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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2002年的夏天,当国人沉浸在中国足球冲进世界杯的喜悦中时,我一个人缩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开始了自己的网络生涯。网名:树下听雨。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流逝,就这么不经意间,我的思想经历了一段人生中最靡烂的时光。每天废寝忘食地登陆着QQ,看着一两百个“妹妹”的头像闪烁着,曾觉得幸福无比。可是当自己渐渐对网络中那种非真心的打情骂俏感到疲倦时,却惊醒地看到,网恋就是套着保鲜膜的甜言蜜语,等保鲜期过了,其实它就只剩下一段文字上的欺骗。

回归正常生活的头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望着睡意很浓的京,感受颇深地说:“妈的,网上十句话有九句是骗人的,还有一句是蒙人的!”

京翻身起来,两眼放光地大呼:“精辟!精辟!”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摸着心脏说:“你发什么疯?想我把吓死啊!”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角泛着泪水悲嚎道:“老天有眼啊!我总算熬到你觉悟的这一天了!”听的我心里直发毛。

我手心冒着冷汗,有点紧张地说:“你说,你——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别一惊一乍的,我的心脏受不了这个刺激,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还记得半个月前吗?我找你借钱,你就只知道专心聊天,天天对我说,今天没空,明天再说,这一晃眼就明天到了现在,害的我这段时间没钱泡妞,差点失去了生存的勇气,你说这网络多害人!”京义愤填膺道。

“……”说实话,我不止一次有种想拿砖头拍他的冲动。

本以为又要平淡地度过这一天,京非要闹腾着断我上网聊天的欲念。

在他的监督下,我把QQ上所有的“妹妹”一个个往黑名单上拖,我一边拖动着鼠标,一边感叹道:“你看,要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中国能有那么多光棍吗?”

靖一脸不齿地说:“这可苦了你妈,要给你生那么多妹妹不说,这怎么养啊?”说的我静脉扩张,正当我要给京一点皮肉之苦时,一条验证消息发过来:“下雨天在树下是很危险的,你不怕被雷霹啊?”我哑然失笑,察看详细资料,网名“水无湮”,17岁,处女座,江苏人氏。这丫头有意思,我点击确认,通过验证。

京一脸焦急地说:“你这是干嘛啊?别前功尽弃啊,而且处女座的女生,难度系数是五颗星啊!”

我泡了碗面,很有自信地说:“你是星座书看多了吧?五分钟,给我五分钟解决战斗,面熟人熟!”

树下听雨:你是水的精灵

为了寻找那个为你守侯千年的他

坠入凡间

我静静地站在树下

听着你的呼吸你的心跳

害怕自己不小心让你落进我的眼角

化成一滴我无法释怀的眼泪

水无湮:哇!为我写的吗?

树下听雨: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好熟悉,仿佛在记忆的深处,有着一段与你幸福的回忆。也许我的一生只为等待与你的轨迹交汇!

水无湮:……

树下听雨:不好意思,失态了。我不清楚这种心动是否叫一见钟情,也许我只能坐在电脑前痴痴的看着你。

水无湮:鬼扯,你看的见我吗?

树下听雨:虽然我看不到你倾城的容颜,但是我能感受到你温柔的笑脸。

水无湮:说谎!你又知道我漂亮,如果我很胖呢?

树下听雨:那一定有杨贵妃绰雅的风韵。

水无湮:如果我很矮呢?

树下听雨:那一定如赵飞燕般娇小可人。

水无湮:如果我很高呢?很瘦呢?……

我心想这丫头还来劲了,不由脱口而出:“你怎么那么多的如果,怎么不说如果你是个男的?”京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跟着附和:“男的,男的!”

树下听雨:请不要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你从此刻起相信我,我会让你知道世界最爱你的人就在你的面前,即使你是世间最平凡的女子。

水无湮:如果我相信你,那我不成了白痴?我觉得你出门很容易遭雷霹吧,你应该在头顶按个避雷针,干脆你把网名改成“避雷针下听雨”吧!我倒很喜欢这个名字哦!

无语,赶紧下线。京在旁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故作坦然的说:“你懂个屁,这种女的才够档次,不像你追的那些肤浅的女生,一哄就上当!”

京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快——快把面吃了吧,都——都凉了!哈哈哈!”

我脸紫的跟个茄子似的,生气的说:“还笑!还不是你说的,什么女生都喜欢风流才子,简直放屁!”

京止住笑说:“你知道什么啊?会写诗就是才子啊!现在会写诗的比会写字的人还多!你知道我前几天看本书,一首诗才******三行!”

我吮着面条,一点都不惊讶地说:“顾城的‘黑夜赐我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来寻找光明’才两行呢!”

“你先别打断我,你听我念啊。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啊。”他咳了两声。

我嚼着面,催促道:“别卖关子了,说吧。”

他一脸阴郁,语气低沉地说:“世界依然是一片灰色,上帝还没死吗?”突然提高一个八度,愤怒地咆哮道:“我X他大爷!”

“噗!”我一口面全喷在他脸上了,我一边拿餐巾纸,一边检讨道:“我真没想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如此的差。那你说该怎么办呢?我治不了这个丫头,我颜面何存!”

京一边抹着脸,一边很是那么一回事儿地说:“颜面?你还有这玩意?我真的没看出来。”

“少说句废话,你会死啊!”我给他当心就是一锤。

“别使用暴力,有话好好说!总的来说还是你功力不够,要写古诗,而且还要是藏头诗,做别人之不能做,才高八斗要这样体现,知道不?”京揉着胸口说。

“哦……”我意味深长的点着头,然后很肯定地说:“如果我相信你,那我不成了白痴?我要是拽古诗,她建议我去非洲部落隐居,你给我买往返机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种靠脸追女孩的人,跟你谈这些不是扯淡吗?”

“哪有?我靠的是我的音乐魅力!”

“滚******音乐,你弹吉他有魅力的话,弹棉花的就是资深音乐人了!”

……

晚上,躺在床上,我很期待地对靖说:“冥冥之中,我有种预感,‘水无湮’这个女孩会成为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

京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告诉我:“你患的是典型的‘青春期思春症’,不要怕!”引来我一阵老拳。

我翻身起来,很不解地问:“你怎么净儿泼我冷水?”

京叹了口气说:“谁叫我们是兄弟,我怕泼热水把你烫死了!”

我飞起一脚,大声吼道:“你皮痒就接着说!”

京摆了摆双手,妥协道:“好好好!这是上帝给你安排的一次唯美的爱情!这样总可以了吧!睡觉了,春天已经过去了!”……

我情绪有些低落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全身雪白的天使落在我面前,然后她甜甜地对我说:“嘻嘻!我就是‘水无湮’,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嫁给你!”我追啊追,就当我快拉住她的手的时候,我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几秒钟后,眼前突然出现几个亮眼的大字——与服务器断开连接!

我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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