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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雨国

原来,随着高手尽数驻扎中府,西府灵气的日益消散,待一百五十年前,最后一批炼气期修士坐化后,西府各宗的处境就变得青黄不接起来,魔刹教亦是如此。

可是,仙宗的弟子们一时半会悟不出道心,尚有长辈的管教,但魔刹教的高手死去,无疑造成的,就是由原本的魔道渐渐沦为人渣、牲畜的混杂之所,行事也不再如三百年前那般亦正亦邪,而是彻头彻尾的令人神共愤。

于是,魔刹教在被西府各宗以及周王室的打压下,彻底衰落也就势在必行——直到近十几年方才有死灰复燃之势。

对此,苏晓的理解是——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在失去了高端战力的威慑,大周愈发腐朽的统治自然也难以维持下去。

而左正、于敏便是特意前来调查王都这块的仙盟长老,并且就着线索,已把目光放到了姬彻这位亲王的身上——今日,便是他们来作最后的确认的。

“那么,二位道友准备如何处理呢?”听完左正、于敏的描述,再和其它府现状一对比,苏晓也是唏嘘不已。

“自然是将他的事迹公布天下,也是还惨死于魔刹教之手的百姓们一个公道。”左正说得正气凛然。

“哦?”苏晓见左正说得大义凛然,微微一愣,转念一想,却又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将大周亲王的丑事公布于众,最终受益者又是谁呢?

无外乎仙宗罢了。

——说到底还是利益问题。

嗯,可以理解……事情要是叶尘同意的话,也可以按他们说的办。

虽然苏晓明确意义上是西府修士,但真正获得教导之地反倒是在中府,要论处理起姬彻的事情,自然是比不过西府本土的修士的——因此,要是由他们出手,倒是比她和叶尘来人道审判强得多。

于是,苏晓便问叶尘道:“那么,尘师弟,你怎么看?”

苏晓猜叶尘多半不会拒绝——这可是比杀了姬彻,更能让叶家沉冤得雪。

果然,叶尘斟酌了一会,点点头:“……可以。”

“这样啊……也好,那么姬彻的事情就拜托给二位了。”

“那就谢过苏道友了。”左正拱手道:“有了今天的斩获的证据,最多半月,就能有个交代,待事了,再请道友去音宗一叙。”

“……好的,但暂时不了,明日我们便要离开王都,另有它事。”

“无妨。”左正笑了笑,手一翻,赫然是个通讯仪。

苏晓一拍脑袋,来了西府,发现以前的关联坐标通通无用后,倒是忘了这茬了。

苏晓便也拿出通讯仪,与左正、于敏互相建立了联系。

“音宗和丹宗都在天外天,等道友事了,到时再见。”于敏则用真气幻化了一副地图交与苏晓。

“那便谢谢了。”

疲惫不堪的苏晓笑了笑,接过了天外天地图——方才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苏晓将两物收好问:“话说回来,二位长老,可知百年前,我西府剑宗究竟出了何事?”

“这……”左正和于敏皆是摇摇头,于敏苦笑道:“当真是不知。说来蹊跷,我们十二宗一直都互有联系,可一百多年前,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莫说音宗联系不上,目宗都找不到剑宗所在——我们也派弟子寻找过,然而除了一些在外游历好久没有回过宗门的剑宗弟子外,整个剑宗分支连宗门所在地都找不到了……抱歉了,苏道友。”

“所在地都找不到?”苏晓略显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于敏苦笑道:“就是原本的宗门驻扎之地好像被生生抹去了一样,根本不存在了。”

“……”苏晓因精神消耗过大,头疼得厉害,闻声,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遗落了点什么东西没问,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沉默了一下,道:“好的,谢谢道友了,那我和师弟便先走了,此处就拜托两位,有事再联系。”

“好。”

四人拱拱手,左正、于敏留下,苏晓则与叶尘离开,很快,两人便返回了客栈。

头痛着的苏晓几乎是倒床就睡——她太累了。

……

翌日,王都,客栈,清晨。

神清气爽的苏晓与叶尘于酒桌各坐一边,既然将纪忘忧和叶家的事情都处理好,苏晓便准备去雨之国寻找苏茗。

然而——

“……嗯,尘师弟你要留下来是么?”

