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快停车!”
“队长,什么事?”陈杰没有注意到从黑暗中窜出来的郑老师。
“是郑老师!”韩玲玲声道。
陈杰一个急刹车,汽车停住了,欧阳队长打开车门:“郑老师,快上来。”
郑老师弯腰一头钻进了汽车,收起雨伞,雨伞上水直滴。
欧阳拉上了车门。汽车就停在雨中。车窗外面一片模糊,只能看到朝阳浴室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雨似乎更大了。
“郑老师,您怎么会在这儿?”
“欧阳队长,我在这儿等你们有好一会了。”
“我们在于大爷家耽搁了一点时间。”
“怎么样,于大爷怎么说?”
“他在九月十八号晚上——十点多钟看见了魏能,在石婆巷里,在小门跟前。”
“太好了!总算对上号了。”郑老师显得非常激动,“总算揪住他的狐狸尾巴了。”郑老师话中有话。
“郑老师,您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新的情况?”
“我在这儿等你们,就是有话跟你们说。”
“9。19”凶杀案的侦破工作在九月二十七号的夜晚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犯罪嫌疑人终于浮出水面。
“韩玲玲,你记录。郑老师,您说吧!”
“你们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联想到十年前那个相面的老者说的话,就是那句‘李改莫须防草木’,莫家除了三小姐的名字里面没有‘木’字以外,其他人的名字都有‘木’,你们看——”
郑老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打开来:“你们看,莫本善的‘本’,莫桂花的‘桂’,莫桃花的‘桃’,还有莫晓松的‘松’,这个莫晓松是莫掌柜的儿子,所谓的‘林’指的是不是这个呢?”
“郑老师,您是说杀害莫掌柜的凶手就在这几个人里面?”
“不是,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你想起了谁?”
“就是于大爷提到的魏能。”
“魏能?他的名字里面没有‘木’啊!”韩玲玲道。
“他的大名里面没有‘木’,可他的小名里面有‘木’啊!”
欧阳队长和陈杰同时意识到,这一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情况。
“魏副镇长的小名里面有‘木’?”
“不但有‘木’,而且是两个‘木’”
“两个‘木’?”
“对!莫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最早的时候,我听他叫魏能的小名,后来,魏能出息了,莫老爷子就不再叫他的小名了。这件事情,于大爷和周大爷应该都能记得,他们在莫家大院住的时间比较长。“
“魏能的小名叫什么?“
“叫‘小霖子’,或者叫‘小林子’,我估计应该是‘小林子’。”
无论是“霖”还是“林”中,还真有两个‘木’字。
欧阳队长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郑老师的双手:“郑老师,谢谢您,您帮助我们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难题——一个非常关键的难题。这个难题我们已经思考了八九天,一直没有头绪。”
“且慢,到底是那一个字,你们问一下石婆庵对面的石奶奶就知道了。”
“是不是石二虎的母亲?”陈杰道。
“对!石奶奶就是李家镇的人,和魏能家隔两个村子。”
“对啊!十九号,我们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在莫掌柜的被里子上,发现了一个‘十’字,是用血写的。是莫掌柜在临终的时候留下来的。我们估计是‘木’的第一笔和第二笔,我们也在莫掌柜周围人的名字上搜寻过,但始终没有结果。”欧阳的眼圈有一些湿润了。
“照此看来,莫掌柜在临死之前要写的可能就是这个‘木’字。”
“没有想到,是您帮我们揭开了这个‘十’字符的谜底。”陈杰欣喜不已。
“你们千万别谢我,应该是我谢你们才对,再说,因果轮回,善恶有报,莫掌柜很不幸,如果不能为他伸冤,那就是我们大家的不幸,他绝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作恶的人就是要让他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谢谢您,郑老师,老陈,掉一个头,把郑老师送回去。”
“欧阳队长,不用了。你们赶快回去吧!天已经不早了。”郑老师伸手准备开门,但不知道怎么开。
欧阳一把将车门打开:“郑老师,您走好!”
“再见!”郑老师下了汽车,刚准备关门,突然又钻进了汽车,“欧阳队长,关于那只狗,你们可以到李家镇——魏能的家里去看看,哦!对了,你们也可以问一问卫留根,他是魏能的亲戚,住得比较近——在一个村子,他应该知道。不耽误你们了。再见!”郑老师下了汽车,关上了车门。
欧阳队长摇开车窗,朝雨中看去,郑老师形色匆匆地朝中华北街走去,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郑老师打的是一把破伞,天倾西北,东南方塌了一个角。郑老师右手抓住伞把,左手举起,托着上面。不一会,郑老师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雨幕和黑暗之中,有几滴雨水随风飘落在欧阳队长的脸上,韩玲玲轻轻地关上了车窗,陈杰踩响了离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