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晚会的第二天，也就是周一，早晨，戚传道没有让学生去跑操。班里的学生到齐后，他讲了很久很长的一段话。那个早晨外面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教室。每个人都没有看书。
他从去年开学开始讲起，讲这半年他对这个班学生的观察，讲他的经历。就像一阵风轻轻的吹过原野，摇动枝叶，一阵悬挂的风铃拂动，那声音也就分外的如同天边来的一样。他像是在聊天，在叙家常，这或许是他少有的真情流露。他讲到年前的考试，说隔壁班的孙越是全市一百名，岑阳的分数是罕见的770多，全市最高的800多分，岑阳的名词还没县里还没报出来，不过在县里面肯定是能进前五名的。他讲到了二高的艰难，这一届学生的刻苦。古月玺一直没说话，一直看着外面。
整个班级沉浸在一种肃穆的氛围中。
“仅仅半年，各位同学，”
他的声音干涩，低沉，
“人这一生就是这样，感觉到残酷吗？很多事我没法给你们说太多，或许几年后，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想到我说过的一句话，或许会明白我在你们身上下的苦心，寄予的厚望。同学们，我今年五十多了，孔子说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我现在看着你们，假如我还能回得去，回到你们这个年龄，我绝对不会停留在我现在的人生高度上。这学期我不会太管你们。各位同学，现在是一个分水岭，好好想下，两个方向，是坚持下去，还是懈怠放松，你们自己把握。”
不过冯远文远没这么沉闷。上午前两节是数学课，他在班里待了一会就走了，在班里他就只是坐在讲台上，看着学生，笑着，聊起了家常。
“孩子们，上学期整的不错，嘿嘿，”
他解开宽大的衣服的扣子，双手交叉着，胳膊放在桌子上新摊开的一张报纸上，
“学校领导表扬俺几个了，嘿嘿。岑阳！”
岑阳正在做着题，这时候抬起头，脸上也笑着，露出镶的牙。
冯远文脸上一种爱惜英才的表情，
“不错啊。数学给我增了大脸了，不错。”
他又看了下下面的学生，
“于慧颖。。。”
“哎。。到。。。”
一声娇脆的回答，周围一片笑声，
“嘿嘿，”
冯远文憨厚的笑着，
“黄盈盈！”
“嗯。”
黄盈盈放下笔，抬起头，轻轻地应了下，
“不错！”
他的眼睛扫视着周围，
“苏童！”
“有！”
大脑袋举起了手。
“苗恒！”
“嗯，在！”
苗恒放下手里刚结束的一本小说。
“嘿嘿。不错，不错。系里面几个老伙计商量了下，说是今天下午举行表彰大会暨开学典礼，进全县前百名的这几位同学，系里将派专车去他们家里把他们父母接来，在大会上隆重登上主席台，接受级里领导颁发的奖励证书，这也是一种激励机制，希望大家都能更好的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中。”
他双手伸开，把玩着一支粉笔，
“岑阳和我们班孙越，奖金1000元。”
下面“啊！”声一片。
“剩下的进五十名的，800。五十名的到一百名的，500。一百到一百五的，300。”
宣布完后，他看了下表。
“我希望，下一次考试，就是第一次月考时，我能看到变化，我希望某些人能够突破。”
他站了起来，
“知耻近乎勇，大家好好努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