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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群魔乱舞

随着“噹噹噹”的锣声,山路上走来一队官兵,但见嘉州知府骑着一匹黑白相间的高头大马,左右分别是吊着胳臂的张武和副将。原来这张武负伤撤退后将事情告诉了随后赶来的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喜出望外,急忙催促他赶紧追了上来。

锣声响过,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慧能大师赶忙示意比武暂停。台上的丘处机和杨妙轩也就停止了打斗。

慧能大师走下擂台,迎了上去,双手合十,说道:“知府大人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老衲有失远迎,还望赎罪?”。慧能一面敷衍道,一面暗自思付,心想这嘉州知府不好好呆在衙门里享清福,何以会不远百里的来峨眉山凑热闹。这峨眉山乃是普贤菩萨的道场,平时甚少与官府瓜葛,但这知府到是来过万年寺,那是陪着朝廷钦差来万年寺给皇太后还愿的。这次知府前来即没有提前告知,也没有陪朝廷大员。到底所为何事,看来来者不善,自己要小心应付了。

“大师别来无恙啊,老夫此次亲自前来峨眉山原因有二,一则是有人向官府检举,说山上有作奸犯科者聚众闹事,意图不轨,老夫做为嘉州的父母官,在这蒙古鞑子随时都会进犯我巴蜀之际,身负当今皇上的重托,不能不详查,以报圣恩。这是其一,再有就是前些日子嘉州府向朝廷上缴的岁银及贡物被劫,本府怀疑劫匪就在峨眉山上,本府希望峨眉派能够鼎力相助,待事成之后本府自然会禀明当今圣上,为峨眉派请功。”这嘉州知府向来是老奸巨猾、见风使舵的老手,此次前来峨眉他也是有备而来,兵丁自然带了不少,他本想以势欺人,心想只要吓唬一下这帮江湖乌合之众,别在自己的地盘上舞枪弄棒弄出事端,否则自己的乌纱帽掉了可不是好玩的。但当他一看见这金顶上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千儿百把人,自己的心里一下没底了。如若动起手来,自己也未必有必胜把握。是以他说话口气自然客气许多。

就在慧能大师与嘉州知府对话的当儿,混在人群中的杨淑娟早已发现了张武,她略吃一惊后赶紧像一条泥鳅似的在人群中向擂台滑来游去,跃上擂台后拉住杨妙轩就往人丛中跑去。杨妙轩却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劲的问杨淑娟出啥事了,杨淑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等会你就明白了。

慧能大师弄明白知府的来意后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心想这官府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值此兵荒马乱蒙古人随时都会进军中原之际,朝廷只知道对百姓横征暴力敛,奸相贾世道把持朝政,一味的对蒙古鞑子割地求和,不知抵抗,陷中原民众于水生火热之中。如今武林志士欲联合起来抵御外辱,反到成了聚众闹事意图谋反,天理何在。

“峨嵋派此次借佛光节之际广邀天下武林志士共同商议抵御蒙古鞑子难道有何不对吗?如果知府大人能够御敌于国门之外,老衲又何尝不想每日专心礼佛咏经、图个清静自在。”慧能大师两眼直视知府,语气中既有威严又有无限感慨的说道。

“这抵抗蒙古鞑子朝廷自有良策,不需要尔等操心,尔等只管每日理好佛事、管好寺院就行了,不可妄议朝政,惑乱民心,否则本府就不客气了。”知府说话的语气霎时变的咄咄逼人,显露出本来的面目。

虽然这知府嘴上硬,但心里确虚得很,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处理的不好,一旦激起了民变,自己不但乌纱帽难保,恐怕有性命之忧,更不论如何向朝廷交待了。

就在双方僵持的当口,张武走上前来,向知府行礼后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退向一边。那知府突然变换了一副面孔,语气柔和的说道:“当然现在正值朝廷用人之际,尔等报效朝廷的勇气可嘉,本知府也懂得遇事权变通融、但你们也要通报知会本府嘛!不然不会闹出那麽大误会。”显然那张武的几句耳语起了大作用,知府改变了主意。

