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眼珠正要对何小全下手,王小栓劝谏无效,反而被怀疑是一伙的,犹豫不决之时,小匪徒来报:
“报告,有船闯岛!”
佛爷眼珠命令暂时把何小全,王小栓押入黑屋,严加看守。随后率众人迎客,只见一个武威军人模样的人,阔步来到他面前,“哐”就在他胸前揍了一拳:
“当了无名岛之主,就把老朋友给忘了?”佟亮说。
“哪里,哪里,我怎么敢把救命恩人忘了呢?”佛爷眼珠嬉皮笑脸的回答。
“事情过去几十年了,还记着那件事。”
“当时我从‘日本人枪口下’抢了一个小妞上山,准备享用,被佟大当家发现,非要砍了我的脑袋不可,是你苦苦为我求情,我才活到今天,这样的大恩,我哪能忘了呢?”
“从此你就与我们分道扬镳了。”
“不分道扬镳不行啊,大当家不要我。”
“好了,不谈那些往事了。”
“亮侄,在哪发财呢?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你已经投靠了解放军,是不是剿我们来了?”
“别提投靠解放军了,一提起来,我心里就烦。”
“解放军官兵平等,节节胜利,吃喝不愁,升官发财,指日可待,有何烦恼?”
“解放军军纪森严,犯点小错,不是关紧闭,就是写检讨;如果是犯了大错误,还要上军事法庭,我受不了,就跑出来了。”
“这么说你已经不是解放军了,我还担心你是他们的探子,来剿我们呢?”
“不不,我现在脱离了解放军,又干起老本行。”
“那,在哪个山头快活?”
“在浑江畔,石柱子山。”
“好啊,那里自古以来是最牢靠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的窝的?”
“老世叔,我有一天没有饭吃了,说不定还要投靠你呢。”
“真有那一天,我热烈欢迎。不过石柱子山,固若金汤,你哪会有那一天呢。”
“别提了,韩战一起,石柱山成了战略要冲,什么物质都要通过那两条铁路,共军宁韬兵团就要到了,他要到了,我绝无生路!还望大当家,看在往日情分上,给碗饭吃才是。”
佛爷眼珠把胸脯拍的山响说:
“你放心,别说你叔是我的大哥,有句话叫做‘天下绺子是一家’,有我吃的,就有你用的?到时间你叔来还当老大,我还当老二,我们共同欢乐。”
佟亮心里明白,别听他说的好听,天下绺子是一家,到时候,就是你能容得我,你的这些歹毒兄弟能容得我吗?切切不可麻痹,一定得掌握他这里的情况,必要的时候还得靠武力。于是他笑笑说:
“那是当然,咱爷们,谁和谁,咱在一起吃了十几年饭,不过……”
“不过什么?莫非你信不过我?”
“那倒不是,只是叔叔他老人家担心,毕竟你们之间有过过节,他担心你还记仇。”
“这是什么话,大当家当时也是为我好,那时日本鬼子横行霸道,欺侮我们中国人,兄弟我愚昧无知,帮助日本鬼子欺侮中国人,他管教的对,我哪能记他的仇呢?告诉大当家,他要是愿意来,我这里把他老人家当太上皇供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凄惨的女人嚎叫声,佛爷眼珠听到后,火了,大发雷霆,对苟富强说:
“快去看看,我正在接待客人,他们在干什么?”
佟亮明白,佛爷眼珠,朱三赖之流,恶习不改,有朝一日,真到了走投无路那一天,叔叔也绝不会和他们合作,只能兵戎相见。
佛爷眼珠眼珠子一转说:
“看看我们光说话了,佟亮贤侄,你远道而来,还没吃饭吧?摆酒,今日我要与亮贤侄一醉方休。”
佟亮也不客气说:
“我真的饿了,还困的要命,简单吃点,让我好好睡一觉,否则,我就支持不住了。”
“好,痛快。”
佛爷眼珠让下属端来一大盘烤鱼肉,一大盒白米饭,佟亮大吃大嚼一顿。被佛爷眼珠安排在客房,他倒头便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他起床,洗漱以后,出了前门,四处观望,原来这里的房子都是木制房屋,可能是因为这里难找砖瓦,木头挺多,所以以木为主,修了一片房屋。这些木屋,依山傍水而建,阳光充足。这里海洋性气候,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是个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的地方。他想起了昨天妇女的惨叫声。心想,可惜这样好的地方,被一群恶魔占据,如果我和叔叔能有这块地方,定然公买公卖,还人民自由,建立一片乐土。
他边想边往前走,不知不觉间,来到一个去处。这里孤零零一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门的木板房。他感到奇怪,别的房子都有窗户,这房子为什么没有窗?他好奇的走近一看,是加厚木板制做而成,仔细听听,里面尚有人咳嗽声,他估计一定是匪徒们不干好事的地方。再仔细听听,里边是两个男人对话声。只听有一个人说:
“小栓,这可怎办?我们被困在这里,父母现在一定急死了。”
“不要急,我们想办法逃出去。”
“周围都是厚木板制成的,怎么逃啊!”
