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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开学前奏

时间大概是七月二十几号了。这几天他想去赵明家去看看他准备怎么样,从那次二中见后就一直没有再见。邻居韩芳倩在一高上,都高二了,还笑韩枫不淡定,“不就是上个高中吗?你要真去了就会有另一番感受了。”韩枫也觉得她说的对,就是啊,自己的性格真是的。

到二十九号了,终于到要去报到的这一天了。他母亲给他准备好衣服,把钱装在内衣兜里,再三嘱咐他要小心,他嘴里应承着,心里说我都多大了啊。大早上的就准备好了,母亲把两个被子塞进一个大背包里,他的衣服什么的在另一个包里。草草的吃过早饭,他和母亲便一人一辆自行车出发了。路过村中间他奶奶家的时候,母亲说你进去给你奶奶说一下,韩枫说好吧,奶奶是一直嘱咐着他好好照顾自己,走前还拿了好几袋方便面和一把火腿肠,又拿给他好几个煮熟的鸡蛋。韩枫一直觉得很幸福。骑上车刚出村时村头几家正在吃饭,看见韩枫母亲,一个端着碗的中年妇女便一脸笑容的说:“韩枫妈,送大学生啊?”然后一圈的人都笑了。韩枫的母亲也在笑。“哪啊,离大学还远。俺先走了啊?”“路上慢点。”人群里有人在喊。“这孩子考得可不赖,代销店那就有海报。。”韩枫听见就想乐。

出村了。沿着这条路,前面那个村就是张莉家所在的村子。到了那村村头,有一条斜向西南的柏油路,于是两辆自行车便轻快了很多。这一天正是开学的第一天,路上车很多,都是家长开着三轮车。那种拉货物的车。一个女生坐在车上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然后对他喊了一下:“韩枫”他抬头看了下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是村东头的孟晓宁,她差几分吧,不知道去这么早是不是托好了人。

车子不紧不慢的再走。他思索着。高中,二高,这么久,他还是把这一步迈过去了。无论怎么样,只要结局好,这中间你无论绕多大的弯,都不算什么。他是看过很多书的,《钢铁怎样炼成的》他读了好几遍,《静静的顿河》《一个人的遭遇》,这些别人都很陌生的大部头他都看过。不过印象最深的还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这是以不影响他很深很深的书。他第一次读时就被震撼了。像孙少平一样活一直是他的信念,人要奋斗,无论你曾经如何失败,你都没必要灰心丧气,一蹶不振。这一年初四他为了学数学把一本厚厚的数学课本从头到尾抄写了一遍,最后中招考了113,满分才120。这是他的骄傲,也是赵明李震和二中一帮人特别佩服他的原因。

不过刘玟,算了,不想她了。自行车慢慢走着,进城了。

大概是十一点左右到的学校。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的来报到的学生,校园里随处可见一个个稚嫩或兴奋或平静的新面孔。韩枫的心出奇的平静,这一切都是那样按照自己的设想如期而来了。不过他还是好好审视了这个校园,这个他来过一次的的校园。

“妈,这学校真大。”

“这还算大啊,你真没见过大场面,看楼都不是新的了。”母亲释然的一笑。

“哦。”

“你去交学费吧。我在这等你,”母亲把自行车靠在一边,对韩枫说道。“认识一下你老师,给他们留下好印象。”

“知道了。”

老师办公楼正对着校门,教学楼前面这时候放着几块大黑板,上面是一个老师用清秀有力的字体写着的新生录取名单。他好好端详了那字,字写得很好,错落有致,飘逸灵动。他的字不好,所以他对那些能写好字的人很是客气。孟平的字可以说成是艺术品,但是韩枫很反感他的为人,所以一直对此不以为意。陈昌老师有次倒是说起自己的字有特点,然后教化学的蒋可斌老师就佐证了,说写的干净。这黑板上的字写得,反正韩枫觉得他是挺喜欢的。他数了数大概一个班有六十多个人。看了半天他发现自己分到了一班,班主任的名字很怪,姓也不常有,叫戚传道。

他看了会就到办公楼去交学费了。几个老师坐在几张摆在一排的桌子前,每个老师前面都摆着一摞东西,都在低着头写着,有的开收据,有的验录取通知书,还有的在回答学生的咨询。这时候人少了,韩枫过去,递过去自己很皱的准考证和有些翘角的录取通知书,那接着这些东西的老师微微皱了下眉头。

“怎么这么皱?”

“不好意思老师我没注意好、、、”他开始摸后脑勺。

过了一会,那老师抬起头,看了看韩枫,“韩枫?不太像。。。。”

“。。。”韩枫一阵好笑,至于吗?我两个月就变那么多啊。旁边一个老师过来看了会,“没错,是他。”然后几个人同时觉得好笑就一起笑了下。“第一次就被别人说不像自己,要告诉赵明他不得笑死???”

