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拍了一下脑袋,懊恼万分。
付宁宁蹲在一边,闭着眼睛捏着手指头。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重重叹了一口气“唉。”
“哥!”宁宁扬起了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说道:“要不咱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先对付一晚吧。”对此话做伴奏的是宁宁肚子响起的一串咕噜噜声。
秦青一咬牙,说道:“不行,宁宁,咱们接着走,哥肯定能找到一个住的地方。”
背着宁宁的秦青,一路不知走过了多少灯火明亮的地方,走着走着,渐渐的发现四周灯火都已经熄灭的差不多时,忽然,前方响起了一串卷帘门落下的哗啦啦声。
宁宁的肚子还在打鼓,秦青抬起头。
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前方拉着卷帘门那人,头上淡淡青气漂浮,想来应该是个善人才对。秦青狠狠一跺脚,走上前,说道:“大叔,能否借住一晚?”还好天黑,否则不知道秦青此刻的脸该有多红。甚至害怕对方不同意,秦青又加了一句:“给点东西吃也行,钱丢了,等以后我挣了钱,再还您。”
“呃。”卷帘门大叔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一股浓重的酒气,熏的宁宁捏住了鼻子。大叔努力的睁开了朦胧的醉眼,看了看秦青,又看了看秦青背上的宁宁,好半天,才回过神似的憋出了一句话:“咋回事?钱丢了?”
“恩。”秦青不好意思的点了一下头。
“咋不回家呢?这晚了,迷路了?”大叔继续问道。
“不是,家,不在这边。”秦青回答。
“哦,行了,跟我进去吧。”大叔一用力,卷帘门再次打响,哗啦啦的又卷了上去。
这里是个小饭店吧,卫生不好,味道还有点冲,还有大量的啤酒瓶,满地乱飞,这店还能开业吗?秦青很怀疑。
大叔指了个地方,说了句:“你们坐那儿等着。”说完,他掀开了一个小门帘,走进了貌似应该是厨房的地方,里面响起了锅碗和水流的哗哗声。
秦青清理一下酒瓶,扶着宁宁坐到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塑料凳子上,自己也坐到了另一个凳子上,琢磨着自己还真是遇到了一个好人,安静的等了一会儿。
一阵香味从厨房传来,不一会,大叔端了两个大碗,一人一个放到了秦青和付宁宁的面前,“趁热吃吧,我这儿也没啥,给你俩煮了两个方便面。”说完,大叔点了一支烟,坐在秦青对面,用手揉着太阳穴,貌似在努力的醒酒。
秦青将宁宁面前的碗推近了宁宁一点,将碗里的筷子递到了宁宁的手中,叮嘱道:“慢点吃,热。”
“恩。”
两个人飞快的吃着!
等两个人吃完,大叔的一支烟刚巧抽完,掐灭烟头,大叔问道:“说说吧,咋回事?被拐骗了?还是离家出走了?能联系到家里不?”
秦青放下筷子,琢磨了一下,答道:“恩,离家出走了。”有些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更何况,自己和宁宁短时间内还是选择低调一点比较好。于是,秦青撒了一个谎。
“我说你这俩孩子,咋净学些社会上不好的事儿呢!你这一走,你家里不担心啊,为啥走啊?家里对你不好?还是你不好好学习?听我的,赶紧回家?家里电话多少?还记得不?”
这大叔有点啰嗦。秦青想了想,答道:“大叔,你这几年是不是财运不好?”
大叔一阵剧烈的咳嗦,缓了好半天,双目一瞪“咋的,小破孩你还会算命?”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立刻改口:“不行,今天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俩,小小年纪就学人装神棍,这能行么?科学,知不知道啥叫科学?以前的学都白上了?”
没等大叔的话说完,秦青立刻打断道:“大叔,谢谢您这段饭,不过,还想求您件事儿,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个住的地方,我现在不能还您什么,不过,你要信我的话,我可以试着给您这儿改改风水。”
大叔这回不咳嗦了,而是愣了,张个大嘴愣了半天,接着,猛的一拍桌子,大吼了一声:“你再忽悠我,信不信我把你俩送进派出所去!”
山下的世界怎么了?怎么说实话都成忽悠了?秦青默然。
大叔想了想,也觉得自己似乎太冲动了,于是再点了一根烟,重又坐了下来,心里琢磨着该拿眼前这两个孩子怎么办好。
一阵沉默时,宁宁开口了,“大叔,我们没有忽悠您,我哥哥可有本事了,您要是不信的话……!”
“停,打住!”得,一时好心接了俩烫手山芋,大叔心情沉重,“大晚上的,去哪儿都不方便,你俩不怕黑的话,今晚儿就在我这店里住一宿吧,有啥事,明天起来再说。”
“行,谢谢您,好人有好报,您今天做的事,我们会记住的。”秦青点了下头。
得,这俩孩子的父母天天到底教的啥?大叔的大脑袋瓜子弄不明白,干脆懒得想了,站起身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一指墙边,大声道:‘灯在那边,晚上怕了就点灯睡,没干净地方你俩将就着点吧,我走了,对了,别偷东西啊,我这儿可有监控,离这儿不远就有个派出所。”想想又觉得自己这儿好像也没啥可偷的,于是转身,关门,卷帘门再次哗啦啦的大响过后,伴随着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大叔离开了。
秦青看了看身边的宁宁,宁宁似乎有感应,同样侧过头闭着眼睛望向了哥哥秦青。
山下的世界!秦青觉得,好人多的地方,其实也没有那么的可怕。
不过,想睡觉,先收拾出来一块能躺人的地方吧。
不过,这风水啊!唉,边收拾边看着给弄弄吧,就当是报答人家收留之恩了。而且,秦青隐隐觉得,自己和这大叔中间,似乎还另有一份机缘存在其中。
给宁宁清出了一块睡觉的地方,宁宁打了一个哈欠,秦青扶着宁宁趴在一张饭桌上,并脱下了外套盖在了宁宁的身上,宁宁迷糊的睡了。秦青再次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店,想了想,开始动手了。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饭店里一顿清凉的空气凭空涌入,吹散了原本的腐烂气息,随后,秦青伸了个懒腰,关上了墙上的壁灯,趴在了宁宁的旁边,不一会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