很温暖,笑着说,“谢谢,老伯。”
对啊,我不再是以前的孤雁,现在我有家,我有姐姐,我不孤单,姐姐还在等我回去,我不再是无人问津。
我急忙询问这位白须老丈,哪户人家尚武,老丈告诉我在江湖上颇有威望的三家,仁威武馆、诚信镖局,还有一个就是当地的一个大霸主马贵鑫。
我暗暗查看了三家的情况,发现哪一家都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信息,说来也巧,仁威武馆的一位仆人病了,找人接替,我急忙换了装束混进仁威武馆。
老管家姓钱,慈眉善目,言语温和,据说他一直跟着馆主谢天,是个老江湖了。
管家笑着对我说,“小尘,放心,好好干,馆主和夫人对下人很好的,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感觉很踏实,悄悄地松了口气,老管家平易近人,小心翼翼的多聊几句。
“管家放心,我会尽心尽力的,不让您老人家操心。”
老管家见我客气有礼,关照我很多。
开始的时候我不敢多说话,只是听着,晚上修炼神功,说来也巧,父亲虽然走火入魔,但是功力仍在,全都传给了我,帮了大忙,我进步很快。
白天帮忙打扫,有时站在角落看谢馆主传授武功,时刻听着大家谈论的武林中的事。
一直没有收获,我十分焦急,依然坚持,等待时机,告诉自己时间还没到,要有耐心。
几天来我没有什么收获,却了解了很多武林中琐碎的事,什么谁家的女儿出嫁了,谁练成了什么武功了,武林中谁最正义,谁是伪君子,都不是我关心的问题。
可是提到了石子、吴痕,谢天的男弟子佩服两人的武功好,女弟子夸两人相貌好,有才华。
听到两人的名字,我的心一颤,总是不知不觉的听起来,知道他们过得好,我会高兴地笑笑。
这天晚上,没有月光,借着灯光,我练习白天看到的武功招数,因为不得其所,一个翻转摔到在地上,我爬起来笑道,“看来我还真不是练武的材料,哈哈。”
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不是你不是练武的材料,而是不得其所而已。”
我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高高的个子,不是十分魁梧,却让人有安全感,一双大眼睛里看不出一点儿江湖人的气息,像个书生。
我扭捏的笑了笑,“公子,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点点头,看了看我,“你想学武功,可以拜我爹为师么。”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面前的人,没有防备的心,于是说,“我是来打探消息的。”
“什么消息?”
我撒谎,“啊,是这样的,我的姐姐翠儿是义侠剑祝洪流二女儿的贴身丫鬟,我想知道是不是她真的陪嫁进宫,我想这里是武馆,应该知道武林中事,所以我就进来打听打听。”
他没有怀疑,“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听说祝洪流昨天就把女儿送进宫了,身边没带任何侍女。我想你的姐姐应该没进宫。”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颤,思绪乱飞,“难道姐姐回去了,被爹逼进宫了?不行,我得马上回去看看,不可能啊,难道我还有个姐妹?”
我转身往外跑,然后又站住想了想,“不,姐姐不会骗我的,姐姐决不会骗我的。我要买些东西回去。”
我刚要走,被年轻人叫住,“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我给年轻人鞠了一躬,“多谢公子相告,我着急把事情告诉我们的大姐,失礼了。”
“姑娘误解了,不管什么事,也得等到天亮了,山路不好走。”
我看了看天,没有月亮,明亮的星光还是很弱,大地一片漆黑,于是点了点头,“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啊,我叫谢君豪,这里的馆主是我爹。”
听他的介绍,我笑了,“原来是少爷啊!我叫小尘,小尘不打扰少爷了,先行退下了。”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我不敢逗留,说多错多,急忙走开了,回到房间,其他的人都已经睡了。
深夜无眠,我担心是姐姐被送进宫了,更担心爹爹找到我,思绪越来越乱,不知道该担心什么,无论怎样,我都相信姐姐不会回去,决定天一亮回去看看。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