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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白易与越前龙雅

聚餐接近尾声,大家依然兴致高涨。手冢国光在卫生间洗完手转身走出去,后面一袭白影低头小跑着与他擦肩而过,手冢扶住眼镜框定眼一看,那个身影很熟悉容易认出是谁。那缕窈窕身影还未走远,就听见背后有人用迟疑的口吻轻唤她的名字。

“白易小姐?”

她停下脚步,蓦然回首的一刹那,面带愁容哀婉、脸颊泪阑干,波光泪水使得眼前事物覆上了一层雾,但是从声音和形态依稀辨认得出使自己停驻的男人,她怔然一秒后,即刻背过脸去,用最快的速度抹去忧伤的痕迹止住流泪,忍着哽咽把所有的不快都咽进肚子里去。她拾起微笑掩饰悲伤,重新调整姿态,走到手冢面前点头打招呼。

面色憔悴,说话微颤无力,眼眶和鼻头都泛着红色,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流过泪。再愚笨的人也看得出来,更何况是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先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您了呢。”她强迫自己弯起嘴角,把真实的情绪掩盖在心底。

“嗯,挺巧。”

“对了,今天比赛很精彩,恭喜您了。”白易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回答,好让他看不出什么破绽。

“谢谢。”手冢微微点头,注意到她眯起的眼角滑落下残留的小泪点,他从裤袋里掏出叠整齐的方块手帕,凹起一角轻轻擦去那咸涩的液滴。

“哎?”突如其来的举动令白易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将手指伸到眼角,然后用愕然的目光看向手冢。

“别在意,前天晚上您也为我擦拭过泪水,不是么?”手冢将方帕收回裤兜里,淡淡地说道。

白易轻叹一声,低眉垂眼:“真是抱歉,让您看到我狼狈的一幕,扰坏了您的心情。”

“您不用为这种无谓的事而自责。”

“嗯。”

“那么,您是一个人在这吃饭么?还是有人一起?”

白易面露苦笑,说话声音有点轻:“是一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请客,不过他已经离开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沉默半响,悲伤之情还是溢了出来,她双手捂住口鼻,泪水潸然,转身就要奔进卫生间:“对不起,我先失陪了。”

“等一下。”不知为何,似乎有一股奇妙的感受从内心涌出,看见她忧愁抽泣的模样,就好像自己的心也被连着拉入了沉重的境地,这种感觉从没有过,第一次出现在了这样的场合里。手冢条件反射般攥住她的一只手腕,冷静的语调此刻也带了一份温和:“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是有个道理我还算懂:每个人都会在最难过的时候需要依靠,独自一人承受会更加压抑,我有这样的体会,从您的笛声中我感觉得到也许您和我同样处于一种压抑里,释放对于我来说太艰难,我不能轻易流泪,可是您可以,何时何地只要您想都可以,比如现在……”

眼泪如决堤河水一发不可收拾,脸颊湿漉漉的,手冢单薄的衬衫肩膀处也一大片潮湿,他默不作声,只是背靠墙面静静地轻拥她颤抖纤弱的身体,听她的哭泣和含糊不清的倾诉。

一个小时前,某个精致小包厢内,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女方水墨淡衣素裹、长裙盖鞋青丝及腰、桃面朱唇,气质温顺典雅。然而男方神色轻佻、面相俊俏,举止气质都俨然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可一旦视线转移到女方身上,目光便会顿显柔和几分。

“你吃饭喜欢撩头发的习惯还是没有变。”男方注视着她,嘴角微翘。

女方稍微一怔,捏住发丝的手轻轻放回到大腿上,她只是低头一直往嘴里塞吃的,不愿抬头望对方一眼。

“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好了,我还要回去。”她咽下一口嚼了很久的肉沫,言语轻和

“我们都那么久没见面了,不想多聊一会儿么?嗯?”

“有什么可聊的,都分手了好久了……”她抿唇低眉,攥弄桌布:“说到底也只是陌路人了。”

“那你还答应和我这个陌路人吃饭?”男方轻笑一声,想起来一件事:“我都忘了,你这个烂好人不会拒绝别人,就像当初我第一次遇见你寻求帮助,提出约会的请求,提出交往的请求,最后……提出分手,你都是面带微笑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我从没见过你流过一点眼泪,在我面前你总是一副温柔贤良的样子,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只有娇柔笑意的面容,我感受不到一丝悲伤,只有幸福的模样。白易,在我面前的你一直都是真实的么?”

