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黎羽白天默背小册子记载的夺灵之术,晚上就陪着黎青萝,不知不觉,时光匆匆而逝。
这一天晚上,黎羽刚刚回到自己屋子就发现程长老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时。
黎羽心下突然有了明悟,开口道:“长老,可是阿羽要离开了?”
程长老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闻言只是点点头道:“明日一早黑月宗的道友就要驾临,也是你离开的日子。”
黎羽默然片刻,从怀中取出了那本小册子,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递给长老,口中道:“多谢长老厚赐,阿羽已经把这夺灵之术倒背如流,现在就物归原主。”
程长老接过,珍而重之地收好,显然表现得不像前些日子她对掌门说的那样,对此物毫不重视。
黎羽这时又是行了一个大礼,认真道:“长老,阿萝可就拜托您啦!”
程长老闻言,感受着黎羽心头的恳切之情,也不由动容。
当下沉声道:“你且放心,贫道本就有意收青萝为徒,更何况你们俩都是贫道领回宗的,定不会让青萝受委屈。”
黎羽也是知道这位长老的性子,听她这般保证,也不由心下松了口气。
程长老这时开口:“阿羽,你且记住贫道之后说的几句话。”
黎羽凝神倾听,只听长老缓缓道:“修行路上艰难多,有时候起点不同,最后的成就也大不相同。若有机遇,能争则争,一步先步步先,如此方可走出底层。”
程长老面色复杂,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自嘲一笑:“贫道的这番话也只是站在贫道现在的位置得出的一点点感悟,等你走出自己的路子后何去何从却不是贫道所能置喙,一切还得看你自己。”
黎羽听完后,诚心实意道:“长老多番提点,此恩阿羽必不敢忘!”
次日一早,金光宗上上下下由罗掌门领着出谷迎接来客。奇怪的是,领头的除了掌门与三位长老,黎羽也跟在程长老身后。
虽然金光宗的年轻弟子早知道有黎羽这么一位即将加入黑月大宗的天赋卓越之辈,这时见他所站的位置,也不由一阵羡慕。
陈敏混在一众弟子当中,也是眼红得很。“可惜自己天赋差了点,也不知道到时候阿羽会不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有朝一日能回来跟自己讲讲大宗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不管底下众人到底是什么心思,领头的几位都是一脸从容淡定,连黎羽都没什么紧张的样子。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就在底下弟子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清鸣。
众人望去,只见空中一个黑点越来越来大,风驰电掣般朝此处赶来。待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后,四下一阵阵惊呼声传来。
只见一只巨大的飞鷹好生威猛,金睛铁喙,爪如铜钩,这时正张开双翼气势汹汹地朝这儿飞来。
众人一阵喧哗,本来整齐的队形一下子就乱了套。
程长老顿觉面上无光,不由冷哼一声。一众弟子只觉一声惊雷在自己耳旁炸开,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
程长老冷冷开口道:“慌什么,莫让黑月宗道友看了笑话!”
众人听程长老如此一说,才发现那猛禽身上还坐着一位青年,想来是程长老口中黑月宗的道友了。
不一会儿,那猛禽就落到罗掌门前方,那青年手一撑,整个人就从那猛禽背上飘落。
黎羽见了心下羡慕不已,暗忖此人出场的威风就将金光宗一行人比了下去。
罗掌门见是一个生面孔,不由有些迟疑。
那青年见此当即一笑,取出一块四四方方的铁牌递给罗掌门,开口道:“罗掌门,从此以后在下便将接替师兄的职责,负责金光宗的审查,这是信物,请罗掌门查看。”
罗掌门接过铁牌,用秘术查看了其中的信息,和那青年聊了几句黑月宗的境况。之后又特地问了一些从前黑月宗修士告知的隐秘之事,见他对答如流,没有丝毫差错。
这才将那铁牌归还,展颜道:“虽然有令牌为证,其中也讲明了此番替换的缘由,可此事事关重大,故才多问了几句,道友勿怪。”
那青年还未答话,站在罗掌门身后的白发老者便冷哼一声:“道友好大的威风,此次刚刚上职就耽误了原本规定的时辰,让我等倒是一通好等。”
罗掌门眉头一皱,这位师弟性子随意惯了,在这等场合居然说出这般没分寸的话。
刚要开口呵斥,哪知那位青年闻言当即朝白发老者行了一礼,歉声道:“这的确是钱某的不是,钱某刚刚上任虽有门内圈养的灵兽引路,终究在路上耽搁了些时候。绝不是钱某有意怠慢金光宗的各位同道,道友还请原谅则个,在下日后一定注意。”
那白发老者听到此人这么一番说辞,当即就哑口无言。
回过神来,老者见不仅是诸位师姐盯着自己,金光宗的一众小辈也朝自己望来,不由尴尬一笑。
“道友言重了,贫道一时乱了分寸,这才口不择言,勿怪勿怪。”白发老者说了几句后便闭口不言,打定主意再也不说话,免得一不小心丢了金光宗的脸面。
罗掌门这时也接过话头,几句话下来就缓和了气氛,和那钱姓青年谈笑风生起来。说了会儿话,罗掌门就递过一块玉简,坦然道:“此中记录了门内新晋弟子的所有资料,还请道友一观。”
钱允不敢怠慢,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当下就解析起了其中的种种信息。
罗掌门神情一动:“结丹?以前可没见过黑月宗的结丹修士中有这一位,看来是新晋的结丹修士。”
想到这儿,罗掌门心头也是复杂难言。“多少年了,我宗的结丹修士那是那几个老面孔,金光宗何时才能挺直腰杆啊。”
程长老几人也不知是不是和自家掌门想到一块了,此时也是各个面色有异,到底心头是何等滋味,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