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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醒悟

黎羽只来得及把小刀藏好,黎青萝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小姑娘看见黎羽狼狈的模样不由一奇,奇怪道:“阿哥,这是在干什么?刚刚阿萝听到好大的动静。”

黎羽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反应不由慢了几拍。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借口,只听小姑娘一声惊呼:“阿哥,你手掌流血了!”“哦,没事,不小心……”

没等黎羽说完,黎青萝就风风火火跑了出去,留下了句:“我给你拿药来。”

黎羽见此没有阻止,也实在是没力气阻止。现在黎羽心力交瘁,恨不得蒙头睡去,可他自己也很清楚,心绪大起大落之下,实在难以入眠。

黎羽靠在床头,呆呆地看着桌子,心下十分茫然。不一会儿,小姑娘捧着个瓷碗走了进来。

黎青萝看着黎羽呆呆的模样,不由有些无可奈何:“阿哥这么大了还撒娇,知道啦!阿萝来帮你涂药。”黎羽任由小姑娘施为,墨绿的药膏碰到伤口凉丝丝的。

借着这一丝凉意,黎羽勉强打起精神,问道:“阿萝,你怎么过来了?”

黎青萝闻言顿时不满道:“昨天阿萝在房里等了一宿,阿哥都没来,我就估摸着阿哥大概是累了。刚才阿萝还在房里等着呢,想着阿哥什么时候过来讲故事,听到了动静才过来看看。”

黎羽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小姑娘说的“讲故事”是怎么一回事,前几天哄她帮忙时自己的的确确是答应了要讲个故事给她听。

可那时黎羽不过随口一说,没一会儿就忘了个干干净净。黎羽望着小姑娘,黎青萝恰巧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信赖。

黎羽不经意想到:自己在她眼里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凝视着阿萝,只见她的眼中倒映着一个满脸阴沉的八九岁小男孩,也正在望着自己。小姑娘被黎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纱布,低下头包扎起来。

过了片刻,黎青萝听自己的哥哥问道:“万一阿哥今晚没去呢?”

小姑娘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阿哥今天要是累了,明儿阿萝再过来。”好似完完全全没想过黎羽会忘记,毕竟在小姑娘心里自家阿哥是不会骗她的。

黎羽心里五味掺杂,不禁想起了之前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想到:“昨日她想听故事是假,看到黎熊那震怒的样子,阿萝必然是十分害怕的。想听自己这个哥哥的安慰是真,这才一宿没睡。”

好一会儿,小姑娘都没听到黎羽开口,忍不住抬眼望去,却发现自家哥哥看着自己,怔怔垂下泪来。

黎青萝一下子慌了神,“阿哥,我弄疼你了?都怪阿萝笨手笨脚,明儿等二丫头来,让她给阿哥包扎吧。”黎羽见小姑娘满是愧疚,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阿萝,你怕不怕死?”

黎青萝骤然闻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见黎羽紧紧盯着自己,面色说不出的严肃,小姑娘也认真皱着眉头想了起来。

两人一阵无言,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小姑娘开口道:“阿萝也没想过自己到底怕不怕死,现在想来也是怕的。不过,阿萝现在有哥哥、爹爹陪着,每天都挺开心的。兴许到了要死的那天,阿萝就不怕了。”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没错,没错,我现在还没有死,还没有死!还没有死,那就要好好活着!”黎羽喃喃自语,只感觉搬开了心头的一块巨石,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心头一松,就有睡意铺天盖地而来。黎羽一咬舌尖,借着疼痛勉强保持清醒,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不能睡!我还有一个故事要讲。”

黎青萝看到黎羽喃喃自语的样子忍俊不禁,嘻嘻笑道:“阿哥放心,以前阿萝听爹爹说过,手掌划伤是不会死的。”

黎羽闻言也不反驳,默默朝小姑娘伸出了包扎到一半的手,道:“继续吧,阿萝辛苦了。”见黎青萝有些迟疑,又言:“等到明日就晚了,阿萝小心点便是。”

见小姑娘还是摇头,黎羽此时也琢磨出了一些哄小姑娘的法子,不再讲道理,只是温言道:“阿哥就喜欢青萝你来包。”果不其然,小姑娘犹豫片刻,红着脸默默包扎了起来。

过了片刻,小姑娘包扎完就想端着碗出去。黎羽笑道:“怎么,不想听阿哥讲故事啦?”小姑娘闻言大喜,可看看黎羽布满血丝的眼睛又有些迟疑。

今日之前黎羽碰到这种情况必然要摆事实,讲歪理。如今不过念头一转,张口就来:“难得阿哥想了这么久,原来阿萝不喜欢听阿哥讲故事。”

说罢,还叹了一口气。小姑娘哪里还有别的想法,赶忙点头。“听,怎么不听,阿萝要听!”小姑娘说完就把碗一放,坐到黎羽旁边,眼里满是期待。黎羽想了想,说道:“今天阿哥就讲八个仙人过海的故事。”

黎青萝奇道:“以前听爹爹说,世上好像就一个仙人,怎么现在多了七个?”

黎羽又想了想,道:“仙人总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那仙人的爹妈也一定是仙人。仙人还有兄弟姐妹,这样就有八个了。”小姑娘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有道理,然后呢?”

黎羽便开始讲起了自己改编过的八仙过海的故事。讲着讲着,小姑娘就打起了瞌睡,不一会儿就撑着头睡着了。

黎羽也不奇怪,昨晚一宿没睡着实是累坏她了。顿了顿,黎羽停下了讲述,小心翼翼地把小姑娘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做完这些,黎羽再也撑不住了,合着衣衫躺在小姑娘一旁,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虽已繁星满天,可黎大此刻还在巡逻。“二黑家那条狼狗发了疯就发了疯,偏偏轮到自己赶上了苦差事!”想到这而,黎大不禁满腹牢骚。

后头跟着的黎虎仿佛看出了黎大的心思,笑呵呵道:“早些时候都没轮到你。怎么,大晚上的不乐意陪我黎虎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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