她放下勺子,双肩略微下垮,眼珠蒙上一层灰:“至少在交往的那一段时间,你能让我感受到的所有爱意都是令我快乐的,那一切都是真实的,虽然现在那段岁月已经变成了痛苦的记忆,但仍是值得留恋的。”

“分手的那一刻,你的微笑和轻松也是真实的吗?答应的如此果断,你就没想争取挽回一下么?”

“我留不住一个执意要走的人,那句分手的话你也收不回去,既然是现实就只能接受它,即使我不愿意。”

“白易,你恨我么?”

“爱都没了,哪来的恨。”白易面露浅笑,淡淡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白易现在的表情,令他回想起一段幼时的岁月,和龙马在一起最愉快的童年时光,但是最后还是免不了分别的宿命,他和白易也是如此,人生的分别太多,所以他才会选择四处漂泊到处旅行,不让任何羁绊束缚住自己,自由才是他的生存真谛。

他了解白易,这个女孩就是一杯清淡幽香的花茶,美好又不令人沉迷;又像一杯温水,不凉不烫正合适,唯有和她性格一样的人,才能心灵相合,他知道自己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能够激荡起她内心最深处一潭平静湖面的那个人会在哪里,能够让她肆无忌惮表露情感、看得见她喜怒哀乐的人会是谁?我,越前龙雅,不能带给她安稳的生活和幸福,这次的选择虽然有遗憾但是不后悔,我该真正意义上的离去,带走她和我所有的执着和眷恋,毫不留情。

“我要走了,所以这算是最后一次晚餐。”龙雅轻描淡写地说道:“以后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嗯,一路顺风。”白易也是同样淡然的一句。

他笑了笑,举起高脚杯伸到她桌前“叮”碰了一下她的杯口,随后一饮而尽:“以后就真的是陌路人了。”

“嗯。”毫不在乎的随声附和,白易不再说话,她轻微点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两人都在微笑,气氛却沉静又悲伤,没有离别的话语,只有最平常不过的对话,就像以前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回到过去最美好快乐的时光,不过也就是那么短暂的一瞬间而已。最后的时刻,结完账,白易离开坐席拿起挂在一旁的小挎包,整理了一番衣裙就要出去,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面对她,勾起她的下巴二话不说直接吻了上去,许久没有感受到的熟悉温存刺激着她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对双唇无礼却柔软的触碰,一直都是他对爱的表达方式,她难以拒绝,因为那份对他的留恋依然存在,这次忽然而来的亲吻令她紧紧闭合的悲伤终于崩溃,紧闭双目泪流不止,她想要挣脱却被有力的臂膀死死缠绕。感受到苦涩泪水那一刻,他放开了手,凝视眼前的泪人,惊讶中带有一丝欣喜:“你还是流泪了,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真实的你。”

“说甜言蜜语的是你,莫名其妙说要分手的还是你,我只想带给你最好的一面这有错么?为什么啊?突然分手,又突然回来找我,然后又说要永远离开,结果最后还吻我,你把我当什么?你不停地带给我痛苦,我为什么还要在乎你?你以为我还爱着你么,别妄想了……”白易停顿了一下,改口:“对,我就是还爱着你啊,你……你快走吧,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了,可恶……”

白易连生气时说话的语调都是慢吞柔和的,她用自认为最愤怒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流着泪跑去卫生间的方向。

这次没有拦住她,随她而去,越前龙雅嚅动唇瓣,低头轻笑自言自语:“看她伤心的样子,心里还是会有点难受啊,这份爱果然难以舍弃,不过是时候放手了,留恋也只是在消磨她的宝贵青春,再见了……白易……”

穿上外套,离开餐馆,不告别不等待,绝不回头,那个女孩那份最珍惜的爱,以后再也不见,永远……

“嘿!我刚发现一个大事件!绝对劲爆!你们要不要听?”向日岳人眼睛里闪着星星,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

“哦?快说快说!”各位八卦王子一听到有猛料,立刻来了精神,一个个伸直了脖子充满期待。

“我去洗手间,还没到门口,就看见……手冢国光”向日拖着长音,故意瞄了一眼羽伢后,说:“抱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生,惊得我憋住尿意赶紧回来告诉你们!”