“好,这是你的收据,过几天发书,到时会有军训,军训服装费是八十,你现在一起交了吧。班主任是戚传道,教语文的,你慢慢会熟悉的,现在你去XX办公室去找他,让他给你安排宿舍。”,那个矮胖的老师扶了扶自己的眼睛,边递东西边说。

“好,那谢谢老师啊。”

他去那办公室了,没发现人,就出来找母亲。

“东西都办好了吧?”母亲都殷切的问。

“嗯,妈,咱去寝室吧。”然后他和母亲就推着车子去宿舍楼。

走到宿舍楼前面的一排晾衣服的石柱子前,他看到了同村的孟平的邻居孟晓婷,她正和她的爸爸在谈论着一些事,看见韩枫就很兴奋的喊:“韩枫!”

韩枫老早的就看到了她,不过他不想主动搭理她。孟晓婷和韩华孟平几个跟韩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学同学好几年,韩枫很明白他们几个都什么性格。韩华就一小丫头,什么东西都·不放在心上,偏偏智商就非常的高。孟平的字写得好,不过人太夸夸其谈了,韩枫很烦他,至于孟晓婷嘛,小心眼,人还算聪明,心胸太狭窄了。他们几个倒无一例外的看好韩枫,究其原因嘛,韩枫很刻苦,小学几乎年年第一名,况且性格好好。老师学生都很看好。孟平即使有时不太高兴他,见了面很客气的态度是从来没少过的。韩枫上初中后身体不太好,一直请假,心也没太放在学习上,刚好家里事情太多影响了他,头一年他考得很不好。孟晓婷是初一留了一级,之后成绩都很好,不知怎么的今年差了好几分。

“你也来报道啊?”他讪了一句。

“嗯,先看看,你的书领了吧?”

“还没有。”

前言不搭后语的聊了一会韩枫便说:“你们忙吧,我还有事。”

“嗯。中。你先忙吧,”看来孟晓婷也不是很真心的在聊天。然后她爸过来跟韩枫的母亲说了几句,韩枫母亲很热情的接了几句。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听见孟晓婷对旁边一个老师说:“他可是正取生。。”

“这孩子从小学习就中。。”这是孟晓婷爸爸的声音。韩枫摇摇头笑了起来,他想起了这一年他天天四点半就起来看书,晚上十点多还不回去的情景。“我是为了现在他们夸我吗?呵呵。当然不是。人啊,真看不透。去年我没考好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理我。。”

到宿舍了,好多稚嫩陌生的面孔。他让母亲在外面的一个树下等着,然后进去在一楼转了几个寝室。每个寝室东西东很乱的摆着。到了一个宿舍时他看到一个学生,就问了下,刚好那学生也是来报到的,他帮韩枫把东西放好,把吃饭的缸子什么的放在床头。安排好以后他出来,时间大概是十二点多。他母亲看了下太阳,然后对他说:“我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你打咱们家电话。”

“好吧”。于是母亲就走了。他看见母亲的身影转过老师办公楼消失了才有点后悔,毕竟是中午,母亲连口水都没喝啊。

中午饭他随便吃了点,吃了一根火腿肠,又剥开了一个奶奶给的鸡蛋。下午他去操场转了一下午。操场在学校的西面,外面用钢条做的栅栏隔开。操场已经经过一个暑假,里面的草长的很茂密。一片荒芜。操场外面是很多长的很大很不规整的大槐树,下面很阴凉,又有石头砌的桌子和椅子,韩枫进来时看见几个成年人在那看书。操场里没几个人。过了好一会他看见几个女生在跑步,他想起韩华说的那些复习生的事了。她们那种神情韩枫是很欣赏的,很淡定,宠辱不惊。韩枫也开始跟着跑了几圈。几圈过后他开始走。跑道上铺的是一些煤渣,走上去“吱吱”有声。这就是所谓四百米标准跑道,韩枫心想,通知书上还拿这当成一个亮点,说四百米标准跑道全市就两所,搞笑,也没见太怎样啊。

晚上他泡了袋方便面,吃过后就在校园里转。黑漆漆的校园,除了那一栋复习生的楼亮着灯。他走了进去。看见学生都低着头看书,他过去时碰到了门,几个学生抬头看了下他,就又埋头写东西。韩枫看见他们面前的书,很高的一摞,就吐了吐舌头。然后轻手轻脚的出来了。在校园里又转了起来。听不到一个人说话,他突然感到有点落寞。他这时想起了赵明他们。转了一圈实在没意思,他就回宿舍楼了。上午那个学生还在看书,是一本小说吧。他开始跟他聊了起来,知道他姓庞,叫庞云霄。然后有点困了,就铺好床准备睡觉。灯熄了。他蒙着头,几只蚊子飞来。“嗡嗡”的叫着。他却没动。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梦里他又回到了二中,他听见陈昌老师正在喊他上黑板上解题,刘玟在低着头演算,赵明在和陆征说笑。突然又看到了李晓莉老师,他跑过去问题,但她就是不理他。他好急,真的好急,急得不行了。然后又是考试没考好。。。。他结结实实的睡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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