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乘风破浪
宝元和激灵介绍了他们的近况：去年十月，阿苟给我们送来些吃用的东西，嘱咐我们说，日 本鬼子近来十分猖狂，见到不服他们的中国人就杀，见到东西就抢，给你们带来的东西要藏好。如果来往船只丢在岛上什么东西，你们也要藏好，切切不可让日 本鬼子得到，日 本鬼子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
大约两个月前，一天夜里，我们正在睡梦中，忽听“噼噼啪啪”枪响。我们吓坏了，想，一定是日 本鬼子或者海盗上岛了。我们一家三口逃往密林深处藏起来。天亮以后，我们到西海岸观看，见一艘渔船倾覆在海滩上，船上没人，乘着落潮，将船上东西卸下，藏进了深山。
过了十几天，一伙日 本鬼子上了岛，在海滩上挖了两三天，只挖到三四根铁管子带走了。
十几天前，又来了一伙人，挖了好几天，什么也没挖到，空手而归。
贾大伯说：
“这么说，那一船钢管子在你们手里？”
宝元和激灵都不说话，眼睛瞧着金玉娘，金玉娘说：
“孩子，我此次上岛，就是为这些管子而来。”
遂将阿苟遇难，临终遗言说了一遍。宝元和激灵，就连十几岁的英伟都涕泪聚下。金玉娘接着说：
“好孩子，你们为中国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快带我们起出钢管送到渤海纵队兵工厂去。”
贾大伯说：
“慢，如其冒昧运去，不如事先通报，让他们来取，以免节外生枝。”
金玉娘说：
“大愣，你在这里养伤，我与大伯前往渤海纵队驻地，通知他们，武装前来接货。”
贾大伯正色道：
“王良同志，你也留在这里，你们母子在这里好好团聚几天，去渤海纵队，我一个人即可！”
“那怎么行，一个人如有闪失，可不得了。”
听到“王良同志”四个字，众人大吃一惊，心想，谁是王良？什么叫同志？贾大伯解释说：
“各位不要吃惊，我就是渤海纵队的老交通，专在东北搞军用物质，王良是金玉娘的化名，同志是我们八路军之间的相互称呼。”
众人这才释疑。
“现在我决定，就我一人前往渤海纵队送信，各位留在海岛，两三天内必有好消息。”
宝元说：
“大娘远道而来，大愣叔有伤在身，贾爷爷一人前往，实在孤单，我愿同贾爷爷前往，岂不正好。”
贾大伯最后决定与宝元二人前往。
三天以后，渤海纵队派一艘快船，一名领队，五位战士前来接货。令金玉娘吃惊的是：这名领队竟是大发叔。亲人相见，悲喜交集，互道别后情景。
原来大发与武世雄小寺庙与金玉娘一别，原想到东山里躲藏，后来武世雄说：
“前些时，外出访友，在长平县遇见一个奇人，乐善好施，接济穷人，结交江湖义士，以卖药为业。偶与此人相谈，谈吐不俗，从他的嘴里知道关内抗战形势，对日 本鬼子十分不利，抗战大业已见曙光。”大发听到这一消息，感到十分新鲜，急着问：
“后来怎么样了？”
“那人曾劝我参加抗战，当时自己武馆事繁，急着回家，没有与此人多谈，婉言谢绝他的邀请，就急急回了武馆了。现在武馆已被日 本鬼子平灭，我们又走投无路，不如到长平县，见见此人，看他是否能给我们指条明路。既使找不到长期隐身之处，也可以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大发欣然同意，于是他们从小寺庙出发后，直奔东走，穿过密林山巅，到了东海岸，找船下海，来到长平县。经过几天寻找，终于在小长平岛上见到了那个奇人。经过他的介绍，他们来到渤海纵队，作了武工队武术教师。
此次前来接货，兵工厂向武工队求助，武工队派大发武师为领队，带五名战士，武装押运这批物资，故而有今日之幸会。
金玉娘说：
“大发叔，为了这船钢管，阿苟已献出了生命，千万要小心！”
