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平要让李文化他们看什么呢?
“队长,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看不懂。”李文化道。
“徐老师、李老师,你们俩看看——”
李文化把笔记本递给徐海初。
“欧阳队长,你是不是想从那起溺水事件下手?”
“正是。”
“怎么,那起溺水事件有问题吗?”
“不仅仅是那起溺水事件有问题,应该是一系列的溺水时间有问题。”
“队长,你越说越玄乎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徐老师,你跟他们说说。”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年,在大滁河里面,曾经淹死过一个女孩子。”
“徐老师,说具体一点,地点在哪里?”欧阳平从旁提醒。
“哦,对了,地点在吴公祠小学后面的大滁河里。”
“还有时间。”
“时间是夏天。”
“再准确一点。”
“再准确一点?对了,具体时间是中午,吃过午饭后——学校上课之前。”
“徐老师,你再告诉他们,这个女孩的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
“女孩的尸体是在东门镇的黑桥找到的。”
“在一个打鱼人的渔网里面找到的。”李正云补充道。
“说说时间,找到女孩尸体的时间。”欧阳平再次提醒。
“发现女孩的尸体,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
“怎么样?李文化,陈老师,你们有没有听出一些名堂来?”
“等一下,徐老师,吴公祠到东门镇的黑桥有多远?”
“三公里左右。”
“人在吴公祠的后面溺的水,尸体却跑到三公里外的黑桥,徐老师,河水是流动的吗?”
“夏天河水从上游而来,水是流动的。”
“多大流速,尸体竟然在水里面走了四五个小时?”陈杰自言自语道。
“流速比较快,我和小李下水救人的时候,一个猛子扎下去,付出水面的时候,已经跟着水漂了一两米远。”李正云回忆道。
“我和文所长初步估算了一下,如果按照一般的流速,从吴公祠到黑桥,尸体漂流的时间最多一个半小时。
“那么,剩下的三四个小时,尸体会滞留在哪儿呢?会不会被什么东西钩住了?”
“李文化,你总算问道点子上来了,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
“小女孩不是溺水身亡,而是另有原因。”
“对!”
“队长,你是从什么时候想到这上面来的?”陈杰的眼神里面不无敬意。
“这要感谢文所长啊!”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看文所长,他正在喷云吐雾。
“今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文所长陪我到大滁河边去散步,在谈到大滁河的时候,特别是走到吴公祠这一段的时候,文所长说,是大滁河养育了小镇上的人,过去没有自来水的时候,大家淘米洗菜,挑水,用的全是大滁河的水,这是大滁河给小镇人带来的好处,可大滁河也给小镇人带来了不少的悲伤。”
“悲伤?”李文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条河曾经淹死过不少人,而且大多是女孩子。”
“大多是女孩子?”陈杰道。
“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小李,还真是这样,淹死的基本上都是女孩子,我们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
同志们显得很激动。
“徐老师,那位姓殷的老师还在吴公祠小学吗?”
“殷老师?”
“你忘了,就是那位溺水女孩的班主任,”欧阳平从徐海初的手上拿过笔记本,想找一些更具体的信息。但已经用不着了。
“你问的是她啊!是六(三)班的班主任殷老师,在——她还在学校,这些年她一直带毕业班。”
“你想去找她?”
“对!通过她找到溺水女孩的父母,你们二位老师知不知道溺水女孩的家住在哪里?”
“不知道。”
“那么。殷老师的家住在哪里?”
“殷老师住在石佛寺,他的丈夫是石佛监狱的一个管教干部,具体住在哪里,我们不清楚。”
“你们学校有谁知道?”
“何老师知道——就是何桂芝老师,殷老师生孩子的时候,她去过。”
欧阳平看了看手表,蓦地站起来:“现在时间是八点一刻,我们现在就到何老师家去一趟。”
“等一下,你们明天早上几点走?我好安排车子。”文所长问。
“就八点吧!”
“好,我让司机在门口等你们。”
“一辆车够不够?”
“我、老陈、再加上何老师,一辆车就够了。文化,你和两位老师继续监视姓吴的,一定要保持好距离。”
欧阳平一行六人下了楼,出了派出所,文所长向东回家去了,欧阳平他们向西,穿过刘家巷,在辜师傅的茶水炉前,李文化、徐海初和李正云向西——回吴家大院;欧阳平、陈杰向东,何桂芝老师的家就在前面的136号。
没有走几步路,欧阳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徐老师,请你等一下。”
徐海初他们又折回头。
“队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李文化道。
“纽扣的事情落实了吗?”
李文化拍了一下脑袋:“我竟然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忘了?”
“事情没有忘,是忘了向你汇报。”
“怎么样?”
“纽扣就是鲍小英衬衫上的纽扣。”
“是鲍老太确认的?”
“不是,我们在柜子里面找到了一件衬衫,衬衫上正好少了一颗纽扣——一模一样。”
“衬衫呢?”
“衬衫和纽扣,我已经收好了。”
“一定要收好啰,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物证。”
五个人正式分手、各奔东西。
大街上偶尔能碰到几个行色匆匆的人。风在吹,虽然不大,但吹在脸上,像刀刮一样。两个人裹紧了军大衣,石板路上留下了他们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