知府态度的突然转变,在慧能及众人看来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但既然知府说了软话,事情就有了转机,慧能心念一动,何不顺坡下驴,俗话说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我一个穷和尚更没法与官府斗了。

“多谢知府大人体恤民情,老衲是有做的不周之处,望大人恕罪,”慧能说完深深一yi到底,算是赔罪。

慧能赶紧将知府一行引入客厅休息,奉上峨眉产的雪丫香茗。

祁忠三人这时也赶到金顶,看见山顶上人声鼎沸,各路武林豪杰齐聚,心中异常兴奋。

知客僧看见杨坤回来后高兴的不得了,赶紧进去向慧能大师禀报。

大厅内虚云大师、无情师太、田玉新、王重阳、钱益民围坐在知府和慧能周围,一起议论着眼下的时局。那知客僧悄悄走到慧能身边,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慧能起立欠身向知府及在座诸位告退,然后随知客僧走了出去。

望着慧能大师日渐憔悴的面庞,杨坤不由自主的双膝跪下,泪水悄然挂满了双颊。这些天来自己最为思念的就是慧能大师了。自从多年前离开太极门来到峨眉山,这些年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师傅一天。师傅在自己的心目中就好比是再生父母,他不但教自己学习佛法、武功,还从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心自己。

慧能大师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惊喜交加,当年虚云大师将杨坤送上峨眉之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记得那是初春时节,峨眉山上咋寒还冷,枝头迎春花刚冒lun芽,虚云大师领着一个浓眉大眼头发微卷十岁上下的男孩,这男孩用怯生生的目光看着自己,不时还咳上几声,当自己得知这个男孩的身事后,一股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转眼间,那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已经长成面前这个可以顶天立地的小伙子了,真是让人感慨万千。这些天来由于没有杨坤的消息,慧能大师的心里更是焦急万分,前后派出了三拨弟子四处打探,但终究没有任何消息,就在自己万分失望的时候,杨坤却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怎能不让自己喜极而泣高兴万分。

“马俊兄别来无恙啊”祁忠望着眼前这个当年与自己曾经同居一室抵足而眠的师兄激动的说道。

正在沉浸相逢喜悦中的慧能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神情为之一震,在峨眉山上除了无情师太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出家前的姓名,几十年来没人叫它,自己都快忘记了。今天有人叫来自己感到即亲切又陌生。

抬起头来一个两鬓斑白、身材消瘦但眼中含着泪光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前,正将双手伸向自己,这不是在梦中吧,这不就是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一同下河摸鱼,打架斗殴的调皮鬼祁忠吗?

这二十年来自己时常想起当年两人相处的愉快时光,当年两人都喜欢师妹荷花,为了赢得她的芳心,两人曾经闹过别扭生过气,差点决斗,不是师傅发现的早,那就可能出事了。后来自己主动退出了竞争,成全了他两个的姻缘,可惜后来自己去漠北弘法,回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今日在此相遇,真是天意呀。

紧紧握着祁忠的双手,慧能久久不愿松开,祁忠将自己的干女儿荷花介绍给慧能,看着荷花一对水汪汪的丹凤眼,俊俏的瓜子脸,慧能想起了受伤的语嫣,不知此时她的伤口怎样?略一迟疑,他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一个出家人怎能犯戒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

慧能将祁忠带进南枝仙姑养伤的厢房,无忧、无虑正站在一旁给师傅换药。

虽然南枝仙姑因失血过多而脸色煞白,但一看见慧能等走进来后,还是挣扎着想坐起来,慧能赶紧示意无忧、无虑上前搀扶她。

自从师傅被五毒教所伤后,心里最为难过的莫过于无忧、无虑二人了。

原来她两人自小都是孤儿,父母都死于战乱被蒙古鞑子所杀,南枝仙姑见她们可怜,就收在自己的门下。多年来待她们就如自己的孩子一样。她们把南枝仙姑当做母亲一样来看待。

如今南枝仙姑为五毒教所伤,她们怎能不心急如焚,虽然师傅的毒伤已经得到控制,但要想完全根治必须要弄到五毒教的独门解药,但这谈何容易。

乘着无忧出门倒水的当儿,杨坤跟了出来,悄声问道。“小妹,不知贵派掌门为何人所伤?或许我能帮上忙。”

