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通县,纪家大院。
纪宁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考得榜首,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先师,他现在只能郁闷地在卧房床上干躺着。
“这禁闭要关到什么时候啊...”
百无聊赖中,纪宁翻身起来琢磨道:“不如趁这个时间练下画吧...”
纪宁想过了,这个世界中,水墨画还是最重要的,因为一旦以画为兵,那些战画中蕴含的战意极为重要,而这就关系到一个意境韵味的问题了。
毫无疑问,即使是前世,水墨画表达的意境都是众多画种中最强烈直接的!自古以来有“微言大义”一说,同样,在水墨画中,一笔一点都可以造成意境的巨大提升或者变化。
纪宁的水墨画水平很一般,跟炎黄大陆的人相比差距更明显,因此他需要提升自己水墨画的功力。
纪宁静心感受,自己的画骨似乎有淡淡金光,上面有着两笔看似随意的划痕。他仔细地感受着那里的神奇,却忽然感觉一股暖流从画骨侵入头部,数不清的碎片般的前世记忆开始清晰涌上。
“这是...画圣阎立本的《步辇图》,前世靳尚谊的《瞿秋白》,嗯?怎么还有欧仁的《自由女神引导人民》!?...这些都是我在书上看过的!”
纪宁发现曾经走马观花看过的所有绘画大师的作品,不分古今中外前世今生,现在都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且每一处细节都清清楚楚,如同实物拿在手上!
“这是我的画骨独有的力量所致吗...这些名作,光是临摹恐怕我的画功就会有巨大提升!”
兴奋之下,纪宁快速抄起桌上笔墨,三五两下铺开宣纸,备好颜料墨汁等,微微沉吟便提笔作画。有了画骨后,文人作画的速度起码加快十倍,这也符合战画杀伐的功用,毕竟战场上没那个时间让你慢慢绘制。
纪宁的脑海中,前世南唐画家顾闳中的传世名作品《韩熙载夜宴图》,正无比清晰地浮现着。然而他刚刚起笔勾了一个屏风的框架,便感觉一股剧痛从骨髓传来,手中狼毫叶筋笔再也无法移动半分,最后竟然寸寸断裂!
纪宁暗道怪事,又试过临摹几幅名画后发现了一个无奈的事实。
凡是炎黄大陆已经出现过的画,所有人包括自己都能顺利临摹出来,当然其灵性意境等因画功水平而不同。但是炎黄大陆没有的那些画,画道上没有一定的造诣,自己是万万临摹不出来的,尤其是刚刚那种绝世名画。
“路漫漫其修远兮,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想到这,纪宁突然记起了另一幅“名作”,“就拿它先练练手,顺便看下文士的画到底有何不同。”
于是,纪宁朝门口喊道:“闭月,进来一下。”
很快,一个沉静恬雅的小姑娘开门进来,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微笑道:“少爷,闭月可是不敢放你出去的,你还是好好呆着等老爷消气吧。”
纪宁摸摸鼻子道:“不是这事,放心吧,我已经放弃越狱的念头了,嘿嘿...是这样,四个丫头就你最有才,今天陪少爷我来斗图...不对...斗画如何?”
“斗画?”闭月有些惊讶,少爷什么时候也对闲情雅致感兴趣了,“那少爷出个题目吧...”
纪宁满意地一笑,摇头晃脑道:“我们就来画一副《小鸡啄米图》如何?”
闭月稍稍呆了下,随即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觉得少爷果然还是那个少爷,但是当即也不拒绝,答允下来。
纪宁撇撇嘴,心想小丫头还笑,这画在前世可是四大才子之一“祝枝山”的“名作”!
两人也不磨蹭,在桌边备好纸墨等,很快就开始提笔作画。美人相伴,香风阵阵,纪宁觉得这斗画才是难得的舒心雅事一件。
不久两人画成,纪宁自然快上许多,一直在看闭月画,发自内心感到这丫头画功的确不错。芊芊玉手下,一只黄澄澄的小鸡仔绒毛密布,在一簇兰草下盯着几粒米,似乎就快扑上去了,画面的确生动有趣。
炎黄大陆没有无才为德的说法,女子也可修文,不过这里修文最终是为杀伐等,所以终究只有少数女子愿意。
闭月画完,展颜一笑道:“闭月画的不好,少爷别见笑,你那么早画完了,倒是也给闭月看看啊...”
纪宁让开身子,很是大方,而闭月看到那纸上的图画,却又是忍俊不禁。
那画上就只有用一只大白云笔草草勾出的线条,只能依稀可见那是一只小鸡在埋头吃米,其他除却落款再无他物,简易至极。而闭月正欲开口,却突然又发现这画有些不凡。
明明连模样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可画上的那只“小鸡”却充满莫名的灵性,恍惚间闭月甚至看到有波光在画卷上流动,那小鸡的嘴更是因此仿佛动了起来。
“少爷?你...你是文士?!圣封文士?!”
闭月小口微张,很是吃惊,原来前几日少爷禁闭后给她们几人所说并非虚言。
纪宁撇撇嘴,作出不满的样子:“怎么?现在相信了?之前少爷我就说过了,可我爹不信,你们也不信!哎...让我心寒啊...”
闭月此刻却听不进纪宁的作怪调笑,眼里全是惊喜。
圣封文士,整个灵国三年不出一个,也就今年他们通县文琴院出了一个,可没听说画院也有啊?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居然还是自己的少爷,那个通县知名的大纨绔!
“或许,从少爷开始丢弃那些虫鸟赌具开始,就已经作誓要改变了吧...”
闭月心底莫名的一暖,顿时连看纪宁的眼神都变了,眸若秋水,楚楚动人。此时纪宁对自己的文修修为和灵气等也有了了解。
正当这时,外面沉鱼清脆的声音传来:“少爷,您有喜了!老爷让你到他那里去一下!”
纪宁暗道小丫头真不会说话,随后屁颠屁颠跑了出去,虽然不知到底是不是好事,但至少不会再禁足了吧...
过了一会儿,纪宁来到纪乌兰的书房,之间纪乌兰久违地没有当场给他脸色,而是长吁短叹,满面愁容。纪宁也不问,只是耐心等着,终于过了半晌,老爷子一句话让纪宁差点一个趔趄站不稳。
“明天放榜之日,你就和你那未婚妻子一起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