“什么?!”所有人的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

“我就说他怎么去个洗手间那么久,原来是去勾搭妹子了。”木手端起下巴,轻哼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岳人别愣着了,带我们去看看吧。”忍足对此很感兴趣。

而此时,在洗手间门口的狭窄走廊里,白易渐渐停止了哭泣,似乎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她从悲伤的情绪里缓和过来,脑子也清醒多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身处手冢国光温暖的臂弯里,侧头靠在他的肩膀,怀抱中感受到他稳健起伏的胸膛,单薄的衣衫将温度互相传递,他平静的拥抱给人舒适的感觉,白易哭累了差点在他怀里犯困睡去。

“谢谢您~”白易离开他长久的拥抱,然后看了一眼被泪水沾湿的一片肩膀,脸微红有点过意不去:“对不起,把您的衣服都弄脏了,还浪费了您那么多时间。”

“没关系。”手冢推了下眼镜,问道:“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嗯。”白易淡淡一笑。

“那我先回席了,以后有空的话希望能继续聆听您优美的笛声。”

“只要您愿意,随时可以。”白易点头微笑,脸上的忧愁终于褪去了一些。

而不远处的墙角后,挤了一群偷窥的人,眼睛不带眨地观看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场面。

“老天不公啊,凭什么手冢国光那副死相冰山面瘫脸还能泡到这么漂亮的妹子,我这种活力四射的都找不到?”木手非常怨念。

“切,长得帅什么都好说,就你算了吧。”财前光白了他一眼,表示不屑。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我长得不帅吗?”木手怒火腾的一下冒了上来。

“行行行,你最帅。”千岁敷衍着安慰他,随后咂了咂嘴:“手冢国光这个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家伙,我家美由纪怎么办?”

“那泽田红音呢?她怎么办?”羽伢插嘴道。

“泽田红音?是冰帝的泽田红音么?以前暗恋手冢的那个?”这时,立海大的丸井文太开口说话了。

“是啊,就是她。”羽伢疑惑地回应道。

“哦,那就对了,她现在是柳生的女朋友啊。”丸井挠了挠头一脸单纯的说道。

“WTF??!!”冰帝众人差点惊得没摔在地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这这……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啊,柳生比吕士,这是什么情况你必须解释清楚!”忍足有点要抓狂:“你们学校没女生吗?干嘛非找我们学校的?”

“呵,只能怪你们学校的男生没有魅力,看到你们就知道了。”切原嗤笑一声,无奈摊手:“顺便忘了告诉你们,柳前辈把你们冰帝引以为豪的校花级围棋部长也快搞到手了,唉……看来没了迹部景吾,你们也就是一群渣渣。”

听到这里,犹如晴天霹雳,冰帝众人的身心均受到严重伤害同样也怒火中烧。日吉若听到最后一句嘲讽时眼神明显不对了:“抢我们的妹子,霸占我们的资源,还敢轻视我们,这笔账我们会在网球上全部讨回来。”

“无论在任何方面,立海大都是第一都是王者,尤其是网球,当然也包括泡妹子。”真田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番话反倒令人忍俊不禁。

原本围观手冢国光的众人,现在全都把注意力转移到立海大与冰帝的恩怨情仇上面来了,其他队伍端着小板凳坐成一排排嗑瓜子吃零食,观看他们因妹子而产生的决斗现场。

“好啊,那我们找个地方拿网球一决胜负,输了的话你们以后就不许勾搭我们学校的妹子!”向日岳人眉头紧锁斗志昂扬。

“可以,但是你们要是输了的话,手冢羽伢今晚归我们!”仁王雅治奸笑一声说道。

羽伢真是躺着也中枪,她感到胸口一记重击,她这下忍不住了,跳了起来说道:“别拿我当赌注啊喂!你们够了好嘛!赶紧回家洗洗睡吧!你们怎么总喜欢拿我当赌注啊!”

“行,没问题,就这么定了!”忍足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羽伢的心此刻是拔凉拔凉的,她怒吼道:“你们居然还答应了啊!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先走了。”

“桦地~”忍足一个眼神示意,羽伢就被桦地扛上了肩。

“走,我们现在就去大学室内网球场!”

语毕,众人浩浩荡荡离开了餐馆,完全忘了来偷窥的初衷,而手冢国光和白易见到如此一幕也惊呆了,不过对于手冢来说,先结账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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