“是的,师姐。”叶尘略带歉意地看着苏晓,“我想在这等到姬彻的事情处理结束。”

“待一切事了后。”叶尘深呼吸一口道:“我打算先回趟小山城,了结这段因果——到时候,再去雨之国找师姐你们。”

叶尘想要看到叶家的事情有个结果,也是人之常情。是以,叶尘选择了让丹宗、音宗来处理此事。

至于苏晓,她昨晚没有多说什么,今早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更何况,手刃仇人的叶尘也的确有必要回趟叶家。

毕竟,那里还有“两百口子”一直都在等叶尘的消息。

于是,苏晓挥挥手道:“如此,我明白了。不过,尘师弟,雨之国你就没必要去了。等我寻回了苏茗,甚至苏颖,我便与她们一起回隐剑门,届时,我们在……嗯,余杭城汇合如何?”

叶尘想了想,对师姐们的本事都很放心,便点点头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说定了。那王都的事情就拜托给师弟了,保重。”苏晓起身道。

“保重。”

叶尘起身想要送苏晓,却被苏晓拦下道:“不用了……对了,这个给你。”

苏晓手一翻,一枚仙盟十二宗的身份令牌递给了叶尘道:“这是仙宗的身份腰牌,既然尘师弟你留在王都,倘若碰到仙宗的人,兴许用得到,且收下吧。”

“……说真的。”叶尘便接过了令牌,收好,沉默了一会,诚恳而又真挚地说道:“叶家的事,谢谢掌门师姐了。”

“谢什么,不觉得生疏么。”苏晓笑了笑,“走了。”

叶尘还想送,但被苏晓拦下,只好目送苏晓远去,在心里默默地感激着这位师姐的大恩。

(师姐,保重。)

直到苏晓的身影彻彻底底地融进了人群里,再也望不到,叶尘方才回了客栈,等待着事情进一步的发展。

而苏晓则很快出了城门,寻了个无人之地,便御剑而起,倒不是往雨之国,而是先回了趟隐剑门——她要带师父回家,让他落叶归根。

数日后,隐剑门后山。

蕴含着师父骨灰的冰棺已经被苏晓埋下。

苏晓静静地看着重新填好的坟墓,以及墓碑,默默地告诉着师父九年来发生的一切,和事情的了结。

——尽管事实上苏晓只见过这位师父最后一面,但继承了前身苏筱一切的她,自然也继承了苏筱对师父的情感。

许久,许久。

待所有的话都倾诉完后,苏晓将手中的酒一倒而尽道:“师父,您老在家等我,弟子这就去把师妹们找回来看您。”

最后祭拜了师父三下,苏晓深呼吸一口,剑指一掐,便离开了隐剑门。

……

西府之西,最尽头的地方,曾经只在仙人时代仙人口中才存在着的边境之岛国,雨国。

也有着曾经与大周分庭抗礼数百年的大国,拥有雨之巫术等神秘力量,用暴雨淹没了一座城池——这样的传说。

然而伴随着仙人时代的过去,因为完全没有航海的概念,再加上罗盘的并未出世,足足销声匿迹两百多年的雨国,直到近些年,随着雨国造船技术和航海术的发展,终于达到了跨海行驶的程度,方才渐渐重新出现在大周国人的视线里。

但仅仅也只是偶尔出现罢了。

对于农业文明的大周国来说,哪怕是西郡最靠近沿海的渔船码头,雨国,都还是个迷之国度。

如果非要说近些年重新回归的雨之国给西郡沿海地区带来了些什么,大概只有——

“啊,你是说雨之国啊,嗯,好像是一个一年常年下雨的国家呢。”

“似乎酒也很美味呢!”

诸如此类,毫无营养的话。

——ORZ,说好的航海路线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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