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深入禁地，大义救友
韩如雪在长兄童威的陪同下，欲向南京进发，营救潘直人，童威说：
“小妹，父亲年幼时与第一夫人同时留学美国，后来留日。留学美国时与她有过一些交往，此次你去探望直人，是否应先去拜访第一夫人？”
“今非昔比，第一夫人高高在上，岂是我辈能见到的？”
“不然，不然，内部情报得知，此次国府之所以答应了民权保障同盟的部分条件，释放了被捕群众，与第一夫人的帮助有关。”
“真有这事？”
“情报确切，按委员长的意思，欲对国夫人下手，被第一夫人得知，到底第一夫人与国夫人姊妹情深，已与蒋公闹翻，至今没有和解。”
“我才不相信有这种事，第一夫人与他臭味相投，才独夫奸女结合，她会帮助保障民权？”
“如雪，你太幼稚了，敌人之间绝不是铁板一块。比如，戴老板，他一心想多杀共党，以建功立业，扩大他的势力。而吴支撑拼命想保住自己的官位，他们是面和心不合。如果上海事态扩大，他这个市长就别想再当了。而特务戴笠，胡国栋之流却想上海愈乱愈好，他们特务可浑水摸鱼，扩大他们的势力范围。由于他们同床异梦，吴支撑接到国府指示，立即释放了被捕人员，并对受害家属做了一定程度的安抚，以息事宁人，他继续当他的市长。”
他缓了口气继续说：
“胡国栋们则想，上海越乱越好，他的特务组织就会大量进入上海，以扩大他们的势力，得到更多好处。”
“如此说，可以让义父写一封信，我去求见第一夫人，看看能否有所帮助。”
“这样最好。”
且说第一夫人，为了二姐的事，与委员长闹翻以后，他多方安慰，想重归于好，她就是不见他，令委员长十分烦恼。有心冷落她一段时间，可是，有些急迫的事，非她帮助急办不可。在江西，湖南，湖北，河南，安徽等地，搞土地革命；新军发桂系，冯系，阎系不相统属，为了争夺地盘连年战争。国家四分五裂，他必须或剿或抚，统一中国，否则，国将不国。可是，无论是剿还是抚，都需要钱，钱从哪里来？明眼人自然知道国民政府靠的是美援，如无第一夫人的帮助，美援能到手吗？不可能，于是他虚下心来，讨好第一夫人，经过多方努力，第一夫人终于被软化了。他近似哀求地说：
“达利，你二姐，我毫发未伤，她提出的条件，我一一答应了，你还要我怎样？”
她终于开了口：
“达利，二姐做事，是有些偏激，坦护***，但她毕竟是国夫人，你口口声声是国父的继承人，如果你动了她，全国人民怎样看你？全国人不把你当成独夫民贼才怪呢！如果你真的伤害了二姐，你的下场恐怕连袁世凯，段祺瑞，吴佩孚等北洋军阀都不如。所以我劝你对二姐要忍耐。”
“是，是，是，夫人说的对。”
“另一个人你必须妥善处理。”
“谁呀？”
“潘直人。”
“他是个小人物，事情好办些。”
“不然，他救过你的命，杀又杀不得，拉又拉不过来，不如索性放他一码算了。”
“不行，救我的人主要不是他，是陈赓，他只不过帮助陈赓背了我几里路而已，我许以高官厚禄，他给脸不要脸，想到共党那面去，返回来与我对抗，他不认我这个校长，我也绝不能让他成为我的劲敌。”
“你准备怎么办？”
“长期养着他，直到老死。”
“这又何必？”
“不行，我已决定，让他在一定范围内有自由，决不能放虎归山。”
第一夫人实在说服不了他，默然不语。
“夫人，另有一事，望夫人助我！”
“什么事？”
“打仗要钱，安抚民众要钱，国家建设要钱，没有钱怎么行？希望夫人不辞辛苦，美国跑一趟，华府贷款何时能到，还请夫人多做些外交工作。”
“这个自然，明日启程赴美，达利，你就瞧好吧！”
委员长软硬两手，使第一夫人回心转意，赴美为他求得美援去了。
如雪来到南京，拿着父亲的帖子求见第一夫人，第一夫人已登上了赴美专机，想求助第一夫人帮助的事，自然化为烟灰。只好以正常手续向国府警察厅提出申请，经过月余努力，韩如雪终于在鸡鸣寺宾馆见到了潘直人。
一对假夫妻，产生了真感情，韩如雪如燕子一般扑到潘直人身上，哽咽起来。他们真像久别重逢的一对夫妻，相拥相抱，泪水洒到了一起。如雪拌做潘直人妻子，到幽禁地探望潘直人，本是演戏，这戏不用演，自然而生，进入角色。守卫人员，服务人员，都没看出他们是一对假夫妻，就这样如雪在宾馆里陪伴直人度过了半个月的时光。
这期间，他们在军警限定的地域内走遍了每个角落，南京紫金山下的每块土地，每一棵树下几乎都留下了他们俩的印迹，为日后潘直人恢复自由创造了条件。如雪将直人的幽禁地周围绘制了一幅完整地图，带回了上海。并向祁天放作了详细报告，天放同志仔细考虑，直人既然幽禁环境已经宽松，何不曾此之机救他出牢笼。他笑呵呵地对如雪说：
“请放心，直人同志逃出虎口，龙归大海之日，已经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