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罪有应得
一
总第五十六
龙少阳带着李刚和几个手下出差的途中路过五台山附近的风玲坡，突然感觉前面气氛不对，继而听见摩托突突的声音。他们忙卧在草丛中。没多久，就看见一大队鬼子和伪军从面前经过。待他们远去后，龙少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头，你在想什么？”李刚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总感觉气氛不大对头。”龙少阳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地。
“这里是沦陷区，鬼子有什么动作很正常呀。”李刚不解地。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走，看看去！”龙少阳说着站起身。
“头，我们还有其他事呢。”李刚提醒道。
“不碍事。我们看看就走。”龙少阳说。
他们刚走没多远，又发现游击队在活动。接着又发现另外一个地方有大约一个连的国军在急行军。应该有好戏看了。龙少阳在心中对自己说。他加快脚步。龙少阳刚完成上头交待的一个秘密任务，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了解一些有关松下美枝子的情况，可以揭开这个潜伏在身边的女人的神秘面纱。应该说这次远行还是大有收获的。想到这，他的脚步更快些。李刚他们在后面有些跟不上，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龙少阳见他们拉得太远，只好停下来等他们。
“头，前面不远处好象是鬼子的一个炮楼。”李刚说。
龙少阳用望远镜望了望，果不其然。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远处有个地势较高，他用手指了指，率先小跑过去。龙少阳居高临下，用望远镜可以看见炮楼前面的开阔地上绑着一个女人，一大队鬼子伪军列在前面。他把望远镜往其他地方移了移，发现炮楼的多个地方都埋伏着鬼子的狙击手和枪枪手。在看看周围的其他地方，到处都藏匿着人。放下望远镜后，龙少阳陷入沉思，那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各方面这大阵仗？这时李刚他们也来了，他想问什么，龙少阳轻轻嘘了一声。
黑森让人把六奶夫人五花大绑在一根木柱上，却并不急于用刑，他不停地看手腕上的瑞士金表，像是在等待什么。阳光从天的那一端慢慢钻出来，再穿过山峦和树梢，继而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翻译官的汗从脖颈不停地往下流，没多久浑身上下汗涔涔的比火烤还要难受。他终于忍不住，朝黑森欠欠身。
“中佐阁下，是不是—？”翻译官试探道。
黑森没有理会，站在那里依旧纹丝不动。这时，军曹走到黑森面前，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尽管他的声音很小，但翻译官还是听清楚了。他下意识地四处望了望，身上的鸡痱子全起来了。黑森的脸上露出微笑，这让翻译官有些费解。
“中佐阁下，咱们还是早点动手好，省得夜长梦多。”翻译官麻起胆子建议。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清楚地听见军曹对黑森说有不少支那人在活动。
“你的，害怕了？”黑森斜睨翻译官一眼，十分之鄙夷地。
“不不不，我是担心太君的安全。”翻译官赶忙辩解道。
黑森举起手，站在六奶夫人面前的一排鬼子端起三八大盖瞄准她。六奶夫人想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慢慢闭上眼睛。气氛恍惚一下子凝固了，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都揪着。尤其是汪大嘴和翻译官，小腿不停地打颤，生怕六奶夫人会一跃而起。他们不敢望她的脸，有意把目光挪到一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枪声大作，六奶夫人面前的一排鬼子悉数倒下。紧接着尘土飞扬，天空一下子变得十分昏暗。汪大嘴双脚一软，瘫软在地。翻译官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把裤子全尿湿了。黑森旁边的军曹一下子把他按到地上。
肖智端着一挺机枪和老赵跑在最前头，五百米、三百米，他们离六奶夫人越来越近。在他们距离六奶夫人不到一百米的时候，炮楼四处枪声大作，那些歪把子机枪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不少国军战士倒在地上。紧接着，游击队从另外一个地方又冲过来。但是，鬼子和伪军好象越来越多。他们把肖智他们围在中间。
见形势大为好转，汪大嘴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黑森面前，他竖起大拇指满脸堆笑：“还是太君厉害，原来早有准备。”
“你的，快快地！”黑森吼叫一声，哗地一下抽出战刀。
汪大嘴不敢怠慢，忙踢了一下站在自己旁边发呆的伪军，“妈的，榆木脑袋似的，找死呀，赶快冲锋！”他骂骂咧咧地。
六奶夫人此时早已清醒，她以为他们早把自己忘怀了，却不知道这大阵仗。她泪流满面，暗暗地运气，想要把绑自己的绳子挣脱。不料绳子太粗，又绑得太紧，她有些力不从心。老赵他们更急，但鬼子的火力实在太猛。没多久，肖智的百多号人就损伤大半，游击队员也所剩无几。老赵和肖智扑在一个土堆上，心中充满愧疚，觉得自己把他也连累了。
“对不起兄弟，是老哥害了你。”老赵讷讷地。
肖智没有答腔，事到如今，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他朝四周望了望，鬼子的口子快要合拢了，而身边的弟兄已不足一个排。田营长本来只同意他带一个排，临走时又让他把整个连都带上。肖智想这辈子对不起营长，更对不起一连的弟兄。他没料到黑森又从其他地方借了一个中队。枪声越来越激烈，差不多同时，老赵和肖智一跃而起。老赵发现，已经有两个鬼子端着三八大盖逼近六奶夫人，形势逼人。黑森想六奶夫人的历史使命已完成，留着她是个祸害，应该送她归西了。
在鬼子扣动板机的一刹那，突然狂风大作尘土飞扬，几乎转瞬之间，智勇和智真手中的棍棒落到他们头上。智能则落到六奶夫人面前。
“大师兄！”六奶夫人兴奋地大叫起来。
智能割断六奶夫人身上的绳索。由于太兴奋，加上在烈日底下暴晒了许久，六奶夫人有些虚脱，软软地倒在智能的怀中。智能正欲背着她离去，倏地感到头上寒气逼人，他本能地把她推到一边，自己一个移山倒海，用棍子迎上去。智能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些蒙面人，他们手中拿着东洋刀，一忽而又不见了。
“师兄小心！他们是日本忍者！会土遁！”六奶夫人醒过来，大声提醒道。
“忍者？智真，你保护六妹！”智能命令道。他把手中棍子一摆，和智勇背靠背。
为首的忍者做了个手势，他们向智能和智勇发起进攻。可能不太适应忍者的打法，智能和智勇连挨几刀，胳膊上和背上鲜血直流，处于明显的劣势。六奶夫人急了，不顾智真的阻拦，从地上捡起一把刀也加入进去。智真则从外围侧应。这一下，双方势均力敌。可是鬼子要是再围上来？六奶夫人悄悄拽了一下智能的胳膊肘儿。
“大师兄，这样耗下去不行。咱们得重新找个地方。”六奶夫人轻声地。
“你的脚？”智能有些担心。
“你放心，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六奶夫人说。
“你拽着我的胳膊。智勇、智真，撤！”智能命令道。他的双脚往地上用力一蹬，几乎踩着鬼子的头往炮楼外飞奔而去。
智勇和智真紧紧跟在后面。忍者只慢了半拍。他们往前狂奔了足足两里路方才停下。这一次，智勇和智真首先发起进攻，六奶夫人和智能快速跟上。刀光剑影中，双方打得十分激烈。智能瞅准机会，一棍撂在一个忍者头上，差点把他的脑袋劈成两半。智勇和智真锦上添花，各自撂倒一个。这一下，忍者有些乱了阵脚。几乎在同时，六奶夫人和智能向为首的忍者飞过去。他躲过智能的棍子，但被六奶夫人砍去右手。
就在此时，又响起密密麻麻的枪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