无忧本来就看着这个头发微卷、鼻梁坚挺的年轻人就不顺眼,自打他跟随慧能大师进来,就断定他不是中原汉人,到于杀死自己父母的蒙古人很相像,是以对他连正眼都不愿看一下。如今他竟然没话找话与自己套近乎,可见他居心叵测,于是她就不耐烦的回答说:“我家掌门受伤与你有何关系,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要有本事自己也不会受伤了。”说完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这话出自眼前这个肤色白皙、风姿卓越得二八佳人着实让杨坤有些下不了台。他霎时满脸通红,呆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心想自己一番好意全让人当成驴肝肺了。

就在杨坤被无忧平白无辜抢白一顿呆立那儿不知所措的当口,无虑跑了出来,原来她看见师姐满脸不悦的独自回来,而那个新来的青年男子却没回来就知道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了。对于自己的师姐她非常情楚两人从小生活在一起,情同姐妹,平常无话不说。她知道师姐是个性情中人,爱憎分明,心直口快,从不遮掩自己的想法,这也是她敬佩师姐的地方,但为此师姐也常被师傅训斥,教育师姐遇事不要仅凭表面想象下结论,要学习师妹,遇事要多动脑筋。

“对不起杨大侠,我师姐惹你生气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请你多多原谅”。这几句听起来让人无比受用的话语出自眼前这个一双妙目凝视自己的少女。让杨坤顿时将刚才的不快抛到脑后。

“小妹不必客气,刚才是我自己太鲁莽,怨不得你师姐”。杨坤很大度的将话接了回去。同时他心里对无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仔细一打量,意发觉得眼前这个满脸红晕、腼腆娇羞的少女可爱无比了听了杨坤的回答,无虑的心里有一种无言的感动,明明是自己的师姐无理取闹,理亏在先,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不计前嫌,找理由替自己的师姐开脱,这种胸襟,真是非常人可比,暗自里无虑佩服的不得了。

待到两人回到房内,众人正在为治疗南枝仙姑的毒伤议论纷纷,当祁忠得知南枝仙姑为五毒教所伤后,祁忠将今天遇到五毒教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均惊讶不已。猜想五毒教何以会上峨眉上来,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无虑手中举着一个鸽蛋大小葫芦状的瓷瓶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高声嚷道:“师父解药来了,师傅有救了。”她悦耳的声音就像百灵鸟在歌唱,引的众人目光投向她来。

当众人知道了这瓶解药的来历后,纷纷向杨坤投以钦佩的目光。

话说杨坤受伤昏迷之际,圣蝎使韩爱红为了感谢杨坤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特意用一方手帕将五毒教的独门解药包裹其中,揣到他的怀中,然后恋恋不舍得离开了。

待到杨坤醒来时发现了这个散发出少女体香的手帕及解药,他明白这是韩爱红留下的东西后,本想将此事告诉师傅及荷花,但又怕他们误会,一路上内心纠结不已,终究他还是没勇气没有说出来。

当他得知南枝仙姑为毒所伤后,也曾犹豫要不要将解药拿出来,毕竟自己的毒伤还没有好透,不知会不会发作,但是当他知道了慧能大师与南枝仙姑的关系后,为了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毫不犹豫的将解药拿了出来。

这当中独有荷花在一旁闷闷不乐,显得不开心,她是担心杨坤把解药给了南枝仙姑,他自己的伤口如果还需要在怎么办。

南枝仙姑怀着感激的心情从无虑手中接过解药,对杨坤投以赞许的目光,慧能大师为有这样的徒儿而骄傲,连连点头以示称赞。

房中众人唯有无忧低头双手摆弄着手帕低头不语,鹅蛋形的脸蛋儿红得像火烧云,当她知道了解药的来历后,深为自己刚莽的言行后悔不已,她心里真想对杨坤说声对不起,只是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自己一个大姑娘家怎好意思说出口呢?

慧能大师看看南枝仙姑服下药后精神好了许多,就带领众人告辞后退了出来。

由于知府的到来,杨妙轩中途的退场擂台被迫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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