以后的声音听不清。佟亮想,莫非真的像叔叔嘱托的那样,真是王小栓被押在这里,那我必须出手,否则,我就对不起团长夫人了。想到这里,没别的办法沟通,他贸然喊一句:
“王小栓!”
不一会儿,发现里边拼命撞门,他走近门旁问:
“你是王小栓吗?”
“是,你是谁?”
“我是谁不要紧,是来救你的,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两个荷枪实弹的匪徒跑了过来。枪口对着他说:
“你是什么人?敢闯我们的禁地。”
佟亮从容回答说:
“我是你们大当家的客人,出来解手,不知路径,误走到此。”
后边那个匪徒,昨天在大厅见过佟亮,忙对持枪的那个匪徒说:
“他说的不假,昨天我见过他,是大当家的客人。”
那个为首的匪徒说:
“记住,这是要杀头挖心的人,不许接近,快离开!惹怒了大当家,可不是好玩的。”
佟亮匆匆离开黑屋,返回自己的住室。不一会儿,佛爷眼珠派人来,还要和他对饮几杯。佟亮走进正堂,佛爷眼珠站起来打招呼:
“一天一夜,你睡好了吧!”
“哎呀,我都睡两天一夜了。”
“哦,来来来,再吃几杯,喝醉了,让你看热闹。”
“什么热闹?”
“有一个恶人,他是个奸细,我要开膛挖心,作醒酒汤,让你开开眼!”
佟亮反目说:
“佛叔,到了今日,你怎么还干这样残忍的勾当?”
佛爷眼珠呵呵一笑说:
“这人太可恨了,他公然在我的寨门口,殴打我都兄弟,我不好好收拾他,如何出兄弟们胸中恶气?”
“佛叔,我奉劝你及时罢手,少干伤天害理之事,以免惹来天怒人怨。”
“天怒人怨,又当如何?我这无名岛离陆地几百海里,谁能奈我何?”
“听说佛叔已派人去国军潜伏部队联络,不知他们派来代表没有?”
佛爷眼珠不语,心想,他怎么知道这回事?他这一迟疑,佟亮知道抓住了他的要害,说:
“如果国军代表被你扣押,事情就更加麻烦?”
“什么麻烦?”
“你想啊,韩战已起,世界大战一触即发,解放军必然参战,如要参战,此处是向朝鲜运送战略物质的要冲,必然派重兵前来围剿。真的到了那时,你该怎办?”
“所以呀,我已经派人与国军潜伏部队联络,到那时我就参加国军,和穷棒子们大干一场。”
“是啊,你现在已经得罪了***,如果你把国军代表作了醒酒汤,到那时,你可就大庙不收,小庙不留,成了孤魂野鬼了喽。”
佛爷眼珠心灵受到震动,他还强作镇定地狡辩说:
“我本来把国军代表当上宾,可是他竞帮***探子打伤我的人,我能绕他吗?不过,我还是没想烹他,而是想把那个共军探子烹了,以杀鸡儆猴。”
“侄奉劝佛叔,最好是好自为之,以免违了天意。”
“好,就听你的,我把国军代表放了,不过,那个共军探子绝对不能放。”
“放不放由你,因为这是在你的地盘上。”
不一会儿,王小栓被带了上来,佛爷眼珠皮笑肉不笑地说:
“对不起,王老弟,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对下属管束不严,还请国军代表海涵。快来上坐!”
“我再声明一次,我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架的,可路上遇到不平事,我能袖手旁观吗?如果你们愿意与我方合作,立时开始谈判合作条件,否则,把船还给我,我要回去。”
站起来就向外走。苟富强站起来拦住说:
“王代表,切慢,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佟亮也站起来说:
“佛叔,王代表想走,我也搭个方便船回去了。”
佛爷眼珠一看这个阵势,得罪了两家朋友,忙把话拉回来说:
“二位,且慢,你俩谁也不能走,都是我的朋友,有话我们慢慢谈。”
王小栓说:
“让我留下也可,必须把何小全放了,他并非共军探子,是我顾的船员,至于说他打伤了你的弟兄,只不过是路见不平,出手误伤而已。”
佟亮出来打圆场说:
“佛叔,望你行善积德,看在王代表和我的薄面上,放了他顾来的船员吧!”
佛爷眼珠考虑多时,如不给他们面子,就得罪了两家朋友,于是对苟富强说:
“去把那小子放回,让他也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