大发说：
“玉娘，这钢管关系到中华民族的利益，我要像阿苟一样，用命来保卫它。不过光有钢管还不行，吴厂长指示我们，还要搞到*药。目前黄色*药奇缺，渤海总队造的枪，炮弹，多用黑色*药，威力逊色多了。为了造出威力大的枪，炮弹，黄色*药是必不可少的。”
“大发叔，你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
“下次再来，我会让武师兄来见你，就此别过。”
在此期间，五位战士，贾大伯，宝元，激灵等人已将钢管秘密装上渔船，连英伟也来帮忙。
正准备登舟起航，忽然“嘟嘟嘟”一艘鬼子快艇开来，吓的众人目瞪口呆！贾大伯急中生智，将渔船开进石砬子背后隐蔽。看看快艇靠近了，众人手足无措，大发叔对两名战士说：
“跟我来！”
他们从鬼子快艇后面开了枪。鬼子快艇听到后面枪响，挥动着高药旗向大发叔的方向冲去。大发叔与两名战士，边打边退，把快艇引到岛的东岸去了。贾大伯与宝元，还有三名战士迅速扬帆起航。等到快艇登岸，大发叔已经与战士们钻进密林，日 本鬼子人少，没敢冒昧搜山，在岛周围转了一圈，空手而归。
大发叔回到茅屋，对金玉娘，激灵和英伟说：
“此处不能呆了，快跟我们一起上贾大伯这艘渔船，一起回到渤海纵队驻地。”
金玉娘说：
“不行，贾大愣有伤在身，不能行走，如果我们把他抬上船，可以一走了之，仙子岛方面信息全无，黄色*药如何搞到？不如你带两名战士登船归队，等待贾大伯，宝元归来，返回仙子岛，以备再战。”
大发说：
“这样太危险了，日 本鬼子即发现了这个岛上有枪声，岂能不派大队人马前来围剿。”
金玉娘说：
“我看了此岛山高林密，可藏身之地甚多，我们会保护好自己，只要贾大伯和宝元，三五日内能返回海岛，我保证这里无虞。”
大发想想也是，命令两名战士登船，迅速向南驶去。果然如大发叔所料，第二天日 本鬼子派了三艘快艇，前来岛上搜剿。当他们见到有茅屋时，如临大敌，一队鬼子端着刺刀一步步向茅屋逼近，茅屋内毫无声息，当他们打开门一看，里面空空荡荡。四处搜寻，什么也没搜到，就胡乱打了一阵枪，一把火将茅屋烧毁。接着又搜了一天山，还是什么也没搜到，呼喊着，伊里哇啦夹着尾巴滚蛋了。
三天以后，贾大伯独自一人驾船返回，令金玉娘，激灵十分失望，贾大伯说：
“渔船快靠岸时，鬼子快艇发现了我们，向渔船猛烈开炮，千钧一发之际，大发开的渔船赶到，从背后开火。鬼子兵两面受敌，退出战场，才把一船钢管运上岸。只可惜，双方开火期间两名战士牺牲，宝元身负重伤，被迫留在渤海纵队医院救治，故而我一人驾舟返航。金玉娘，激灵，英伟纷纷落泪，耽心宝元的身体，贾大伯说：
“我向各位保证，宝元生命没有危险，只是迟归几日，金玉娘等亲属只好耐心等待。”
摆在面前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宝元未归，激灵，英伟无法留在岛上生活，贾大愣伤势未愈，这个岛又被日 本鬼子盯住，这些人去留问题成了大问题。最后，金玉娘决定全部撤出。
贾大愣说：
“我愿意独自一人留在岛上，等待宝元归来，到那时再决定行止。”
金玉娘说：
“不行，不行，身上有伤，一个人在这里怎么生活？”
贾大愣说：
“不要紧，我伤好的差不多了，一个人生活也习惯了。前几年父母随二愣去洋草沟与二愣一起生活，我就一人在贾家湾居住，我有独立生活能力。现在这里有宝元他们留下的茅屋遗址，修理一下可以居住。有他们开垦过的土地，菜园子，农具，我完全可以独立在这里生活下去。”
贾大伯说：
“也好，就让他留下吧！”
无可奈何，只好如此，数天以后，贾大伯，金玉娘，激灵和英伟，挥泪与贾大愣告别，向仙子岛方向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